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妻女只顧著高興女婿中了狀元,他高興的同時,還有些擔心,擔心女婿背著他們在外另娶了他人,畢竟自古以來這種事情比比皆是。
他也知道女婿往日里待閨女極好,滿心滿眼都只有閨女,可現在三年過去了,女婿對閨女還有沒有感情,誰又說得準呢?
而且京城繁華,很多高官大吏都喜歡榜下捉婿,甚至也有殿試前就提前招婿的,女婿儀表堂堂,文采斐然,他不信沒有高官大吏看上。
對于女婿這樣草根出身的考生來說,若能被高官大吏招為女婿,那就等于官途平坦再無阻礙,所以像女婿這樣草根出身的考生,往往都很難經得住這樣的誘惑,不然也不會有哪方學子考取功名,就拋妻棄子的事了。
再加上這三年,女婿一封家書沒有捎回來,就更讓他不得不多想女婿也跟那些喪良心的學子一樣。
為首的官兵明白甦員外為何這樣問,也不奇怪甦員外會這樣問,他報了這麼多年的喜,早就被問的多了,“放心吧這位老爺,狀元公在京城三年一直安分守己,並未娶妻生子。”
聞言,甦員外頓時放心的笑了,“那就好,那就好。”
“哦對了,差點忘了,我等離京前,狀元公還曾派人給了我一封信,讓我幫忙捎給他妻子的。”說著,為首的官兵就把懷里那封,厚的離譜的信拿了出來,“就是這個,就麻煩這位老爺幫忙轉交了。”
“好好好,多謝這位官爺!”甦員外連忙接過信,信上‘吾妻親啟’四個大字,讓他確認了這的確是女婿的字跡無疑,但比三年前更成熟銳利了。
報喜的官兵們沒有待多久就告辭了,任務完成,他們要趕回京城復命了。
甦員外親自將他們送到縣城城門口,目送他們遠去,才又去感謝楊縣令等衙門的人,畢竟人家幫忙招待了這些報喜的官兵。
還有劉秀才,劉秀才不光是教授女婿的先生,還是外孫的啟蒙先生。
可以說,沒有劉秀才,就沒有女婿今日的風光,可不得好好感謝?
等把這些人都感謝完後,天已經快要黑了。
甦員外回到謝宅,把信交給甦秀蘭。
“相公的信?”甦秀蘭看到信,一開始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甦員外笑呵呵的點頭,“是啊,那臭小子可算是知道捎信回來了。”
甦秀蘭顫抖著手接過信,眼眶都紅了。
天知道她盼這封信,已經盼了三年了!
甦夫人催促,“秀蘭,快看看女婿寫了什麼?”
“哎。”甦秀蘭擦了擦眼淚,趕忙將信拆開。
張氏老神在在的坐在堂屋的上位上,幸災樂禍的喝著茶。
她好大兒說了,考取功名後,就休了甦秀蘭這女人。
所以這封信,肯定是休書,不然她早就把信搶過來了,哪里輪得到甦秀蘭這女人拿在手里。
甦秀蘭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頁接一頁的看著手里的信,
甦夫人忙問,“女婿都說了啥?”
甦秀蘭回道“相公問爹娘你們,還有婆婆的身體是否安康,還問禮兒是否有長高,是否還記得他這個爹。”
甦員外哼了哼,“他要是再沒音訊,禮兒就真不記得他這個爹了,明日把禮兒從私塾接回來,也讓他看看他爹寫的信吧,那孩子以前隔三差五就問他爹什麼時候回來,相信他看到他爹的信,一定很高興。”
“嗯。”甦秀蘭笑著答應,又繼續往下念,“這里相公說他這三年為什麼沒有捎信回來,相公說,他不捎信是想在考取功名後,給我們一個驚喜。”
甦員外皺眉,剛要說話,張氏就突然哭天搶地的喊了起來,“兒啊,我的兒啊,就為了那什麼驚喜,三年不寫信回來,你可是真是好狠的心啊,娘根本不在乎什麼驚喜不驚喜,娘只在乎你是不是平安健康啊。”
這也正是甦員外想說的,比起驚喜,他們更想知道他是否平安。
等以後見到那臭小子,好好說說他,這種事,可萬不能再做了。
“閨女,女婿可有說什麼時候接你們去京城?”這時,甦夫人又問。
作為母親,她自然希望自己閨女,早日和女婿團聚。
張氏這會兒也不哭喊了,緊盯著甦秀蘭手里的信。”
甦秀蘭往後面翻了翻,神色突然擔憂了起來,“沒有,相公說他最晚半年後便會歸家,還讓我們不要進京找他。”
“歸家?他不是狀元,要在京城留任一年嗎?怎麼歸家了?”
“不……不會是在京城出什麼事了吧?”
甦員外夫妻倆頓時著急萬分。
張氏更不用說,急忙催甦秀蘭,“你再往後看看,我兒有沒有說什麼原因?”
甦秀蘭搖頭,“相公沒說,只說回來了再向我們解釋,讓我們別擔心,別多想,不是壞事。”
“這……”甦夫人和張氏都是婦人,不知道該不該信。
最後還是甦員外一錘定音,“既然女婿這麼說了,那就相信女婿吧。”
兩人點頭。
甦秀蘭把信收了起來。
“後面還有兩張呢,怎麼不念了?”張氏不滿的叫道。
甦秀蘭羞澀的紅了臉,“後面是相公寫給兒媳的,兒媳……兒媳就不念了。”
她沒想到,時隔三年,相公竟然會對她說情話了,尤其是那句‘我甚是想你’,更是令她心跳加快,仿佛回到了初見之時。
甦員外夫人見甦秀蘭這副模樣,對視一眼,笑了。
雖然他們不知道女婿對閨女說了什麼,但知道女婿對閨女的感情還是一如既往,他們也就放心了。
張氏卻不舒服了。
兒子居然沒寫休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