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始皇的這條戰線上,司馬師和諾斯夫帶領著軍隊回防糧倉,然而在快到糧倉的時候,卻發現火勢越來越弱。
等他們來到近前,這才發現了前方的火焰居然只是一處樹林當中堆起來的十幾堆枯枝敗葉。
只不過在火焰升起之後,有人用富含水分的針葉樹放在了火堆上方,造成大量的濃煙,從遠處看起來就像是火勢非常大一般。
“不好,我們中計了!”
諾斯夫的臉色非常難看,他沒有想到敵軍根本就沒有襲擊他們的糧倉,估計只是小股軍隊到了這片樹林當中放火偽造糧倉被燒的假象。
而且對方知道他們糧倉的位置,肯定是有奸細通報,位置不可能那麼準確。
站在後方的愛德福嘆了一口氣,這種事情對于他來說已經習慣了,反正趙鴻那邊的人就是這樣,有的時候他真的分不清敵軍到底是來真的還是佯攻。
“我們現在就殺回去!”
諾斯夫眼中顯然有怒意,雖然他是個天才,但現在也不過二十歲出頭,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缺少經驗的沉澱,意識到中計之後第一時間就是想著殺回去報仇!
然而司馬師卻搖了搖頭,笑著說道︰“在我們撤軍的時候,敵軍肯定就會沖出城門,對我們之前已經觸發的防御設施進行簡單修復,我們現在士兵疲憊,再殺回去清理那些陷阱都需要花費不少精力。”
“此時我們應該好好休整一番!”
“先生....”諾斯夫看向司馬師,開口問道︰“如今我們被對方擺了一道,損兵折將卻沒有戰果,先生為何還能笑得出來?”
司馬師听見諾斯夫的疑惑並沒有意外,向他也是向其他人解釋道︰“雖然我們這次沒有取得戰果,但也不是毫無收獲。”
“首先,對方知道我們糧倉所在的地方,但並未直接襲擊糧倉,而是利用這種假動作欺騙我們,這就暴露了很多信息。”
“其中一個就是他們的斥候軍隊,或者說那支張騫所率領的軍隊,在正面戰斗方面並不強,沒有那個信心能在糧倉當中放火然而撤退出去。”
“我們現在糧倉的防守,對于敵軍來說是沒有破綻的!”
他研究過張騫的技能,那種在敵軍後方來去自如的技能實在是太變態了。
但只要是概率性的技能就都有一個問題,那就是基礎概率影響技能概率。
在諾斯夫接手盟軍軍隊之後他就立刻對幾個糧倉的防守都進行了大刀闊斧的改動。
既然張騫沒有潛入糧倉放火,那就說明他精心布置的防御力量讓張騫也有了顧慮,這對于他們來說是個好事。
“另外一個信息,那就是敵軍沒有援軍!”
“如果有援軍的話,那他們肯定會派出一定數量的軍隊嘗試襲擊糧倉,而不是弄這種小動作,他們在擔心分出軍隊太多,會導致關口失守!”
“而經過我們這次的進攻,已經知道了敵軍守城的陷阱和套路,這也是一個非常重要的信息!”
“因此我建議,利用少數軍隊再次加強糧倉的防守,大軍返回關口,將重弩等器械放在敵軍攻擊範圍之外,配合弓箭手等遠程士兵壓制關口,阻止敵軍出城修復防御工事。”
“另外派出一支騎兵,繞路敵軍後方,既然他們給我們來了一次‘火燒糧倉’,那我們就回敬他們一次!”
“好!”
諾斯夫見司馬師有計策,立刻說道︰“那就按照先生說的去做!”
他看向周圍的士兵,招了招手,立刻有人來到他身邊听候命令。
只不過他們的反擊需要時間才能生效,另外一邊,趙鴻這邊對于司馬師他們的調查倒是有了新的進展。
李段和榮清兩人來到趙鴻的面前,李段先一步開口說道︰“殿下,我們在調查那第三方勢力的時候發現了對方在調集軍隊的時候,有百分之五十的軍隊將領都曾經去過一座名為鹿谷的城市,因此我們將調查重點放在了這座城市。”
“但是我們派出去的人每次在接近鹿谷的時候都會失蹤,因此我們判斷這座城市應該被對方布置了大量的士兵進行防守。”
“為了能探查出這座城池的情況,我們讓情報組織當中能力最強的人員潛入進去,倒是發現了一個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這個鹿谷,是那第三方勢力的總部所在!”
“總部麼....”
趙鴻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之前的情況一直都是他們在明,敵軍在暗,這種情況對于趙鴻來說非常劣勢。
而現在知道了他們總部所在,這可就不一樣了。
一些普通的城市對于他們來說可能被趙鴻攻佔了都無所謂,但是他們的總部所在,肯定就不一樣了。
趙鴻看向了旁邊的地圖,這段時間以來他們的情報人員一直在補全櫻花世界的地圖。
他們補全地圖的方式有好幾種,先是讓那些順從的櫻花領主提供地圖信息,如果能佐證的就會編寫進趙鴻面前的這份地圖當中。
然後就是他們已經佔領的地方,斥候們會實地繪制詳細地圖,包括了之前他們就佔領的第一道防線區域,都有詳細的信息。
至于他們沒有佔領過的地區,那就簡陋了許多,甚至有些地方在他的地圖上面只是顯示了地名和大致地形。
而對方總部的鹿谷城就是在他們沒有探索過的區域,但距離第一道防線不是非常的遠。
如果有需要的話,他還可以隨時派遣一支小隊前去進行破壞。
趙鴻心中已經將這個城池納入了他的戰略考量當中,如果他的軍隊能威脅到這個城池,那麼第三方勢力的援軍肯定會被牽制。
“那對于他們這方勢力的領袖,有沒有相關的信息?”
“這個嘛.....”
李段看向了趙鴻,臉色有些猶豫的說道︰“我們調查到有一人曾經是他們那方勢力的一員,而且就在我們這附近!”
“只不過他不願意告訴我們那方勢力的信息,說除非......”
他皺起了眉頭,咬了咬牙還是說道︰“他說除非您親自去請他,不然他是不會向我們說任何信息的!”
趙鴻听後輕笑了一聲,然後說道︰“有沒有那人的名字?”
“只知道其他人都叫他黃石公。”
“黃石公啊!”
趙鴻點了點頭,這就不奇怪了,他在此時還看向了一旁的張良,這位人才可還和張良有關系呢!
這個黃石公就是當初張良刺殺秦始皇失敗,逃到下邳的時候,讓張良給他在橋下撿鞋的老翁,後來還贈予張良一本《太公兵法》。
黃石公的記載是出自于《史記•留侯世家》當中,而黃石公被稱為“下邳神人”,相傳當時和鬼谷子是同一個級別的人物。
至于他的真實身份就無人知道了,民間傳說他本名魏轍,是秦始皇父親莊襄王的重臣,因不滿秦始皇暴政辭官隱居。
張良向趙鴻行了一禮,然後開口說道︰“殿下,要不我去走一趟?”
趙鴻笑著搖了搖頭,然後說道︰“如果真是黃石公的話,恐怕就算你去也沒有用,既然對方要的是我們的誠意,那就我直接去一趟吧,反正距離我們也不是很遠,不是麼?”
眾人對于趙鴻這個有些冒險的行為還是不太放心,畢竟這個黃石公曾經在那第三方勢力待過,而現在他們是敵人。
要是他只是假意離開第三方勢力,就為了今天給趙鴻下套,那還是很危險的。
不過趙鴻倒是不太擔心,這里是他們的地盤,對方不可能會有一整支軍隊在那邊埋伏。
而他的身邊,可是有著秦瓊項羽等人存在的。
就算真的有埋伏,少數隊伍想要在項羽手下成功刺殺,這有些不太可能。
“帶我過去吧!”
“是!”
李段向趙鴻行禮,趙鴻帶著項羽秦瓊兩人以及少數親衛出了城,在李段的帶領下前去黃石公隱居的方向而去。
其實李段最擔心的還不是黃石公那邊有沒有敵軍埋伏,他擔心的是到時候黃石公會不會為難趙鴻。
要是黃石公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那場面恐怕會難以收拾。
不過對于趙鴻來說,他是注重實用的,對于黃石公這樣的人才來說,一些要求他還是會滿足的。
當然,趙鴻也不是什麼仁義之士,他所要做的是達到他們的目的,如果嚴刑拷打有用的話,他同樣會毫不猶豫的去使用。
他們在路上並沒有走太久,很快就到達了他們此行的目的地,這里是一處遠離戰亂的村子,風景倒是十分優美。
“黃石公的住所距離村子還有一段距離,他平常屬于獨自一人在山中休息。”
李段向他們介紹著,顯然他是親自來過的,一路上的村民雖然有些好奇他們這支顯然不是普通人的隊伍,但是在看到李段之後也沒有表現出什麼敵意,像是認識李段一般。
隨著他們的不斷深入,此刻他們已經來到了一處山間竹林,修長翠竹挺拔或隨風搖曳,形成天然的翠色屏障,竹葉疏密有致,濃淡墨色交織,風過時沙沙作響,如低語般幽靜。
竹林當中隱隱能見到一處茅屋,屋前野水蜿蜒成溪,苔痕斑駁的石階小徑延伸至林間,流水聲與珍禽鳴叫交織,顯得有種空靈的意境。
等他們靠近才能將其完全收入眼中,茅屋以原木為梁,保留粗獷石牆,屋頂覆以干草,屋前開闢小片菜地,種著各種青菜,一名老者躬身為菜地中的青菜除草。
看見他們到來,這名老者不慌不忙的將手中工具放下,然後看向他們。
李段此時也是開口說道︰“這位便是黃石公。”
趙鴻上前兩步,向這位老者拱手道︰“听聞老先生要見我,我確實有一些疑惑想要請先生指教。”
黃石公見到趙鴻前來並不意外,對方畢竟也是夏國在領主世界的君主,這點魄力肯定是有的。
“跟我進來吧!”
黃石公帶著他們向茅屋當中走去,在屋前用清水清洗了一下雙手,然後將他們帶到茅屋當中的客廳內,他與趙鴻坐在了竹子制成的桌子對面。
他給趙鴻倒了一杯茶,然後開口說道︰“不知道你們在佔領了櫻花的領主世界之後,想要如何處置這方世界的百姓?”
這很顯然就是開始對趙鴻的考驗了,听見黃石公是以這種方式考驗趙鴻,李段和榮清都松了一口氣,這對于趙鴻來說應該都不難。
“戰爭當中,百姓無罪,自然是將他們如同夏國百姓同等對待!”
“好一個百姓無罪!”
黃石公繼續說道︰“既然你認為百姓無罪,那麼這些百姓在之前為了櫻花和夏國的戰斗當中,為軍隊提供糧草,他們的丈夫、子女、兄弟上了戰場,親朋好友死于戰場的仇恨你們,你們應該如何?”
“他們的生活習慣,思想文化與夏國都不一樣,你們又應該如何應對?”
趙鴻面對黃石公的問題,直接了當的說道︰“戰爭當中百姓多為迫不得已,提供糧草等都是被迫,可以既往不咎,至于仇恨夏國者,應當將其分化,命人監視,不可讓他們有聚集在一起的機會。”
“等過一代人,這些仇恨就會消散。”
“另外,我將會推行改漢姓、穿漢服、說漢語、通漢婚!”
“以後櫻花應該是夏國不同地區的人,而並非不同民族的人!”
趙鴻所說的,正是他們夏國在魏晉時期,北魏孝文帝所頒布的漢胡融合政策。
在這之前,夏國對周圍的民族沿用的春秋戰國時期策略,走的是武力擴張與文化吸收的路子。
到了北魏時候,胡人第一次登上夏國正統之位,但他們無法將漢人改為鮮卑人的文化,因此北魏孝文帝只能反向操作,遷都洛陽之後改推崇漢文化,將鮮卑族融入到夏國當中去。
面對趙鴻的這個回答黃石公顯然是還算滿意的,他又不是櫻花的人,他如此詢問趙鴻只是想要確定趙鴻並不是殘暴君主,這就夠了。
以剛剛趙鴻所說的情況來看,顯然是很早之前就已經想好了的,並非臨時所想。
那麼他也應該將自己所知道的和盤托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