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不烈卻很亮,照在他的臉上,可以清晰的看到他眼底的烏青。
這幾天我雖然一直沒有睜眼楮,可從他的絮絮叨叨中知道,他一直在我和秦徹的病房之間來回的跑,連家都沒有回過,助理送來換洗的衣服,他都懶得換。不吃不喝的,還偷偷哭了好幾場。
這家伙,同時照顧我和秦徹,肯定累壞了。
有友如此,阿徹還真幸運。
我也幸運,因為我有秦徹。
“李誠,我想喝水。”
不知睡了多少天,嗓音竟變得嘶啞難听,好像烏鴉啊。
李誠像踩了電門一樣,一下子躥得老高,頭撞在輸液架上,疼得齜牙咧嘴。
他一邊揉額角,一邊驚喜的大叫,“臥草,你醒了,你終于醒了,你怎麼就突然醒了,你怎麼能醒呢,嚇死小爺了。”
這話說的,是怪我醒得不是時候,還是怪我不該醒,或者他已經把我當作植物人了呢。
“不醒害怕你再哭鼻子啊,聲音那麼難听。”
他尷尬的漲紅了臉,無措的抓了幾把後腦上的頭發,“胡說,小爺才沒有哭,不許造謠兒。”
行吧,看在他對我那麼好的份兒上,他這個小小的把柄就先在我手心里攥著吧,什麼時候需要用了再拿出來。
有點小惡劣,但無傷大雅,捂嘴笑。
“李誠,我想喝水。”我又說了一次。
李誠顫抖著雙手拿起杯子接水,調好溫度後插上吸管遞到我唇邊。
我咬住吸管,溫熱的水滑過干涸的食道,舒服得很。
“慢點喝,小心嗆著。”
話音未落,他的眼淚落下來了,掉在我額頭上,溫溫熱熱的。
“李誠,你干嘛呀。”
“梧桐你知道嗎,你睡了整整四天,一動不動,我以為你醒不過來了呢。我問醫生幾十遍你什麼時候會醒,她們都說順其自然,又說醒不過來的概率不是不存在。你個死女人,嚇死老子了知道不知道。還好你醒了,幸好你醒了。不然,我”
他哽咽得說不出話,扯張紙巾按在眼楮上,不讓我看他流淚的樣子。
笨蛋,捂眼楮干嘛呀,不知道嗎?男人的眼淚最精美了。
“李誠,謝謝你照顧我。等我好了,請你吃大餐。”
“誰稀罕你的大餐,好好活著比什麼都強。”
“阿徹呢,我想去看看他。”
很害怕,但還是問了出來。
昏迷的時候听到過李誠念叨,秦徹他沒有生命危險,只是一直沒有醒,還有可能成為植物人。
大概這就是李誠見我醒來激動落淚的原因吧,秦徹是他的好兄弟,我已經醒了,距離秦徹醒來還會遠嗎?
李誠頓住,眼淚掛在眼角,莫名有幾分滑稽。
他遲疑了半晌,囁嚅著嘴唇道,“他,傷得有點重,可能,可能”
“可能什麼,可能會成為植物人嗎?昏迷四天而已,不會變成植物人的。”
我有些憤怒,“我都醒了,他怎麼可能不醒?而且就算他植物人了又如何?他為救我可以不顧生死,不管他是變成植物人,還是殘疾人,我都會一直在他身邊的。”
“梧桐,你是感激他嗎?”
屁話!
我是那種為了恩情就頭腦不清醒的人嗎?秦徹確實對我有恩,但這不是我一直在他身邊的理由。
我說我會一直在他身邊,是被他的真心付出感動,與名利無關、與恩情無關,只為真心。
“我確實感激他,沒有他,我可能已經死了。可恩情是可以報答的,不用搭上一直和永遠。李誠,我沒有你想的那麼淺薄。”
一口氣說了這麼多的話,喉嚨干癢難受,我不受控制的開始咳嗽,劇烈的咳嗽,差點把肺子咳出來。
可能是咳嗽得過猛,全身都受到震動,膝蓋那里鑽心的疼痛。
我心中一驚,有一個可怕的念頭浮上心頭。
膝蓋疼,不是我想的那樣吧!
一把扯開被子,後背和手臂的肌肉酸痛無比。
還好,我呼出一口氣。
腿還在,只是膝蓋那里纏著紗布,中心位置透出暗紅。
再看其他位置,除了一點擦傷,便再無傷口。
只是這一處傷口就疼成這樣,摔下來的時候,秦徹在下邊,他的身上會有多少傷,又該有多疼。
這個傻瓜,干嘛對我那樣好。
鼻子酸酸的,眼淚開始無聲的流,對秦徹的擔心讓我如臥坐氈。
不行,我得去看看他,必須親眼確定他還活著。
李誠拗不過我,去問了醫生後,用輪椅推著我,來到秦徹住的病房。
醫生說他的生命體征基本正常,傷口恢復得也很不錯,只是一直沒有轉醒的跡象,現在還沒有查到具體原因。
他的病房在走廊的另一端,是間超豪華的套房。
推門進去,里邊的人齊齊的看過來。
靠窗的椅子上坐著位端莊的中年女子,長裙曳地,妝容精致。她旁邊站著位身材高大、面目俊朗的男子,看年齡與女子不相上下,西裝革履、豐神俊朗,五官和秦徹有五六分相似。
是秦徹的爸爸和媽媽,他們不知在這里守了多久,神色都有些疲憊。
房間很大,正中央的位置擺著病床,秦徹安靜的躺在上邊,與他身體直連的各種醫用設備都亮著屏幕,代表著不同生命體征的各色線條起起伏伏。
“叔叔阿姨,她是梧桐,過來探望徹。”
中年美婦杏眼忽然微紅,面色不善的凝視我,那樣子,仿佛在譴責我是個不守信用的人。
我斂眉不語,靜靜的等待她的發難。
我沒有收她的錢,也沒有答應她任何事,所以,我沒有不守信用。
若問我為什麼會堅持來這里,答案是我遵從我的心而來。
“不必了,我和你秦叔叔會照顧好阿徹的,不勞梧同學費心。李誠,把她帶出去吧,不要影響阿徹養病,以後也不要隨便帶不相干的陌生人過來。”
不相干!
秦太太這是準備親手斬斷我和秦徹之間所有的一切,也是在用另一種方式告訴我,秦徹和我不在一個世界,永遠不可能在一起。
李誠有些為難的說,“阿姨,梧桐是阿徹在意的人。而且她也沒想做什麼,只是探望阿徹而已。阿徹昏了幾天了,讓梧桐和他說說話,保不齊他就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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