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惡婿!
“听說了嗎?新來的姑爺是個傻子,口里天天呢喃著,謝特兒。”侍女甲如是說。
“謝特兒是誰?咱們小姐不是叫謝小婉嗎?”某家丁乙疑惑的問著。
“最新消息,市井盛傳!新來的姑爺是京師的惡霸!殺人不眨眼的那種!天天牽著他身邊的狗上街調戲老婆子。”侍女丙一副擔憂的看著自己的身子。
“啊?這麼可怕?”
某家丁听後一臉不屑的道“那也是他徐家輝煌的時候,如今不還是入贅了咱們謝家?誒……等等?姑爺口味這麼重?”
家丁忍不住一陣惡心。
“可不是說?連桃花庵的尼姑都不放過,據說此人還有龍陽之好,天天去寺廟找一些和尚東拉西扯的。”
侍女家丁討論的熱火朝天,隨著一陣狗吠,他們呆呆的望著不遠處的男子,頓時“呀”的一聲,一哄而散。
“shit!”徐燦高聲大罵,一旁胖旺財也示威的怒吼兩聲。
趁著家丁逃跑之際,徐燦狠狠的抓住那個先前一臉不屑的家丁肩膀,怒吼“站住!”
家丁嚇的臉色灰白,一個勁的求饒,“姑爺我錯了,姑爺對不起。”
怎麼感覺這些人這麼怕我?難道剛剛的王霸之氣太濃烈?
徐燦努力的保持微笑,露出潔白的牙齒,和藹的問道“現在什麼時代?”
家丁眼淚都嚇來了,全身抖如篩糠,“姑爺,我真的知錯了,不該背後說你是惡霸,不該說你調戲尼姑,不該說你喜歡和尚。”
我特麼的!
“你冷靜點,現在什麼時代?”
“明……明朝。”
嗯?明朝?
“皇帝是誰?”
“弘……弘治。”
靠,原來來到弘治朝了,朱博士對我還不錯嘛,給送到弘治朝來了。
“朱佑樘?”徐燦喃喃的道,“我是誰?我在哪?”
家丁尿都快嚇出來了,惡霸就是惡霸,皇帝都不放在眼里,這名諱就這麼脫口而出?
“是……是的,你……你是姑爺啊,這里是謝府。”
徐燦是個急性子,“姑爺?我還姑媽呢!你他媽的能不能表述準確點?我是不是叫謝德?謝府?什麼謝府?”
“啊?謝德?不是謝德,您是徐燦,咱們老爺是當朝次輔謝公諱遷。”
原來姑爺口中的謝特兒是謝德啊,不對啊,姑爺不是叫徐燦?莫非哪個相好的叫謝德?這……好像是個男人的名字?
“謝……謝遷?姑爺?臥槽,我該不會是入贅成謝侃侃的女婿了吧?”
“……”
家丁身子一軟,徹底癱倒。
幾日後。
“听說了嗎?姑爺當真是個狠人,辣手摧花,謝三被姑爺……摧殘了!”某家丁捶胸頓足、如喪考妣。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某婢女好奇的圍觀。
“姑爺……哎!謝三被拉回來的時候,褲子全部都濕了。”
“啥意思?……咦,好惡心哦……”婢女顯然想歪了。
經過幾日後,徐燦徹底弄明白了,就在前幾日,徐燦和謝遷的女兒謝小婉完婚了。
听起來是件特美好的事兒,但其中好像有些許誤會。
這樁婚姻徐燦竟是以入贅的方式被迫“嫁”到了謝府,而謝府也是京師的名門大戶,更是當朝內閣閣老謝遷的府邸。
能“嫁”入豪門,這本該是一件興奮?亦或者是悲哀的事。
事實上,徐燦自從進了謝家的門後,連自己老婆謝小婉的面都沒有見到過。
而謝遷每次看到徐燦的眼神,幾乎都是在傳達一句話“哎……老夫……瞎了眼了!”
怎麼說呢,這就是一樁古代最普通的包辦婚姻罷了,而謝遷明知徐燦在京師名聲不怎麼好的前提下,依舊忍住心中怒氣接納了徐燦,原因無他,自幼訂婚!
那是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明成化十一年春闈會試之前,同是余姚人的謝遷和徐進之,甫一見面,真可謂窯姐遇壯漢……他鄉遇故知,喝的酩酊大醉。
人醉酒之後尤其喜歡許諾言吹牛逼,而明朝尤以書生為重,于是兩人相互約定,若日後有兒有女,定當結為連理,並且謝遷主動拿出紙張,游龍走鳳的寫下諾言,按上手印。
之後謝遷高中殿試第一,成為狀元,徐進之找了比自己高一個檔次的孫山兄喝了一口酒,豪放的道“讀書有個屁用!”
不過好在徐進之最後以舉人的身份,在京師戶部寶鈔提舉司補闕做了一個副提舉。
當初讀書有個屁用,換成了現在一句“真香!”
兩家子差距越來越大,而謝遷也動了悔婚的念頭,可明朝文人猛啊,這個念頭才從府上家丁傳了點風聲出去,于是謝遷就在朝堂被人罵的狗血淋頭。
什麼“富而易交,貴而忘妻,達而忘祖,彼其娘之,吾弄汝娘”等等,一股腦的全都灌在了謝遷頭上,從此之後,謝遷再也不敢提悔婚之事。
不過徐家也算得上不擇不扣的倒霉了,雖然徐進之當官不怎麼樣,可他經商確實一流,很快便成了京師首富,只是倒霉的是徐進之成了寶鈔司副提舉三年後,因為一樁沉船案件,被人彈劾了貪污軍資,最後被人砍了。
好在,沒有連累到徐燦。
當初徐進之的寶貝兒子在京師可是人見人怕,鬼見鬼愁,人徐燦雖然老爹不怎麼樣,可岳父猛啊,所以只要徐燦沒有什麼造反出格的大事,基本上無論提刑司,還是都察院或者刑部看都懶得看他一眼,深怕髒了眼楮。
由此可見,徐燦在京師的名聲果真就像適才那幾個家丁和丫鬟說的那般不堪。
起初徐燦不願意相信,自己怎麼就穿越到了這廝的身上?可是幾天後,他妥協了,自己確實穿越在一坨屎身上了。
既來之,則安之,反正現在自己吃喝不愁,雖然在謝府的地位低了點,可好在一日三餐都管飽,自己還有一座獨立的宅院,一個月還有紋銀不到一萬兩,多少?紋銀二兩!可日子總體還過得去不是?
徐燦來到謝府有幾日了,一直呆在自己小院也甚為無聊,于是便想著出來散散心,順便參觀一下當朝閣老的園林,可鬧心的事剛發生不久,眼下又出現了一幕鬧心的事。xd8
不遠處,有個小婢女低著頭,眼淚婆娑的挑著水桶,小婢女年歲不大,身材偏瘦,五官卻極為精致,肩膀上兩個碩大的水桶,壓著她走起路來十分吃力。
時值冬日,地上露珠結為寒冰,久經不化,小婢女不注意,便摔了下去,兩桶水頓時灑了一地。
緊接著便有一個管家走了過來,二話不說,拿著鞭子就朝小婢女身上抽去。
“賤婢,這點小事都做不好,老爺當初從掖庭給你救出來,你非但不知感恩,還處處與謝府為難!”
小婢女哭的梨花帶雨,皮鞭抽到她身上,抽裂了麻布的單衣,一條條觸目驚心的血痕沁入徐燦的眼簾。
小婢女哀求道“不是的,奴婢沒有與老爺為難,奴婢只是不小心滑倒了。”
管家大怒,一腳踹在小婢女的胸口。
管家的身材很胖,腳功不凡,看上去勢大力鈞,力能扛鼎,一腳過去,小婢女差點暈死過去。
“賤婢,牙尖嘴利,勾引少爺,浪蕩無恥!”
小婢女眼中含淚,但听到管家一句“浪蕩無恥”,神色立馬變了,再也沒有之前的畏畏縮縮,一雙眼楮凌厲的與管家對視,怒道“我沒有勾引少爺!我沒有浪蕩無恥!”
管家被嚇的後退兩步,隨即覺得面子上過不去,上前又來了一腳。
婢女閉著眼楮,可半天不見管家的腳踹來,疑惑的睜開水汪汪的眼楮,看到一個男子牽著一條胖狗,露出潔白的牙齒,沖著自己和煦的笑著。
另一邊,管家直接被徐燦給踹進了一旁的湖水之中,口中高呼“救命,我不會游泳。”
小婢女滿臉擔憂,沖著徐燦道了一句“謝謝公子”後,便要下水去救管家,不過被徐燦給拉住了。
徐燦笑道“汝……爾……算了,姑娘叫什麼?”
“婢子陳蜻蜓。”
“哦,明天到我院子來吧,本公子正好缺個婢子。”
徐燦說罷,厭惡的看著還在水里亂撲的管家。不久之後,便有家丁婢子趕了過來,將管家給拉了上來。
管家全身哆嗦,指著徐燦怒道“你是何人?如此猖獗!”
“我叫徐燦。”徐燦說完後,趁著管家不注意,又是一腳,將其踹入冰冷刺骨的河水之中。
當听到徐燦介紹自己後,一眾婢子家丁不自覺的後退半步。
“以後這小蜻蜓就是我院子的人,誰敢欺負他,我弄死他,我說的都是真的!”
嗯,這樣的話,似乎確實很符合之前徐燦的人設,惡霸嘛,就該有個惡霸的樣子不是?
而此刻身旁的胖旺財又恰到好處的嘶吼了兩句,著實將這群人嚇的不輕,直到徐燦離開後,這群人才如夢初醒,趕緊救下府上的管家謝成。
謝成很冷,兩度落水,此刻也顧不得打陳蜻蜓,沖著徐燦的背影吼道“我一定要去告訴老爺!”
徐燦惡狠狠的回頭,謝成頓時一溜煙跑了,胖旺財見狀,立馬跟著謝成跑了過去,遠處就听到“滾開……滾……啊……救命啊!”
等徐燦和胖旺財大搖大擺的離開後,有幾個膽大的婢女才靠近陳蜻蜓,憂心忡忡的道“蜻蜓姐,你這下倒霉了。”
陳蜻蜓一臉不解的問道“怎麼了?”
“你沒听說這姑爺的來頭啊?當初就是拉著那旁邊的惡狗,調戲了京師多少良家少女?連尼姑和尚乞索兒都不放過,因此尋死的人繞著京師排三圈都不為過,他要了你做婢子,哎……”
婢子同情的搖了搖頭,一副你好自為之的樣子。
尼瑪,三人成虎,起先還只是調戲尼姑,現在和尚乞索兒都帶上了,還尋死的人繞京師三圈,謝特兒,你怎麼不饒地球一圈,一年銷量遙遙領先啊?
反正基于府上這些八卦人士的謠傳,徐燦現在已經是不折不扣的惡霸無疑了。
…………
謝管家是個言出必行而且效率極高的男人,說到做到,連衣服都沒換,就徑直去找到了謝遷。
眼前的謝管家,全身打著哆嗦,蓬頭垢面,身上的棉襖被撕咬的零零碎碎,咋一看像個乞丐。
謝遷見後,下意識的一腳將謝成給踹飛了,“何方賊子?”
“老爺……是我啊,是我,謝成!”謝成哭的梨花帶雨,三次了啊,今天倒了八輩子霉,連續被踹三次啊!
謝遷這才反應過來,疑惑的問道“怎麼弄成這樣?家里遭賊了?”
謝成哭哭啼啼的道“賊沒有,倒是出了一個惡霸,老爺,您一定要為我做主啊!此事也只有您能做主啦!”
于是謝成添油加醋的將徐燦的惡行一五一十的告訴了謝遷。
謝遷胡子都氣直了,嘴唇有規律的顫抖著,“孽障!給老夫將徐燦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