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說。”
洛雲聲音冰冷，繼續詢問。
何余山知無不言，把關于進化者的所有細節通通交代清楚。
其中有些信息，連羅浣紗之前都不曾了解，不過大致方向也和洛雲內心的推測相差無幾。
首先第一。
這些所謂的進化，就是蛻變強化出更高階的體質，這樣才能正常呼吸吐納修真世界的天玄氣。
若是肉體沒經過這一層淬煉進化，就算真丟進真正的修真世界，也是無法存活的。
這才是真正的壁壘，甚至是一種物種隔離。
所以……
若想要擺脫這螻蟻世界，首先你必須得是進化者。
無論你是天生的進化者，還是掠奪來進化印記的半路出家的進化者，反正必須得進化！
洛雲之前煉化掉了萬丈樓的魂魄，順勢熔煉了其中的進化印記，也算是陰差陽錯成為了一名進化者。
還有第二個相關件信息，
那就是……即便成為進化者，後續也必須經過秘境試煉，來進行最終篩選。
而且事實也的確如羅浣紗所知，最後能通過秘境，前往真正修真世界的人數，是極其少量的。
不過有傳聞是只能一人，也有人說可以兩人。
但無論是哪個版本的傳聞是真的，都看得出這篩選機制的殘酷。
還有第三點，也是最讓洛雲感覺到意外的一點。
那就是……
這所謂的秘境，竟然不止他們現在要去的這一處。
知曉這個情報後。
洛雲眉頭微蹙，心生不解。
據他所知，他們要去的秘境，是九教區域幾乎所有武修，以及散落各處的武道高手們，在本身已經篩選出進化者後，才能前往的最終決戰舞台。
這基本是網羅了整個九教區域的所有高手了。
可是何余山卻說……
所謂的試煉秘境，竟然不止一處？
也就是說，還有很多別處的秘境，在同一時間進行篩選？
那其他秘境的人從哪來？
難道自己之前所了解的勢力範圍，其實只是眾多虛假養殖場的其中一處？
看似已經是整個教宗區域的所有勢力了，但其實只是其中一個養殖場？
像他們這些螻蟻養殖場，還有很多個？
想到這里，洛雲內心有一種極度的不爽和亢奮感。
不爽的是，自己竟然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渺小！
而亢奮的是……
自己身為螻蟻，即將前往真正世界的一探究竟的興奮！
此刻。
看洛雲沉思，何余山主動繼續交代。
“尊上，這個世界遠比我們所知道的龐大許多。”
“我們在下界听到的各種傳聞，以及所謂的世界構成，真真假假，根本無法盡信。”
“想要看清這世界，唯有拼盡全力通過秘境篩選，進入真正的修行世界！”
何余山此刻承受著洛雲的強大壓迫感，還有那生不如死的折磨，每一句話都很是真誠，絕無半點虛言。
這一點，洛雲可以肯定。
而除了這些情報，還有一點，是洛雲現在比較在意的。
那就是……所謂的進化印記。
每一個進化者完成進化後，體內都會有一顆印記，牢牢烙印在靈魂核心之中。
通過掠奪和熔煉這顆印記，進化者就能不斷強化自身的進化狀態。
進化狀態越強，點亮的星辰感應就越多。
而星辰之力越強，能調用的天玄氣也越多。
這便是何余山為什麼比瘦高個朱尋，以及萬丈樓都更強的最根本原因！
這何余山在遇到洛雲和羅浣紗之前。
他已經獵殺過兩個進化者，獨吞了一顆半的進化印記，只給朱尋留了半顆。
朱尋實力遠不如他，核心原因就是兩人吞噬煉化的進化印記的力量不同。
“所以說，這所謂秘境試煉，並非我們想當然的重重關卡考核，而是……”
羅浣紗忍不住開口詢問。
話還沒說完，何余山已經接過話茬，自嘲一笑。
“沒錯，真正的試煉，可從來都不是什麼所謂的秘境里的關卡險阻……”
“而是我們這些進化者……自發的相互獵殺！”
他苦笑著，聲音沙啞自嘲“因為只有不斷獵殺，才能得到更多進化印記，覺醒更多星辰之力，調用更多天玄氣，變得更強大。”
“我們每個武修者都懂，只有足夠強，才有底氣沖出這螻蟻世界的禁錮！”
“是不是很可笑？”
“大家明明都很清楚，那些高高在上的存在，會滿是嘲笑的看我們這些螻蟻們自相殘殺，只為獲得一個卑微的在他們的世界里呼吸一口空氣的資格……”
“但明智這麼卑微，卻還是不得不相互殘殺，供這些高高在上的存在們調侃取樂……”
“呵呵，其實我也知道，即便不遇到尊上您這種存在，我也大概率活不到最後，但就是不敢細響，不敢停留，只能麻痹自己，不斷的催促自己變強，只為獲得……那看一眼真正的修真世界的機會，哪怕只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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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番話說的，相當悲壯。
何余山自己都沒注意到，洛雲此刻甚至有意的放低了對他的靈魂的折磨。
這才讓他一口氣吐露出這麼多心聲。
而此刻……
雖然立場不相同，甚至洛雲很不喜歡這何余山的做派。
但他此刻內心的情感和認知以及自嘲，卻還是讓洛雲感受到了一絲絲的共鳴。
是啊。
即便是他洛雲一路跌宕走到現在，有業力這種逆天級別的手段護身，也還是仍然有一種任人擺布的螻蟻感。
“尊上大人，直覺告訴我……您不一樣。”
“也許是怕您，也許是真的想在死前多說兩句，總而言之……”
“這些話，就是我所知道的所有有用訊息了。”
“求您，賜我一個痛快吧！”
言語間。
何余山閉上雙眼，慷慨等待死亡，相比于之前那種猙獰戲謔的乖張做派。
此刻在面對注定的死亡時，竟然反而有一種平靜和釋然。
洛雲眯眼。
兩人本無仇怨，而何余山此刻審時度勢的配合，以及這一刻微妙的坦然和感慨，的確值得一個干脆的死法。
“好，那你的進化印記，我便收下了。”
洛雲緩緩醞釀氣息。
何余山竟釋然一笑“尊上，這是你應得的。”
“而且……若我身上的印記，能跟著你逃出這個世界，那將是我的榮幸。”
“祝願尊上，能夠徹底逃離……這被圈養起來的螻蟻世界！”
……
洛雲聲音平靜“會的。”
轟嗤！！——
言語落下剎那，洛雲掌心波動一轉。
一股熾熱瞬間將何余山的肉身焚燒起來！
當場便付之一炬，瞬間死去，干脆利落，再無痛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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