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宮內頓時一片死寂。老丞相突然老淚縱橫︰“北塔立國三百載,何曾受過如此奇恥大辱!今日之敗,恐將動搖國本啊...”
“各位,我們必須盡快向唐元國提出和談。”王上沉聲說道,“如果我們再不停止派兵增援麒麟城,後果不堪設想。”
大臣們紛紛點頭,但他們的臉上卻都流露出深深的憂慮之情。
“王上,唐元國新皇帝登基之後,至今尚未與我國有過任何官方往來。此時若我們貿然主動上門提出和談,恐怕對方未必會給予回應啊。”一位大臣面露難色,小心翼翼地說道。
他的話音剛落,另一位大臣緊接著補充道︰“是啊,王上,據微臣所知,這位新皇帝自幼便流落民間,甚至還曾當過佣兵,其性格想必相當剛烈。如今他剛剛登上皇位,正值意氣風發之時,若我們此時派人前去,恐怕不僅難以達成和談的目的,甚至還有可能被他扣留呢。”
眾人听後,皆是眉頭緊鎖,一時之間陷入了沉默。
就在這時,突然有人靈機一動,提議道︰“王上,依微臣之見,若是能派出一個與對方關系較為友好之人前往唐元國進行斡旋,或許效果會更佳。如此一來,既可以避免引起對方的反感,又能增加和談成功的幾率。不知王上意下如何?”
王上看著這些大臣,知道他們在想什麼,但又不好明說。現在的局面,讓大臣們都顧慮重重。
“前些時日,我曾偶遇一位神秘人物。”王上緩緩說著,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王座的鎏金扶手,聲音里透著幾分懊悔,“那位神秘人物曾提醒我不要派兵增援麒麟城,否則會引發唐元國的強烈反彈。當時他竟無視朕的威嚴,直接在朕的書桌對面坐了下來。由于他的傲慢無理和說話語氣太過隨意,我一時惱怒,竟命侍衛把他趕走了。”王上深深嘆了口氣,目光落在殿外飄落的梧桐葉上,“可誰能想到,短短數日後,唐元國的鐵騎就踏破了我們的邊境,一切都如他所預言的那般。”
殿內燭火搖曳,映照出大臣們凝重的面容。一位身著深紫色官服的老臣上前一步,衣袖上的金線刺繡在燭光下閃閃發亮︰“王上,您還能記得對方的樣子嗎?還有,他為何會提前知曉唐元國的動向?”
王上閉目沉思片刻,額前的玉串輕輕晃動︰“那人面容隱在兜帽之下,身著服飾普通,並無什麼特別之處。”他突然睜開眼,“對了!他說對我國的上等絲綢很感興趣,想和我國建立良好的貿易關系,可他對我國干涉鄰國事務的政策意見很大。如果能找到這位神秘人物,或許能解我們當前之困局。”王上的眼神中透著無助和無奈。
“王上!”夏州城城主鄭克突然出聲,他今日特意換上了嶄新的靛藍色官服,“這些時日,城內有人發現一個異國女子頻繁在城內各綢莊走訪,似乎對咱們的綢緞很感興趣。據綢莊掌櫃說,這女子精通絲綢品鑒,不僅能一眼分辨出不同錦緞的差別,就連繅絲的工藝細節都問得極為專業,連桑蠶養殖場都走訪過。”他擦了擦額角的汗珠,“更奇怪的是,有人看見這位女子還到訪過城西的綢緞工坊,與工坊的老師傅長談了兩個時辰。我懷疑這位女子和王上您說的男子會有些關聯,否則又怎麼會這麼巧呢?”
農業大臣捋著花白的胡須,若有所思︰“鄭城主,那你盡快派人聯系這位女子,看看她是否認識那位神秘的男子。”
鄭克面露難色,從袖中取出一卷畫像︰“下官正要稟報。可下官听說這位女子長得有些像衙役司前些時日通緝的女子。”他展開畫像,上面赫然是狄蘭的肖像,“如果我們現在貿然找她,她未必會願意幫忙。”
王上猛地站起身,玉串踫撞發出清脆聲響︰“傳令下去,立即撤銷對這位女子的通緝!鄭愛卿,你親自去尋她,就說...就說本王願以最高規格的絲綢貿易權相贈,只求一見。”
眾人在一番低聲交談後,最終還是決定先找到鄭克所說的女子。
他們口中的這位女子,正是留在夏州城的狄蘭。狄蘭在谷辰出發前往固北城期間,就按照計劃頻繁地在當地走訪各綢莊、各綢緞工坊,還有周邊的桑蠶養殖戶。她總是穿著一身素雅的青色衣裙,發間只簪一支木釵,卻能在談笑間讓那些經營絲綢幾十年的老掌櫃都嘖嘖稱奇。
此時的北塔國,戰敗的效應正在持續發酵。國內各地社會秩序出現了短暫的混亂,街上很多絲綢鋪子都被砸搶一空,被迫關閉。全國各地的異族商人也趁機在邊境地區活動,讓本就混亂的局面更加復雜。
在夏州城最豪華的“青雲閣”客棧內,谷辰、狄蘭、夏雯三人正坐在三樓的茶室里悠閑地喝著茶。由于客棧大門被老板暫時關閉,谷辰等人也懶得出門,只好在客棧內古色古香的茶餐廳中一邊品茶聊天,一邊透過雕花木窗關注著夏州城的局勢變化。
唐元國派往固北城的官軍,在谷辰的暗中授意下,正配合飛鷹戰斗隊不斷向北塔國施壓。他們故意在邊境頻繁調動,做出一副要擴大佔領北塔國領土的姿態。
馬聰也是有意無意地散播著一些派兵出征的消息,這讓北塔國朝野上下的壓力與日俱增。
“先生、姑娘,樓下有人求見,這是對方的名帖,還請先生、姑娘一見。”谷辰抬頭看了一眼來人,發現是客棧的掌櫃。掌櫃雙手捧著一張燙金名帖,臉上堆著殷勤的笑容。
“掌櫃的,您是不是搞錯了?我們在北塔國無親無故,怎麼可能會有人來求見我們呢?”谷辰說完,便低著頭繼續品著手中的雲霧茶,對站在一旁的掌櫃不再理會。
“先生,”掌櫃的擦了擦額頭的汗珠,聲音更加恭敬了,“名帖上的人是夏州城的城主鄭克大人,他說想跟幾位談談綢緞生意上的事,您看...”
“談生意?”谷辰輕笑一聲,從袖中取出幾枚金幣放在桌上,“掌櫃的,麻煩您跟那位鄭城主說,我們對這里的絲綢不感興趣,也沒打算在夏州城做生意。這夏州城亂哄哄的,誰敢在這做生意?您還是讓他請回吧!”說完,谷辰直接起身朝樓上的廂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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