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斑減壓得相當到位!
它落到甲板上仍有余力,拼著最後一口氣在瘋狂扭動、拍打!
寬厚的尾鰭和有力的胸鰭,砸在甲板上發出“啪啪”悶響!
安欣看著那條被嚴初九按老實了的巨型老虎斑,清冷的眼底終于掠過一絲震撼。
這魚的凶猛氣勢和那身極具壓迫感的虎紋,遠比剛才那些赤點石斑更具視覺沖擊力。
“昂唔!”
招妹興奮的叫喚一聲,繞著這條凶悍異常的“虎斑將軍”打轉,尾巴搖得飛快!
見它布滿細密利齒的大嘴徒勞地開合著,那雙鼓出的魚眼死死盯著自己的主人,招妹就惱了,張嘴就要一牙咬過去。
“招妹!”嚴初九眼疾手快,趕忙撲上去攔住招妹,“你敢咬它,我敢要你狗命信不?”
“昂唔~”
招妹委屈巴巴的退到了一旁,像被家長訓了熊孩子。
安欣忍不住問嚴初九,“這種石斑值錢嗎?”
嚴初九點頭,“值錢,大的能賣到3000一斤!”
安欣又追問,“那……你這條算大吧?”
“嗯,不止大,而且是巨無霸!”嚴初九點頭,然後估摸它的身價,“這條應該能賣到12萬!”
安欣听得瞠目結舌,一條魚,頂自己小半年的工資了!
只是下一刻,嚴初九卻做了件讓她更目瞪口呆的事情。
嚴初九將魚鉤摘下後,沒將魚放進活水艙,反倒順手一推,將它扔回海里去了!
“嘩啦——”
隨著一聲水響,老虎斑重歸大海!
安欣徹底懵逼了,完全看不懂嚴初九這是什麼騷操作!
她下意識往前沖了半步,趴到船舷上看向魚影消失的海面。
一向穩重的她,聲音都變了,“嚴初九,你瘋了?十二萬!就這麼扔回去了?”
嚴初九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剛才魚掙扎時濺了他滿手腥氣。
“上天有好生之德,它長這麼大不容易。老虎斑這東西,一年也就長個一兩斤,十年才能長到一米,這條最少已經活了二三十年。”
安欣怔住了。
她不是沒見過愛惜生靈的人,以前自己的導師就常說“醫者仁心,萬物有靈”,可那通常是對著實驗室里的小白鼠,或是流浪的貓狗。
面對一條能抵她小半年工資的魚,這份“仁心”就顯得格外扎眼,甚至是神經不正常,而且不止一點!
“可它是魚啊,”安欣下意識的反駁,“釣魚不就是為了……”
“為了吃,為了賣錢,都對。”嚴初九打斷她,伸手指向海面,“但你看它那身斑紋,跟老虎似的,在海里也算個一方霸主了。活了這麼多年,躲過多少網,熬過多少風浪,不容易。”
嚴初九蹲下身,開始整理自己的釣竿,重新上餌!
“我小時候听我小姨說,萬物都有靈性,尤其是活過年頭的老東西。你把它釣上來,是本事;放它走,是情分。”
安欣的目光落在他的側臉上。
陽光把他的輪廓曬得有些發亮,下頜線繃得筆直,剛才釣魚時暴起的青筋還沒完全消下去,此刻卻透著股與他平日吊兒郎當截然不同的鄭重。
“十二萬呢!”安欣仍不能釋懷,像是替他心疼似的,“夠普通人干一兩年了。”
嚴初九覺得不能再听她說話了,否則自己會郁悶得原地升天的!
什麼“活了二三十年不容易”,什麼“上天有好生之德”,全是屁話。
他嚴初九是誰?
他是能為了幾塊錢能把周凌雲摳出血來的男人!
十二萬大洋,他舍得往海里扔?
這麼做的原因僅僅只有兩個︰一,海水進腦袋了,神經搭錯線。二,這魚很刑,收不得!
之前受傷住院的時候,他太無聊了,偶爾翻了野生動物保護名錄才知道。
老虎斑在前兩年,已經被列入了國家二級保護動物名單。
真要把它帶回去,還想賣錢?踩縫紉機就有自己的份兒!
前兩年東灣村就有個小可愛,不知深淺的捕了條三十斤多的甦眉魚,還發朋友圈。
結果被舉報了,不止被罰了個底朝天,還被判了緩刑!
嚴初九以前不知道老虎斑被保護也就罷了,現在已經知道,作為身家過億的莊園主,怎麼可能還以身犯險!
他剛才那番听起來高大上的話,不過只是說給安欣听,同時也安慰自己罷了!
其實他的心里,早就痛得要滴血了!
十二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