“賀書記問你話呢，你笑什麼？這就是你工作的態度？”姜明哲怒斥道。
“姜部長，我都被紀委給抓了，還能笑得出來，你不覺得我心態很好嘛？”周鵬程看著姜明哲，淡淡的問道。
“你……”姜明哲氣的一哆嗦，這小子太過猖狂。
賀長征眉頭一皺道︰“怎麼？解釋不了？”
“賀書記，我不知道您需要我怎麼樣的解釋？還有，所謂的國有資產流失，到底流失的是什麼？”周鵬程反問道。
“據我所知，目前京城房價已是有些下跌，而且恐慌情緒還在蔓延，據我所知，你們拿的地目前應該跌幅接近百分之五了吧？短短兩月，就這等跌幅，若是等房子建起來之後，虧損恐怕是在所難免的吧？”
對于京城的動向，賀長征自然是了如指掌的。
周鵬程輕聲道︰“賀書記，我先說明一點，至少現在我們還沒有什麼虧損呢，畢竟等房產開發出來能夠預售的話，至少是一兩年之後的事情了。一兩年之後的事情，誰又說得準呢？”
“賀書記，剛才已經說了，你們的地價這一塊都已經是跌幅超過百分之五了。”肖知白冷笑一聲道，“更何況，你們是國有企業，去京城拿地一旦失敗，會成為全國的笑柄……”
“做生意，自然是有賺有虧。何談笑柄一說呢？”周鵬程看著肖知白，然後道︰“看來肖副廳是沒有什麼在地方工作的經驗啊。我想請問一下肖副廳，你就能保證地方上所有的國有企業都能夠盈利？”
“你……”
“你不用這麼氣鼓鼓的看著我，據我所知，浙東百分之八十的國有建築企業都處于虧損狀態，那就代表著這些人都有問題？他們去找項目的初衷，是為了虧本嗎？”周鵬程反問道。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肖知白面色一變。
周鵬程並未盯著賀長征，而是盯上了肖知白，他看著肖知白問道︰“那我請問一下肖副廳，我去京城拿地，何談笑話一說？京城央企拿地都有，我們一個地方國企去拿地，就是笑話？”
“你們跟人家能比嗎？”肖知白不屑道。
“是，我們跟央企無論是規模還是實力都是不能比的，但規模和實力比不了，我們還可以比眼光。眼光好，未必就比他們差，不是嗎？”周鵬程沉聲道。
“眼光？哈哈哈哈……”肖知白樂了，他看著周鵬程道︰“周副書記還真的是會自我表揚啊，這一點上我是自愧不如的。”
“肖副廳既然承認不如我，那我也無話可說了。”
周鵬程一句話，差點沒有把肖知白給噎死。
賀長征右手輕輕一抬，然後掏出一包煙對著一旁的人道︰“都坐下吧，抽根煙緩一緩情緒……”
眾人點燃了煙，整個屋子里面一片煙霧繚繞。
賀長征吸了一口，然後輕輕的吞出了一縷青煙道︰“周鵬程同志，你剛才所說，也有一定的道理。”
“只是，京城不同于其他的地方，作為政治、經濟、文化于一體的首都，它的一舉一動也是受各方關注的。”
“如今你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不僅僅代表的是你麗清，更是代表著浙東。你的成功或許是浙東的成功，但你的失敗，也是浙東的失敗！”
姜明哲也是點點頭道︰“就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成功了，你的確是有功勞，但是失敗了，同樣也是要受到相應的懲罰的。”
“是啊，這也不是針對你，任何一個官員在地方上任職，成功自然會有更好的政治資源，也會受到組織重用。同樣的，失敗也會遭遇一些仕途上的阻礙。”賀長征微微頷首道。
“賀書記，我是不是可以認為，不做不錯？”周鵬程的確是剛啊。
賀長征眉頭緊鎖，他也是沒有想到周鵬程竟然會這麼說。
周鵬程卻繼續道︰“我在蘭西搞了國家級的產業園區，也將蘭西的山岩茶推向了全國。如今，我想要改變麗清市目前財政上的困境，卻飽受非議。我也是心中很困惑，想要各位領導替我解惑……”
“你說……”賀長征面沉如水。
“我想問一下各位領導，如果我現在躺在功勞簿上，我想混個一兩年絕對是沒有問題的吧？”
“不說別的，我想就一個國家級的高新技術產業園，很多同志可能一輩子都弄不來一座。”
“可是我為什麼還要這麼做，我為的只是想要把麗清市發展好，我個人的一些榮辱得失，其實並不在意。可若是因為我做這些，而成為了別人攻訐我的理由，那實在是讓人有些寒心了……”
周鵬程心中的確是有氣，但這並非是他今天說這些話的理由。
他真正的目的，是為了告訴在場之人，他們找錯了欺負的對象了。
“周鵬程，你不要得了一些功勞，就居功自傲，也沒有人這麼說過嘛。針對你的一些問題，我們也是本著實事求是的態度在審查，是為了還你一個清白。再者說了，賀書記親自見你，足以說明對你的重視程度了。”姜明哲冷哼了一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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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麼說，你一下子在京城拿了這麼多地，拿著老百姓的血汗錢去完成你的政治理想和抱負，這本身就是一場豪賭。失敗了，你難道不需要承擔代價嘛？老百姓的血汗錢，就這麼輕易的被揮霍而不用承擔責任嘛？”肖知白在一旁義正言辭的說道。
“哈哈哈，肖副廳好大的帽子啊。那我想請問一下肖副廳，若是讓你擔任地方領導職務，你如何發展？財政上的每一筆錢，可都是老百姓的錢啊！咱們是人民的政府，你要記清楚了。”周鵬程厲聲道。
“說一千、道一萬，不過是在給自己找個理由罷了。”肖知白切了一聲。
“等五分鐘之後，你就知道你說的話，有多麼的不合時宜了。”
周鵬程無奈的搖搖頭，他不再言語！
“五分鐘？什麼意思？”
“就是啊，什麼五分鐘？”
“他剛才說的五分鐘是啥意思呢？莫不是在這邊裝神弄鬼？”
“哼，我看他已經是無話可說了，不過是在為自己找個托詞。”
“……”
賀長征跟周鵬程一樣，暫未開口，而姜明哲、肖知白和莊嚴波幾個人在那邊嘀嘀咕咕！
至于耿從戎，他仿佛是置身事外的一個人。
此時！
賀長征開始慢慢的打量著周鵬程，他總感覺這小子不是無的放矢，那麼他剛才那句話，到底什麼意思呢？
就在幾個人疑惑之際！
不遠處的地方，一陣陣的歡呼之聲此起彼伏，甚至街道上的煙花也是瞬間開始燃爆全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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