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一塊布，全球我最富，也許是固有的一種刻板印象，王蟬鳴每一次見到這樣打扮的艾本尼沙赫，就會下意識地覺著他整個人都在散發著洶涌的金錢的味道，還是石油味兒的。
但在萬和酒店的套房里見著他，他穿著一身居家的睡衣，卷起袖子會露出毛絨絨手臂的時候，就覺著他又是一個普通的，毛發有些旺盛，甚至還有點口音的外國人罷了。
真是一種特別神奇的裝備加成。
“恭喜你，王，我已經知道了，你現在是我們住下的這間酒店的行政總監了，真是了不起，為你的升職，我們需要干一杯！”
他手里頭舉著一瓶香檳高高抬起，在王蟬鳴沒來之前，他似乎在自斟自飲。
套房留出來的辦公區域的桌子上擺著兩台筆記本電腦，邊上亂七八糟地堆著一些文件，分門別類的每一小冊都被打開了，翻停在某一頁，似乎是雜亂，而又有某種順序地擺放著。
並沒有想象中的那種驕奢淫逸的享受的場景，艾本尼更像是一個選擇忙里偷閑的社會精英。
“謝謝，艾本尼，這都是沾你的光！”
王蟬鳴苦笑，謝絕了他遞過來的裝滿香檳的高腳杯。
“哈哈，看來被你發現了！這是一個非常有趣的過程，而且我並不對此感到意外，我記得之前在請求你幫助的時候，你還是一個沒有正式入職的試用工！你的同事都認為我是一個麻煩，把你推給了我，而現在，這是你應得的，我也衷心地祝福你！”
艾本尼沙赫仿佛早就預料到他步步高升的結局，有著濃密胡子的臉上看不到哪怕一絲意外的神色。
“你早就預想到了？”
王蟬鳴蹙眉。
“不，不，不，並沒有你想的那麼神奇，但我能預料到你會成為秦氏集團里面非常被看重的一個人，但我的確沒有想到你能升的那麼快，不過，這真的很有趣！”
這家伙無疑也不是一個善類。
也是，能夠成為一個龐大財團的第三號人物的家伙，的確不能將他簡單地當成一個只是知恩圖報的老外。
他似乎將整個事情都當成了一種游戲，一種試驗。
有趣？
這在王蟬鳴听來，是一個多少有點刺耳的詞匯。
“我曾經和你們秦氏集團的那位秦董通過電話，我很真誠地向他表示了對你的感激和贊賞！”
看他的表情和話語，如此直白，興許他根本沒有意識到在這步步高升之後隱藏的危機，或者說，他不在意，也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
而秦春陽一方對他的重視，想來是他這些話，起了舉足輕重的作用。
“艾本尼，中國有句俗語，叫做爬得越高摔得越慘，還有個成語，叫做騎虎難下，可以非常貼切地形容我現在可能的處境！他們現在把我捧得高高的，是因為你，如果秦氏集團沒有達成跟你的合作，我就有可能成為背鍋和他們泄憤的對象！”
艾本尼聳聳肩，道“王，你是替秦來探我的口風的嗎？作為朋友，我必須很坦誠地告訴你，我們財團對于投資秦氏集團的興趣並不是很大。”
“你還不如瞞著我！”
王蟬鳴翻了個白眼。
“哈哈哈哈，生意是生意，交情是交情，如果你要為生意的結果承擔什麼責任的話，那只能說明秦氏集團的確不是一個很好的合作伙伴！”
“是不是因為他們太過輕易地把我捧上了較高的職位，所以你早就已經有了這個結論了？”
王蟬鳴發現沒有必要和艾本尼沙赫藏著掖著說話。
“哈哈哈，王，你要把它當成是一個游戲，不要太在意輸贏，我很感激你，我的女兒也很感激你，但這個感激的對象只是你，並不是秦氏集團，也不是萬和酒店，但如果你能因為我表露出來的一點點態度，而得到重用，獲得好處，這是我希望看到的，也是秦氏集團和萬和酒店他們的榮幸，你是個很聰明很優秀的年輕人！”
“我謝謝你哦！”
王蟬鳴沒好氣地說道。
“不客氣！”艾本尼笑得陽光燦爛，露出他那一嘴雪白的牙齒。
王蟬鳴此刻已然明白，他原本一個無關緊要的暑假工，幾次提拔重用，艾本尼是起到了絕對的推波助瀾的作用的，他刻意地加大了他在他這一邊的重要性，這在對人情關系較為看重的國內環境當中，是絕對值得大加利用的。
而艾本尼的目的，不過是為了有趣，興許也的確是為了表達他的感激之情，從生意的角度來講，他只是幾句話的本錢，給王蟬鳴帶來的好處，無疑是巨大的。
但正是在陰差陽錯之下，秦冬花與他又產生了一點小小的糾葛，以至于秦冬花也起了利用王蟬鳴的心思。
到了此刻，他也不得不感嘆，果然是世事無常。
人生的機遇果然是與眾不同的，如果不是他這次滬市之行，意外踫上了艾本尼沙赫，這一系列如同電影劇情般的遭遇，是絕對不可能發生在他身上的。
而且，這個劇情，似乎還遠沒有達到真正的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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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她有病吧？”
秦春陽駕輕就熟地掄著高爾夫球桿，姿勢標準，姿態優雅，如果他的體態不那麼臃腫，語言不那麼惡劣的話。
桿頭差之毫厘地撇過白球，重重地磕在碧綠的草坪上，濺起一陣黑色的泥土。
嘎吱一聲，在空曠的高爾夫球場上也顯得非常清脆的聲音，這一下發力不得勁，他的腰肢扭了一下，似乎收不回來了。
“哎呦！”
戴著棕色鴨舌帽，梳著高高馬尾，穿著白色短裙白色短襪，露出長長一截大白腿的年輕女孩趕忙過來攙住了他，高挑豐滿的身子在秦春陽大腹便便的肥碩身材之下，反倒是顯得瘦弱了許多。
一旁的何董不由地多看了女孩幾眼，才道“估計是知道你的打算了，這是要擺明車馬跟你搶這個王蟬鳴了。”
“不是，老何，這事，她秦冬花根本沒資格插手，而且沙赫財團是我給請過來的，她有病……”
秦春陽似乎是被氣得不輕，說話都罵罵咧咧的，忘了他扭了腰的疼，也忘了架著他的年輕的女孩的柔軟。
“畢竟關乎到集團的利益，而且她這麼做，也是在做無用功，沙赫財團不可能和子品牌公司的負責人去接洽整個集團的合作事宜的。”
“她的性子我了解，什麼事做不出來？我看純粹就是為了讓我心里不痛快，來惡心我的！她倒是舍得，直接給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屁孩一個行政總監的位置！簡直就是胡鬧！”
“那我們要不要做出應對？我听手底下的人匯報，艾本尼沙赫經常邀請王蟬鳴去他的房間喝酒說話，兩個人之間的關系，可能比我們一開始預想的還要更好一些！”
“應對？”秦春陽仍舊是一臉的不痛快，“應對什麼？王蟬鳴現在是我們集團總裁辦的人，萬和酒店說調任就調任啊？不批！”
“這樣的話，王蟬鳴心里肯定是不痛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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