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周鵬程露出了一抹微笑，腦海之中的思緒，也回到了曾經。
這個齊大偉，他還真的是認識！
當年他上大四的時候，齊大偉是江東師範大學大一的學生會副主席。
之前有一次校際之間的聯誼會上，周鵬程倒也是參加了的。
只不過當時的周鵬程雖說也是學校的風雲人物，可在校外的名氣並沒有那麼的大。
當時！
江東師範學院大一新生負責發言的人就是這個齊大偉。
因為這個名字朗朗上口，所以周鵬程也有一些印象。
如今！
韓德功這麼一說，他反而是想起了一些什麼。
韓德功笑著道︰“周書記，不會這麼巧吧？”
“還真的是巧，我在江東大學上學的時候，有一次去江東師範大學，還真見過這個人。”
“哎呀，真的是無巧不成書啊。只是沒有想到幾年過去，您和他之間的差距……”
“老韓，我再說一點啊，咱們只是革命分工不同而已。”周鵬程輕聲道。
“是是是，那要不要我聯系一下這個齊大偉？”韓德功立馬道。
“這個事，你就別操心了。我正好明天要去市里面一趟……”周鵬程擺擺手道。
“成，那我先忙去了，那小車師傅我給您安排一下？”韓德功現在也是客氣了起來！
周鵬程搖搖頭道︰“老韓，這一陣子可能比較忙。蘭西這邊你就多擔當擔當了啊。只要不是太過特殊的事情，你無需跟我商量，就按照你的來辦。我相信以你的能力，控場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這……這哪能啊？這不是僭越了嗎！”韓德功連忙擺擺手，他說道︰“有什麼事情還是要跟周書記您這邊商量著來的，我一個人哪成啊？”
“老韓，你這個人呢，做事情風格還是一如既往的保守啊。看來我剛才跟你說的那些話，你沒有听進去。”
“周書記，我……”
“行了老韓，你是不是覺得我跟你這麼說，是為了考驗你還是怎麼滴啊？”周鵬程反問道。
“不不不，我沒有這個意思周書記。”韓德功趕忙擺手道。
“那不就行了嘛？我說了，咱們要擰成一股繩，如果彼此之間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那還談什麼其他的？今天咱們說了這些個掏心窩子的話，我不希望咱們只是說說，到時候還是哪樣歸哪樣……”
周鵬程還真不像是一般的干部，他做事情的風格就是，小事讓別人操操心，而大事他自己把握方向。
他的主要精力，還是放在了招商引資和蘭西的經濟建設發展上面。
如果事無巨細的話，他是真的忙不過來。
今天！
他為什麼要跟韓德功談這些事情，其主要目的一來是為了寬慰韓德功以及他們那幫人的心。
這二來嘛，周鵬程真的是打算大幅度的放權。
放權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讓別人的工作積極性調動起來。
只是！
韓德功是真的認為，這是周鵬程考驗自己，所以他自然不敢接這一茬。
但現在听著周鵬程這麼說，韓德功也是有些迷糊。
難不成，這位周書記真的打算放權給他們這些人？
那他苦口婆心的跟自己說了這麼多干什麼？就為了讓出權力？
不是韓德功不想相信，而是不敢相信這一切。
韓德功此時也是有些忐忑的說道︰“周書記，您是蘭西的班長，咱什麼事情也得經過您這邊……”
“我說老韓，你覺得我的精力跟得上嗎？”周鵬程反問道。
“這……”
“我這麼跟你說吧，只要你把下面的工作拎起來，那我就輕松了。至于剛才我說的，也是真心話。我希望老韓你是真心為了蘭西未來的發展而努力。你也知道，我這邊不僅僅是蘭西這一塊的工作，還有市里面一攤子的事情。以後我的重點可能是雙邊的，所以蘭西這一塊我還得依仗你……”
“是是是，我一定盡力而為。”韓德功終于是明白了，周鵬程是真的要放權了。
雖然他一時半會還不理解為什麼周鵬程會如此？
但這對于他來說是好事！
韓德功作為政府的一把手，他自然不希望所有人只听周鵬程的，而不听他的。
這樣，他跟擺設又有什麼區別呢？
很多的政治斗爭，本身就是權力之間的爭斗，而權力爭斗的原因，就是因為誰也不想成為傀儡一般的人物。
韓德功明知道周鵬程的身份，為何還要如此？
其最終的目的，不過是為了爭取一個說話的權力而已。
可如今！
韓德功感覺有些可笑的是，爭是一點都沒有爭的過人家，等到他認命的時候，事情卻反轉了。
周鵬程點點頭道︰“嗯，你對蘭西比我要熟悉，這一點我心中清楚。而且我听說老韓你可是一位百曉生啊，對很多干部的檔案熟記于心，這一點很好嘛。知人善任，我覺得很不錯。”
“周書記，您太夸獎了……”韓德功也是有些不好意思，他一時半會听不出來周鵬程到底是挖苦他，還是真心夸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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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鵬程笑了笑道︰“好了老韓，今天咱們的聊天就到這邊。雖然我剛才說讓你放心大膽的干，但有一點啊，我要看到成效。”
“這個周書記您放心好了，只要有您的支持，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韓德功立馬道。
“關于齊燕同志的事情，我希望老韓你能夠不要放在心上，兩個人通力合作。”周鵬程再一次的點了一下韓德功。
他也知道，韓德功對于齊燕的意見很大。
韓德功此時卻笑著道︰“周書記，您也太小瞧我了啊。您這麼看得起我，我要是在跟齊燕同志過不去的話，那真的是小家子氣了。”
……
韓德功和周鵬程的對話持續了近半個小時，當韓德功走出周鵬程辦公室的那一刻！
此時！
一道人影出現在了韓德功的跟前！
朱長根，蘭西組織部的負責人，也是蘭西的權力核心之一。
“韓市……”
“老朱，你怎麼在這？”韓德功朝著自己辦公室走了過去，他扭頭問道。
“哎呀，韓市，我這不是來跟您匯報工作來了嘛。”朱長根笑著道。
“行，辦公室說。”
韓德功點點頭，朱長根魚貫而入，輕輕的把門給帶上了。
韓德功自顧自的坐下後，他手一揮道︰“老朱，你也坐吧，咱們之間就不要什麼匯報不匯報的了。”
“是，韓市，今天我過來的突然，沒有打擾到您吧？我來的時候看到您去了周書記的辦公室，所以我就在您辦公室這邊等了。”朱長根笑著道。
“有事？”韓德功問道。
“也沒什麼大事啊，昨天周書記不是去了省城嘛。昨晚您跟我說，說他是跟齊部長一起去的，我這不是來問問啥情況的？周書記有沒有跟您說啊？”
朱長根這個人對于蘭西市的風吹草動還是十分關心的。
尤其是周鵬程跟韓德功之間的爭斗，他最為關心。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朱長根既然決定跟了韓德功，他自然也要關心一下這件事情了。
說句實話！
韓德功昨天信誓旦旦的說，周鵬程帶著齊燕去省城踫壁的時候，朱長根內心就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後來，他想明白了。
人家周鵬程是從杭城出來的人，他既然能夠帶齊燕過去，那肯定是有一些底氣的？
至于什麼底氣，或許只是自己這幫人不清楚而已。
盲目的自信就是自大。
朱長根提醒了一下韓德功，卻被韓德功很不爽的懟了一句，這讓朱長根心中有些忐忑！
畢竟，自己的老大不爽了，那自己豈不是以後不好過了？
所以今天，朱長根也算是厚著臉皮過來，說是打听情況，實則是為了昨天自己的魯莽行為而跟韓德功道個歉。
韓德功則是笑了笑道︰“我說老朱啊，你可以啊。”
“額，韓市，我……我為昨天的行為，跟您道個歉，昨天我……我可能酒有點多了……”
朱長根順坡下驢，他不知道韓德功到底是不是嘲諷自己。
可現在的朱長根，已經是管不了那麼多了。
道歉，就應該有個道歉的樣子！
朱長根直接就為自己昨天的行為，開始了自己的道歉。
可韓德功卻淡淡的說道︰“老朱，你沒有錯，是我錯了。”
“韓市，我……我……”
朱長根一下子有些慌了，這特麼什麼意思？
自己道歉都不行？
你韓德功不至于這麼小氣吧？
更何況，自己也不過是考慮了一個可能性而已，不至于如此的得理不饒人吧？
“老朱，你不用這麼緊張嘛……”
“……”
朱長根內心一陣罵娘，他真的是有些無語，都這個時候了，自己能不緊張？
可現在的朱長根更是不知道說啥好了，他只能有些歉然的看著韓德功。
韓德功笑了笑道︰“好了，我這麼跟你說吧，你的判斷是對的。”
“啥……啥玩意？”朱長根一下子有些懵圈了。
自己的判斷是對的？那豈不是說，齊燕真的被叛了韓德功？
一想到這邊，朱長根更是眉頭皺起，這比道歉更加讓人難以接受啊。
只是對面的韓德功臉上掛著一抹笑容，根本沒有絲毫的生氣。
這情況不對啊！
難不成，韓市是考驗自己的？
朱長根越想越覺得是這麼回事，他立馬道︰“韓市，我……我只是瞎說的，這不可能。齊燕同志立場堅定，她……”
“行了，你也不用跟我在這唱高調了。我說的是實話，周書記的確是幫齊燕同志出了氣了。事情也順利的解決了……”
“那齊部長並未感謝周書記？”
“那你更錯了，要是你的話，你會怎麼做？”韓德功問道。
“這……這我會感謝周書記，但是我也不會站在周書記的陣營的。”朱長根說話的時候，自己可能都覺得有些心虛。
畢竟！
任誰幫自己出了這麼大一口惡氣，而且是冒著得罪省里面領導的風險，那自己不感恩對方，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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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韓德功的面前，朱長根是真的說不出來這樣的話啊。
韓德功微微搖頭道︰“老朱啊，你這高調唱的可是叮當響。反正要是我的話，我肯定反手就去周書記那邊了。”
“啊？？？”
朱長根被韓德功的反常給弄的有些腦子發懵，但是他又不敢表現出來對于韓德功戲耍自己的不滿。
現在，他反而是有一點肯定，韓市目前一點生氣的跡象都沒有。
這說明了什麼？
這說明了事情肯定並非是自己想象的那樣。
但齊燕如果真的去了周書記那邊，以韓德功的性格，他能一點都不生氣？
實際上，韓德功之前那是生氣的無以復加，甚至恨不能當場一板磚拍死齊燕才好呢。
只不過，如今的他心性已經是有了升華了。
“好了，不逗你玩了。齊燕現在的確是跟著周書記了，不過……”
“韓市，莫非齊部長並非是真心跟著周書記，而是準備隨時……”
“你真是個大聰明啊，你以為周書記是什麼啊？”韓德功沒好氣的說道，自己話還沒有說完，這老家伙就開始自行腦補了。
“難道不是？”朱長根一臉疑惑，那你韓德功怎麼笑得出來？
韓德功悶聲道︰“我這麼跟你說吧，現在呢，不單單齊燕同志跟了周書記，至于我嘛，現在也是一樣！”
迷糊！
這一刻的朱長根是徹底的迷糊了，到底什麼個情況啊？
怎麼現在連韓德功都成這個樣子了？
要知道！
最開始，得知周鵬程成為蘭西一把手的時候，韓德功那是雄心壯志啊。
可如今呢？
這才幾天的工夫？就連自己都搭進去了？
朱長根瞬間覺得韓德功是不是腦子進水了？
“那……那個韓市，您沒有跟我開玩笑吧？”朱長根猶豫了一會道。
“我說老朱，你看我像跟你開玩笑的樣子嗎？我告訴你，從今天開始，我們蘭西要變成鐵板一塊，一心一意輔佐周書記，為了我們蘭西的未來而拼搏！”
說起唱高調，現在的韓德功這高調唱的是震天響！
朱長根一臉無語的看著韓德功道︰“韓市，這……這到底什麼情況啊？咱……咱為什麼……”
“老朱，你覺得咱們蘭西現在是個啥情況？”韓德功看著朱長根問道。
“哎，窮唄。這誰不知道啊……”朱長根苦笑一聲道。
“那現在有富裕的機會，咱是不是的抓住？”
“那可不，但韓市啊，你可別被人給忽悠啊。我跟您說啊，周書記的確厲害，一下子拉了個大項目過來。但這個大項目到底能不能成還是個問題呢。最主要的是，就為了這一個大項目，咱就從了他了？”
“不，一個項目不至于讓我這個樣子。可如果周書記有機會帶著大家一起騰飛呢？”韓德功反問道。
“這不可能，之前常委會上的你爭我奪，您也看到了。這位周書記，可是很貪戀權力的。什麼東西都要爭一爭，搶一搶。若是在這樣下去的話，我們的人就會越來越少了，最後成了光桿司令了。”朱長根沉悶的說道。
“哎，現在看來，周書記說的對啊，咱們格局是要打開的。”韓德功微微一嘆道。
跟著自己的這幫人，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面，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到底有多大？
幾個人為了一點點的小利益，而放棄了一大片的森林。
試問一下，這個真的值得嗎？
雙贏，或許才是最好的選擇！
“韓市，您真的已經……”朱長根听著韓德功處處為周鵬程開始說話，他感覺是那麼的不真實。
韓德功輕笑一聲道︰“僅僅一個項目，說實話，我真的也不認為周書記有什麼能力。或許是他背後有什麼關系支持著他。雖說這個項目看似龐大，可就像你說的，萬一失敗了，其實對于蘭西來說，長期的影響是巨大的。以後誰還敢來我們這投資呢？”
“那您為什麼……”
“我為什麼？那我現在就告訴你，因為今天我跟周書記交流了一次。我現在才發現，周書記的才能遠遠不是你我能比的。我舉個例子，我能把蘭西的gdp增長個百分之五到百分之十，那已經是極限了。可周書記或許可以翻一番，甚至翻好幾番……”
“這怎麼可能呢？”朱長根立馬道，“這經濟發展不是吹牛說空話，咱是要看到實際成績的。那我就說說這位周書記，他除了搞了個所謂的什麼行政審批局之外，還有就是這個項目了。而且這個項目韓市您不覺得奇怪嘛？二十億的項目啊，說來就來，這里面沒有一些其他的情況我都不相信！”
朱長根這麼說，那也是情有可原的。
一般來說！
二十億的項目，說來就來，就算是寧海市這樣級別的一線城市，恐怕也難以做到吧？
但人家出去所謂的出趟差就辦成了。
甚至！
二十億的資金，連眼楮都不眨巴一下，就直接轉過來了。
這實在是有些讓人難以置信。
至少！
朱長根自認為自己從政這麼多年以來，他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
因此，听著韓德功這麼說，他的反應自然也是有些激烈的。
“呵，所以說啊，你我都是井底之蛙。周書記才來多長時間？他做的這些個事情，恐怕咱好幾年，甚至一輩子都難以企及啊！”
韓德功如今為何苦口婆心的對著朱長根這麼說？
實則！
他就是為了要讓自己身邊人知道知道，自己跟周鵬程達成的這種合作，是明智之舉！
否則的話，他為什麼要跟朱長根在這說一大堆道理呢？
看著朱長根不理解，韓德功就知道，這一切是很有必要的。
“韓市，您這話說的也太夸張了一些吧？”朱長根一點都不相信。
他周鵬程難不成是神仙啊？除了這個有些莫名其妙的所謂的二十億投資，他還有啥？
“哼，夸張？我跟你說，一點都不夸張！你知道今天我跟周書記聊天，我知道了多少事嘛？”
“這……這能有多少事啊？”
朱長根撇撇嘴，他覺得韓德功是不是為自己找借口呢？
可下一刻！
他就不這麼想了，因為他也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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