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不信嗎?”阿雲側瞥著女人,見女人一眼不可置信的眼色,呼了一氣,“她就是阿右所說的阮凝郡主。”
“什麼?!你說她就是阮凝郡主!!”
女人聞言,眸中質疑的神色,頓時煙消雲散。
女人有些激動,用那殘疾的雙腳,一挺一挺地往阮凝這邊走去,奈何她太急了,一個不穩,就猛地往阮凝面前摔跤。
好在阿雲手腳快速,三兩下就扶住她了。
“你……沒事吧?”
阮凝眨了眨眼楮,看著眼前的女人,正是那日自己見到的那個。
原來她就是葛汝娘啊。
阮凝心想。
來之前,阿雲就與她說過一些,說這個汝娘曾是五德鄭銘的虐待之一,因為機緣巧合,遇見了阿右,阿右看不慣,于是就拔刀相助,之後便有了這些事情。
“你真的是阮凝郡主嗎?!求您、求您幫我!!”葛汝娘眼角含著淚光,抓著阮凝的衣袖,聲音祈求道。
阮凝微微點頭,扶住她那滿是傷痕的肩膀“對,小女子便是阮凝……不知這位阿姐……”
阮凝還未說完,葛汝娘便半跪在地上,雙手握著阮凝的右手,聲音嘶啞又帶著哭腔“求求您,求求您!幫幫我們!幫幫我們吧!阿右姑娘說,您是最富有善心的大好人!!求求您了!!”
葛汝娘向阮凝連連磕了幾個,淚珠圍著眼底打轉,隨著磕頭的動作,一滴一滴地打在地上。
阮凝正想上前一步,可身邊的阿雲卻攔著了她。
阿雲一聲不吭,扭頭看向阮凝,微微地搖了搖頭。
阮凝抿了唇,受著葛汝娘的磕頭禮。
其實她不受禮也會幫忙的,畢竟,葛汝娘叫了她一聲郡主。
“汝娘你先起來吧,有什麼委屈你盡管跟我說就是了,我會盡力幫你。”
阮凝朝她微笑,看著女人那顫抖地身體,阮凝心里越來越不是個滋味。
你說她到底有什麼樣的委屈,才會忍著身體的疼痛而向她磕頭求情呢?
“多謝您了!郡主……”
葛汝娘抽泣著,吸了一下鼻涕,順著阮凝的扶起,往一邊走去。
“嗯……你可以把你的事情告訴我,我會替你想辦法的。”阮凝從腰間掏出手帕,遞給了葛汝娘。
葛汝娘接過,聞著手帕的香味,她心底涌起莫名地心安。她抿了抿嘴,抬頭看向一角成排正搬家的螞蟻,腦子的思緒瞬間拉到過往種種。
那時的漠城還是君明國接管的。確切的說,自鳴爭與鳴霧分裂成一族時,漠城就是君明國的了。
那時的漠城城主只要一個能夠與君明國對接的就可以了。不需要君明國的人來接手。因此,只要是在漠城這邊有實力的人,就可以競爭來當漠城城主之位。
而五德鄭銘正是以這種方式成為的城主。
他無論在勢力方面,還是上位手段方面,都格外出色。因此,鳴霧與君明都許他來當這個城主。當然,也有人不願他當這個城主的。
其中要數蝶姬夫人了。
但奈何鳴霧這般推舉五德鄭銘,為的就是打壓蝶姬的勢力,因為一旦蝶姬的權利漠過鳴爭一族,那麼接下來就是鳴霧族了。
因此,五德鄭銘就此上位了。
可他本性就不是什麼善人,除了惡便無優點了。
他在任這五年,漠城的百姓叫苦連天,更甚讓家破人亡。
而葛汝娘便是這其中一員。
葛汝娘樣貌秀麗,溫淑可人,是鄉里鄉外公認的賢惠妻子。她的丈夫,福子文是五德鄭銘的一名諫士,此人才華橫溢,一身正氣,本著造福漠城百姓的初心,一腔熱血地為五德鄭銘效力。
奈何五德鄭銘對自己的媳婦起了色心,使了陰謀詭計,騙了葛汝娘來到城主府,將其一頓凌辱。
葛汝娘性情中人,豈會向權威屈服,于是跑回去與丈夫哭訴,說是自己待丈夫不忠貞了,自己讓丈夫休了自己,而後自己會讓五德鄭銘還自己一個公道。
可福子文哪是那種人?
他知道妻子是因為自己,才會遭五德鄭銘凌辱的,因此不會休她,更不會讓她獨自奮斗。
可惜呀,福子文始終是正人君子,怎麼會敵得過陰險狡詐的五德鄭銘呢?
五德鄭銘只是用了幾個計策,就輕松地安了一個罪名在福子文頭上。葛汝娘眼見丈夫這般遭人污蔑,自然不會坐以待斃。
她親自找上五德鄭銘,奈何五德鄭銘不見她,她只好利于輿論的方式,來迫使五德鄭銘見她。只是她低估了五德鄭銘的狡詐。
五德鄭銘命人搶走她一歲大的兒子,以兒子要挾她,她不得不低頭。可見葛汝娘這般堅貞,五德鄭銘氣笑了。
他一氣之下,將福子文車裂,又將葛汝娘的兒子剁碎,一半喂了狗,一半做成了餅,要求葛汝娘吃下去。
葛汝娘強忍心中憤怒吃了下去,可她精神實在受不住,只好一頭撞牆暈死了。
好在收尸的人是房臨,房臨知道葛汝娘的遭遇,便拉她去一處地,打算好好安葬。
可五德鄭銘心毒,偏要燒尸,于是他在葛汝娘臉上身上灑了一些酒,要房臨點上火,直至那火熊熊燃燒,他才滿意地走了。
待他離開之後,葛汝娘才痛苦呻吟。房臨見狀,立馬拿水拿沙子撲滅,這才保住葛汝娘的性命。但因火勢太大了,葛汝娘的臉以及腿,都燒傷了,至此才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汝娘你辛苦了……”
阮凝坐在葛汝娘身旁,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眸光瞥見汝娘的眼淚,心疼地用手帕替她擦了擦。
“多謝郡主……如今我活下來的勇氣,便是要了五德鄭銘的狗命!不然,豈能對得起我的兒子和我的夫君!!”葛汝娘揪著衣服,紅著眼楮怒罵著。
靠在柱子一邊的阿雲突然出聲,神情思考道“你說房臨救得你?可我看現在的房臨,可不像是好人呢。”
“……”
葛汝娘那雙透著悲傷的眼楮,霎時冷厲了起來,她警覺地盯著阿雲,卻不言語,似乎對阮凝的信任又減了一些。
阿雲輕輕一笑,食指輕滑了一下嘴唇,笑了笑“怎麼?我向你提出我的疑惑罷了,難道這也讓你懷疑嗎?你先搞清楚一點,是你求我們幫你,而不是我們求著幫你。”
“……”
聞言,葛汝娘那副陰沉的臉,頓時又緩和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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