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蕭寒並不知道。
    混沌天的人在這個時間點。
    去了國公府。
    他循著蕭恩策給的地址。
    很快就找到了大伯母和他那位堂弟的家。
    不得不說。
    就算當初大伯母,執意帶著兒子脫離主家。
    他那位去世多年的爺爺。
    也沒有怪罪什麼。
    相反,他給大伯母和堂弟安排的這處別院。
    風景非常不錯。
    適合居住。
    蕭寒精神力散開。
    很快就確定了。
    一位老婦人和一個年輕人的位置。
    老婦人在別院里。
    神情十分專注的在鈉鞋底。
    一針一線。
    雖然慢卻極有條理。
    此刻,歲月靜好這四個字。
    在老婦人身上得到了具體表現。
    就連時光似乎都放慢了腳步。
    悄悄輕輕地。
    從她身邊流過。
    老婦人便是蕭寒的大伯母。
    但他此刻,並沒有直接去打擾對方。
    而是看向年輕人所在的位置。
    當看見年輕人,正在做的事情時。
    他不禁愣了一下。
    身形一閃,消失在原地。
    在距離別院數公里外的一處林子中。
    一名赤著上身的少年。
    雙腿倒吊在一根粗壯的樹干上。
    雙肩上。
    綁著一塊巨大的石頭。
    正使出吃奶的勁兒做卷腹運動。
    那塊巨石。
    少說也有幾百斤。
    少年每做一次,都累的滿身大汗,氣喘吁吁。
    但他壓根沒有放棄的意思。
    卯足了勁頭。
    一下接一下,不停卷腹。
    汗水順著他的四肢和身軀,不斷滴落。
    在他身下位置。
    已經匯聚成一個小小的水窪。
    顯然,在蕭寒過來之前。
    少年已經訓練很久了。
    這時,少年察覺到腳步聲。
    他身形一動。
    直接從樹枝上翻身下來。
    轟隆!
    巨石先一步落地。
    砸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而少年則穩穩當當的落在巨石上。
    一雙眼楮凌厲如鷹隼。
    盯著不知何時,出現在面前的人。
    “你是誰?”
    “為什麼來這里?”
    少年警惕問道。
    十年過去,蕭寒哪怕一直躺在床上。
    相貌和體型。
    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很多分家人。
    都認不出他這位主家大少爺。
    更別說這位。
    早早脫離家族的堂弟了。
    蕭寒看著他。
    發現對方的模樣。
    和他還是有幾分相似的。
    “我叫蕭寒。”
    蕭寒沒有拐彎抹角,而是直接自報家門。
    隨即笑道︰“蕭勛,多年不見,你也長大了呀。”
    听見這話的瞬間。
    名叫蕭勛的少年。
    驀地愣住。
    臉上浮現出濃濃的震驚神情。
    “你是……”
    “蕭寒堂哥?!”
    蕭勛激動地跳到蕭寒面前。
    圍著他前後左右打轉。
    “蕭寒堂哥,真的是你!!”
    漸漸地,蕭勛也從蕭寒那更加成熟,線條感分明的臉龐中,找尋到當年一絲稚嫩的模樣。
    他激動不已,抓著蕭寒胳膊。
    “我去不了國公府,因為我媽媽會生氣。”
    “但我經常會去極北城玩。”
    “那邊的人,但凡提起你就說你可能這輩子都不會醒了。”
    “每次听見他們這樣說,我都會難過。”
    “但現在你已經醒了!”
    “我看以後,還有誰敢亂說。”
    听見這話。
    蕭寒微微一笑。
    他也想起在童年的記憶中。
    他和這個小他兩歲的堂弟,還是經常在一起玩的。
    只是後來,大伯戰死後。
    堂弟才被大伯母帶走。
    這段記憶非常模糊。
    是看見了堂弟的容貌後。
    他才逐漸想起來。
    “堂哥,你怎麼突然來這里了?”
    “見過我媽了嗎?”
    “還沒有。”
    蕭寒搖頭︰“蕭勛,我這次來,是為了找你。”
    “找我?”
    “是的。”
    蕭寒看了眼,那積成一灘水窪的汗液。
    他道︰“蕭勛,你是不是一直在準備著,重回家族,然後參軍保家衛國?”
    蕭勛聞言,先是愣住。
    隨即毫不猶豫站直身子。
    無比堅定的道︰“沒錯!”
    “我是蕭恩華的兒子!”
    “我不想一輩子躲在一個犄角旮旯里,苟且偷生,憋屈的死在這樣一個地方。”
    “這地方你看著風景秀麗,但在我眼里只有枯燥,無聊!”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這里連來的人都很少,門口那條小溪里,有三萬七千八百六十二枚石頭。”
    “昨天一場雨,讓水勢漲了不少。”
    “又從上游沖來了四千九百一十一塊石頭。”
    “小溪兩側的楊柳堤,從正面數有二十二棵楊柳,但從另一個方向數,卻有二十三顆。”
    “你知道為什麼嗎?”
    “因為其中一顆被雷劈開,新的種子從裂出長出一棵新的柳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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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長的方向是朝向另一頭。”
    “從正面根本看不見。”
    “還有夏天的知了,去年夏天……”
    沒等蕭勛繼續往下說。
    蕭寒便抬手,將他打斷。
    看著情緒有些失控的堂弟。
    蕭寒能明白。
    蕭勛心中那種抓狂到幾乎崩潰的情感。
    “堂哥,你知道嗎?”
    蕭勛渾身無力的坐倒在地。
    苦笑著︰“我在這里的每一天,都感覺在坐牢。”
    “坐牢時間久了。”
    “我會覺得自己就是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
    “就是一具行尸走肉罷了。”
    “而只有投入這些辛苦的鍛煉中,大汗淋灕,我才能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我才能察覺,原來我今年才十八歲啊。”
    “原來我今年才剛成年。”
    “原來這應該是我生命中,最為蓬勃激昂的時期啊。”
    “可實際上……”
    “我已經和一塊,即將腐爛的朽木沒什麼區別了。”
    “若不是念在母親也是事出有因。”
    “不想讓她承受喪子之痛,我根本找不到,活下去的意義和勇氣。”
    “這樣一眼能看到頭的日子,我已經膩煩了。”
    “我早就做好打算。”
    “等我母親去世那一天,我就會一並走的。”
    “那樣,我或許就解脫了。”
    或許太久沒和人講話。
    蕭勛一口氣,說了很多。
    蕭寒並沒有打斷他,而是任由他宣泄著情緒。
    過了好久。
    這位少年才將心中憋藏著的東西。
    全部講完。
    這時,蕭寒像是發覺了什麼。
    他忽然問道︰“蕭勛,你恨你母親嗎?”
    “恨。”
    蕭寒問題剛問出來。
    蕭勛便毫不猶豫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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