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蘭勾玉杏向晚!
珈瑛大師最近容光煥發, 一副翻身農奴做主人的得意樣,每天將眼楮笑成一條縫, 看什麼都覺得賞心悅目。
原因很簡單,前段時間跟玉央成雙成對的向晚, 最近看到玉央就躲,所以他不僅可以日日與向晚對弈,還能沖著玉央幸災樂禍,覺得好不愜意。
只是有一件事還是讓珈瑛大師很有些郁悶。他本以為上回輸棋是向晚運氣好,沒想到從那之後他就再沒贏過,而且向晚開始不悔棋了。
這讓他很郁悶很痛苦很受傷。
他這把年紀,怎麼會連個小丫頭片子也下不過?
好在他是個不服輸的人, 屢戰屢敗、又屢敗屢戰, 讓他平靜而無聊的神仙生活終于有了點小目標。
這日向晚又與珈瑛大師在花園里下棋。
氣氛正好,珈瑛大師卻很不識相的問了個破壞大好氣氛的問題“丫頭,和玉央吵嘴了?”
“不想下棋了?”
“不是不是……”
珈瑛大師宓乜醋畔蟯恚醯米約壕褪且惶跎, 被人牢牢捏住了七寸, 動彈不得。
于是繼續下棋。
珈瑛大師是憋不住話的人,下著下著,決定換個話題“丫頭,說起來玉央比你大了幾萬歲,你卻一直直呼他名字,這樣似乎不太妥吧。”
神仙的日子閑散,但該有的規矩還是有的。向晚雖然是仙胎, 畢竟沒名沒份,大約在別人眼里也只是他的小跟班,這樣子與玉央平起平坐平等稱呼,總是不妥。
向晚白他一眼,落子。
“你說對吧,玉央?”得不到向晚回應的珈瑛大師只能轉問悠悠踱步而來的玉央。
“大師說得有理。”玉央破天荒站在了珈瑛大師的陣線上,讓珈瑛大師頗有種老淚縱橫的久違感覺。
向晚心里一虛,臉就有些發燙,本想借故離席,又覺棋方下了一半,太過無禮,只能將他二人無視。
“你說丫頭得叫你什麼?”
“大師意下如何?”
“哎……好像挺有難度。”
“我也這麼覺得。”
“你沒想過這個問題麼?”
“沒。”
“這樣……”
很顯然,向晚無視他們,他們也徹底無視了她,兩個人討論得熱火,向晚霎時成了透明。
又一番討論,最後得出的結果是應該和師徒沾邊。
“丫頭,你覺得呢?”
“一心二用,怪不得未至中盤就已輸了棋,大師,如此你也應該拜我為師才是。”
珈瑛大師老臉泛紅,郁悶了。
向晚抬眼看他一眼,起身便去修煉。
玉央一直站在修仙室外看向晚。
有心耗著似的,向晚遲遲不肯出來,他便遲遲不肯離去。
他已經很久沒這樣看她修煉了。她落地後剛進修仙室修煉那會子,他日日都來看她,珈瑛大師就跟在他後頭,看久了覺得沒什麼好看的,一般早早離去,他卻總是留下來,有時候天黑了也不回去。
這樣的情形一直維持到她長大。她長大之後,每天還是會進修仙室修煉,時間不長,但他就沒再來看她過了。
天黑了,兩個人還是這樣堅持著。珈瑛大師中途來過一次,看一會兒便又走了。
“畫的總歸不及原樣好,你既不是小晚,我便索性將你印在這扇面上,從此免你驚苦,免你無枝可依。”
她其實早已無心修煉,耳畔一直回想著他說過的那句話。
“從此免你驚苦,免你無枝可依……”
“從此免你驚苦,免你無枝可依……”
她驀然睜眼,果見他還站在那,一片黑暗中他身上的白衣尤其顯眼,依然悠哉哉搖著他那把破扇子,雙眸燦若夜星。
“今日修煉得久了。”他的聲音猶如清風拂面,溫柔溫暖卻不膩。
他先開口,她倒有氣無處撒了,只得起身恨恨“你不知道你這樣會打擾別人清修麼?”
“以前也曾這樣,難道你還不如當初?”
向晚郁悶。以前她很淡定的,不知為什麼,那天他捏了她臉逗了她之後,她反而不能淡定了,情緒總是輕易被他影響,掩飾的再好也欺騙不了自己。
“小晚。”
聲音近在耳旁,向晚驚抬眼,卻見他不知何時竟已進了修仙室。
“做……什麼?”她臉又發燙了,5555,真沒用!
“剛才心里在想什麼?”他低頭,她感覺他身上的氣息他說話的氣息撲面而來,空氣中似乎有什麼東西明明暗暗的浮動著。
向晚搖頭,怕一開口就會受不住的承認剛才她心里全是他,想他說的那些話,想他捏她臉的親昵舉動。
他笑,非常欠揍的笑“小晚,你不知道吧,我會讀心術。”
向晚悲摧了,徹底爆發了,手腳並用去推去踢他“你太討厭太討厭了!我討厭你!”
他怎麼可以會讀心術?那她的心思不是全落在他眼里了?5555
“說笑的。”
向晚不是悲摧,而是崩潰了,這一刻她真的非常非常討厭他!
他卻很開心的樣子,伸手又捏了捏她的臉,折扇一收,驀地遮住她雙眸,低頭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向晚一連幾天臉都紅得不行,然後珈瑛大師發現自己又被遺棄了。玉央與向晚又開始了成雙成對的日子,他又失去了對弈的資格。
漸漸地他發現連旁觀他們下棋的時間也越來越少了,因為他們下棋的時間越來越少,最後經常連人影都看不到了。
這日珈瑛大師又沒看到玉央與向晚,就在公園里各處晃蕩。
晃蕩著晃蕩著忽然听到最北角似乎有異響。
公園最北角向來沒人氣,除了花草樹木,別說人了,平時連小動物都不愛往那路過。
珈瑛大師心里一陣激動,想著莫不是他這修仙殿又要出個仙胎來,忙遁著聲音趕過去。
不看還好,一看嚇了他好大一跳。
這……這不是玉央和向晚麼?
雖然玉央背對著他,雖然向晚應該埋在玉央懷里,只露出一小片杏色裙擺,但肯定是他們沒錯。
“你們……”
珈瑛大師驚得說不出話來,可是玉央懶懶轉過身,卻是氣定神閑“小晚眼里進了砂子,我幫她吹吹。”
玉央的神色太過坦然,珈瑛大師又見向晚的眼圈果然微紅,心里在疑惑與相信之間,最終選擇了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