甦天陽的猶豫，似乎是在梁繼峰的預料之中。
梁繼峰沒有催促甦天陽，只是默默地注視著他，等待著他的答復。
一時間，辦公室里變得安靜無比，就連掛在牆上的壁鐘，指針走動的聲音都能清晰地听見。
此時的甦天陽內心糾結無比。
一方面，他認為如果自己成為了影靈的繼任者，就有很大的可能性去米國，成功地抓住清合會的當家人，從而一舉鏟除清合會這個隱藏在暗地，危害國家利益的毒瘤。
更有甚至可以抓住已經不知所蹤的馮建勛，揪出他背後的勢力，為在先前那次失敗的任務中犧牲的戰友報仇。
而另一方面，他覺得自己的能力和經歷還有所欠缺，還遠遠達不到擔任影靈的要求。
別的不說，光從背景、資歷上來看，在特種部隊現役的人員之中比他優秀的人就大有人在。
他甚至覺得自己連不顧一切，為了使命甘願遭受罵名和唾棄的郝少鵬都不如。
于是，在思考了許久後，甦天陽開口道︰“梁老，感謝您和中央首長的厚愛。我覺得以我現在的能力，還不足以勝任影靈這個職位。”
听到這個回答，梁繼峰臉上的看不出任何波瀾，就好像他早已知道甦天陽會這麼說一樣。
“你的能力，我和中央首長都是認可的，何來能力不足之說呢？小甦啊，有什麼顧慮，你就直說吧。”
“梁老，顧慮我倒是真沒有。我只是覺得在軍、警乃至咱們部門之中，比我優秀，比我能力強的大有人在，若是我成為了影靈，估計很難服眾啊。”
這話一出口，梁繼峰居然笑了。
“小甦啊，你覺得我們對影靈的選任，僅僅是看重個人能力嗎？”
“額，要不然呢？總不會是因為我是強行被部隊勒令退伍吧？”
“呵呵，你還真說對了。不過，只對了一半。”
“啊？”
甦天陽吃了一驚，他沒想到隨口自嘲的一句話，居然還說到了點上。
“梁老，我怎麼听不明白呢？”
“別著急，且听我跟你解釋，等你听完了我的話，你也就明白了。”
梁繼峰將手中握著的木盒小心翼翼地裝進了上衣口袋中，伸出手從煙盒中抽出了一支煙，點上後猛吸了一口。
吐出一陣煙霧後，他才緩緩開口道︰“其實，你說的沒錯，在你提到的這幾個部門中，確實存在能力比你強，資歷比你深的人。實不相瞞，在上一任影靈沒有犧牲之前，我們確實已經物色好了幾個人，作為替代人選，可以隨時頂替他。”
這話一出口，甦天陽的眉頭立刻就皺了起來。
既然已經有了替代人選，何必現在要把這個擔子壓到他的身上來呢？
這不光是為難了他，還為難了中央首長和三大部門的一號人物，甚至還為難到了那幾個已經被物色好的人選，這是何苦呢？
見甦天陽滿臉凝重地盯著自己，梁繼峰微微一笑，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心思。
他沒有做任何的解釋，只是按照他的節奏，繼續說道︰“也許，上一任影靈在馮建勛出逃之前就犧牲的話，說不定，那幾個人選之中，就會有一個人成為繼任者。”
“而在這件事之後，中央首長有些猶豫了，倒不是說他不信任這幾個人選，只是他多多少少對這幾人的背景突然多了些擔憂。”
“而你呢，退伍之後，就成為了一個沒有任何背景的普通人，這反而成為了你的一個優勢。”
梁繼峰很有分寸，話到這里就沒有深入說下去。
他知道甦天陽一定能听懂自己的意思。
“小甦啊，跟你說個實話。其實，從你退伍的第一天起，我就已經在關注你了。”
听到這話，甦天陽眼楮微微一眯，瞬間就恢復了正常。
不過，這個細小的變化還是被梁繼峰捕捉到了。
“呵呵，你啊，不要有想法。”
“說實話，起初，我關注你的目的是有私心的，我是希望能為我們國安部門招納到一名賢才。”
“通過你在鵬城發生的幾起事件中的表現，以及對幾個部門向你拋出橄欖枝後的態度，我便意識到你就是我們需要的人。”
“所以，我給老唐下達了死命令，無論如何要把你招攬到我們的部門。”
聞言，甦天陽向一旁坐著的唐老投去了一個詢問的目光。
見唐老微微頷首，甦天陽也就釋然了。
這麼看來，自己被勒令退伍不知道是該懊惱呢，還是說該慶幸。
不僅被神秘人盯上了，招來了一堆麻煩事不說，還被早有企圖的梁老給看上了，真可謂是走到哪都有人惦記著啊。
梁繼峰知道甦天陽听了他的話之後，心里會有想法。
他也不著急，繼續抽了兩口煙，算是給甦天陽一點消化的時間。
過了一會兒之後，他又開口道︰“當唐老告訴我，你對加入國安部門有些抵觸之後，我便決定親自來一趟鵬城，好好跟你談談。”
“梁老，您真是太看得起我了。其實，我沒有您想象中的那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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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你就別妄自菲薄啦。”
梁繼峰擺了擺手，“我看上的人，自然不會錯。你在特種部隊時的履歷，我早就看過。除了那次導致你退伍的任務之外，你全都出色的完成了任務，不可謂是能力過人。”
也許是不想給甦天陽太大的心理壓力，梁繼峰夸贊一番後，話鋒一轉。
“當然啦，我來鵬城的目的也不完全是在于你，多多少少還跟馮建勛的事情有關。”
“不過，令我感到非常意外的是，你不僅在短短的幾天之內就讓馮建勛原形畢露，還最終讓他不得不拋棄一切，逃亡海外，這更加讓我堅定了要招納你的決心。”
“至于，讓你參加針對清合會的清剿行動，算是我動用了一點小心思吧。”
“一來讓你順理成章的接受了我的邀請，成為了我們的一員；二來，也算是通過這個行動，證明了你的能力。”
“小甦啊，你可能還不知道，你在這次行動中的表現，不光得到公安部門一號首長的認可，就連中央首長都對你贊賞有加。說實話，在最近這幾次與他們的會議中，每每提到你，我都感覺到臉上有光，無比的自豪啊，哈哈哈！”
原來如此！
看來，回到鵬城之後，自己身上發生的一切事情都已經被梁老關注到了。
而自己因擔憂楊冬雪的安危，接受國安身份，參與到圍剿行動的事，也早已被梁老他們給規劃好了。
唉，真是一個坑連著一個坑，一不小心就掉進去了，防不勝防啊！
甦天陽不由得在心中連連感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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