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里，鶴母沒再嘗試了，只是星期六的下午，鶴年接到了老宅的電話。
本來他是不想去的，可是老宅管家說，她也在那里。
想想他們有半個月沒見面了吧，連他都不敢相信，她居然這麼狠心，半個月里都沒來看過他，更別提打電話了。
去？不去？稍作猶豫間，他就拿著外套出門了。
門外的助理剛想提醒他晚上還有個會議，卻只听得他道，“會議推到明天！”
四十分鐘後，男人挺拔的身姿現身在寬敞典雅的老宅客廳里。
優雅的水晶吊燈裝飾在天花板上，巨大繁復的花紋燈飾順著紋路一一點綴，閃耀著柔和的光芒。
金褐色柚木地板平整鋪開，獨特紋理，斑駁油影，光澤亮麗，色調高雅，散發著天然柚質芬香。
只需一眼，男人便捕捉到了她所在的位置。
碧蘅穿著一件杏色針織長裙，貼身的面料吻合著她姣美的曲線，秀雅的天鵝臂微微屈著，發絲還是全部挽上去了，只留幾縷碎發在耳邊搖曳。
她靜靜地坐在一旁，頭略低垂著，似是把外界的聲音都排除在外，沉浸在自己的心緒里，美得驚人的側臉在碎光襯托下更顯得溫柔嫻靜。
她還是沒發現愈來愈靠近的鶴年，指腹無意識地摩挲著，直到有陰影在面前擋下，她才抬頭看向來人。
兩人足足對望了大約十秒，碧蘅率先撤回視線，但她仍能感覺覆蓋在她身上的目光，熱烈中摻雜著幾分欣喜，又隱隱藏著一絲渴盼。
等她再度對上他的注視，男人的眸里恢復了平靜，剛才翻涌的驚濤駭浪在此刻被深埋眸底。
她往旁邊挪了一點位置，才道，“你…沒事吧？”
“什麼事？” 男人明知故問道。隨後，他在她身旁挑了一處不遠不近的地方坐著。
“上次你…是我，情緒太激動了，所以不小心…但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沒想到你—” 她打住了話，沒有接著說下去，但仍舊沒有看向他。
鶴年見狀，雙腿交疊，姿勢冷漠道，“能有什麼事？就磕著踫著而已，又沒有死掉。”
男人的口吻里滿是不在乎，甚至音調都是冷冷的，但若仔細听來，其中暗藏著的委屈憤怒在話語尾巴上打著轉。
他只是氣她，這半個月里都沒去看他；但他不知道的是，自從他住進醫院以後，她幾乎每天都有從吳姨和管家那里打探消息，只是，她根本不敢出現在他面前。
“我…真的抱歉，非常抱歉，對不起！” 她略微轉向他，側著身子，面上都是自責。
“對不起！” 她一只手掩著唇，試圖壓抑嗓音里的一絲破碎。隨著年齡的增長，她早就不是從小那個愛哭的小姑娘了，可現在她的喉嚨似乎被低泣堵住了，她想再說些什麼，可終究發不出聲音。
這段時間，她心里自然不好受，她不想傷害他，可他還是被自己推下樓了。結婚後的日子逐漸拉長，漸漸地，她可能明白了他的心意，可她無論如何也不知如何接受。
低低的啜泣在話音的映襯下風消雲散，秀手掩住了她小半張臉，眼尾紅紅的，雖然女人努力遮掩，但男人還是覺察到她的異樣。
她…是不是…他來不及多想，起身時手足無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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