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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醫生,您有很愛的人嗎?”米盈沿著湖走了很久,有點累了,金赫幫她找了個休息椅坐了下來。
兩個人半天沒講話,沉默的看著湖水。
那天的月光很清亮,隨著那夜風吹過,湖水微波蕩漾、銀光閃閃,心也平復了下來。
“曾經有過。”又是一個“愛而不得”的人?
“為什麼沒在一起呢?當然,您如果願意講。”
“嗯,家族原因。”金赫不願意多講,米盈也沒繼續問。
韓國是一個單民族國家,把血統看很重要。老一輩對婚姻的約束和年輕一輩的戀愛觀有些沖突,很多韓國年輕人並不著急著結婚。
“雖然您不願意听,但我相信您身邊的朋友肯定都勸過您。”金赫開始勸導米盈,以朋友的身份。
“嗯,我沒什麼朋友,但也有走的近的人知道一點點。”
“大家的意見統一嗎?”
“是的,非常統一。”
“那您還要听我的意見嗎?”
“當然,您是專業的。”
“肯定有人跟您講他是個人渣?男性的本能,分開這麼多年,只有您一個人在守身如玉,對不對?”
“也有人會跟您講您被騙了那麼多年,蠢的要命?甚至有人教您咒罵和怨恨,是嗎?”
“嗯。”
“盈,我想听听您個人的意見。不要那些不同的聲音來干擾您,您自己怎麼想?”金赫和米盈講這番話的時候,專業嚴肅的語氣,讓米盈明白,他真的在幫她。
“金醫生,我能隨意說嗎?我不能保證,我現在想說的,會是我一直所願的。您明白的,人是善變的,女人很多時候,腦子不太清楚。”
“沒關系,您隨心講。”金赫給米盈鼓勵的眼神。
“我奶奶是這輩子最愛我的人,我跟隨她長大,她護我周全。她去世後的10年內,我至少有5年都不能提及,因為我控制不了我的眼淚。金醫生,您明白嗎?我害怕失去,卻無能為力。”米盈用了自己最親的人做比方,金赫明白了郭子楓在她心里的地位,他不僅僅是一個男朋友。
“對,剛剛失去的日子,就像被沒有任何預兆的雷劈了一下,完全措手不及。這個人再壞,再不好,我從來沒有想到過是這樣的分離。我以為
就算是分手,彼此也會給對方一個交代,好說好散。但他選擇了他擅長的欺騙。”金赫用手拍了拍米盈的後背,安撫她低落的情緒。
“生離死別,誰也不願意面對,但這不正是我們人類的生活嗎?其實,我不能面對的是欺騙,不是分離。”
“不過,都過去了。最難熬,最煎熬的日子已經結束了。”米盈明顯不想多說,她深深嘆了口氣。
“盈,你要相信。他深愛你的時候,是深愛的;他不愛的時候,你也要坦然接受。沒有誰是一成不變的。”
“那些‘一生一世、不離不棄’的故事,都是騙人的嗎?”
“如果你信,就會遇見。”金赫被這個問題問到了,他用了個模稜兩可的回答安慰米盈。
這個問題,很少會出現在米盈這類高層職場人群里,這是未成年女孩子才會追問的問題。
金赫終于明白米盈的心結在哪兒,他一直以為她太驕傲,所以不能接受一場正常不過的“失戀”。
他低估她了,她不是這麼嬌氣的女孩,她不能接受的是“欺騙”。
“好吧,米盈,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你這麼好的人,也不願意因為這件事情影響你的整個人生,對嗎?”
“是啊,我這麼好的人,我應該得到更好的。”米盈站起來,她的高跟鞋沒站穩。
“嗯,我第一次見你穿高跟鞋。”金赫看到米盈縴細的腳背,忍不住多問了一句。
“我們才見了幾次,你都能發現我的鞋子不一樣。看來,他是真的不愛我了。”米盈答非所問,走在了前面。
她對眼前的帥哥,還是開啟了自動屏蔽模式。
“盈,這麼多年,你一次都沒有想到過要‘黑化’嗎?”金赫這個老外,居然懂什麼是“黑化”?
“哈哈,我和你單獨出來吃飯,算不算‘黑化’?”金赫明白這兩個人的落差了。
一個在夜總會嗨到天亮,也理直氣壯;一個和正常異性走近一點點,都會覺得愧疚。兩個情感價值觀決然不同的人,那十年,他們靠什麼在維系這段感情?
金赫這個心理專家,也遇上了難題。
米琪知道陳昊不能“人道”後,前後判若兩人。她可是在海城做過貼身保姆的人,收拾起家務起來,也是分分鐘的事情。
“孩子我們自己帶吧,讓你媽多陪陪你爸爸。”米琪在幫陳昊收拾書房里的雜物,隨口問了他一句。
“你哪里吃得消帶他們,祥祥還小,正是可愛勁的時候。瑞瑞每年暑假都在他外公家,回來連自己老爸都不親,你怎麼帶?”陳昊和米琪的對話和正常夫妻沒啥區別,有商有量。
“你讓我試試唄,要不然,孩子長大了,和我們也沒感情。”
“我想想。”
自從那天晚上米琪主動讓陳昊到床上來,他就沒有回到主臥室去休息過。
他從北京復診回來,方圓500里跳大神的、各路裝神弄鬼的江湖術士都請過了。老軍醫、老中醫,看疑難雜癥的專家門診也逛了一圈,沒有成效,也下不了結論。
到底是心理上的毛病,還是病理上的毛病,誰也說不清楚。畢竟西醫的診斷書上,並沒有明確說哪根神經的喪失,影響到他的生理功能。
陳昊和米琪一樣是唯物主義的信徒,他們不相信報應、因果,他沒有選擇燒香拜佛來安慰自己的煩躁恐懼。
經濟條件決定上層建築,陳昊這種含著金鑰匙出生的人,思維方式和普通的勞苦大眾,還是有區別的。
代表男權的功能喪失後,正常人會兩級分化,要麼直接去“東廠”報到,順了這天命;要麼隱藏這個秘密,健身房里去死練,練身蛤蟆一樣的鼓鼓肉,彰顯一下自己的性功能;最可怕的就是生理功能的不舉,心里黑暗大旗卻高舉了起來,往病態、變態的方向狂奔。
陳昊最開始的時候,應該也往暗黑系這方向奔了奔吧?
米琪在婚禮前見到他,他身上的戾氣很重,殺氣騰騰。經常畫畫的原因,手指縫里都是些烏七八黑的顏料顏色,讓陳昊看上去就像個披著人皮的吃人巫師。也只有米琪這小霸王才敢為了她弟弟的工作,豐厚的彩禮,硬著頭皮嫁給他。
女人的直覺不會錯,米琪能進門,也是陳昊查看群書後想的點子。他需要找到他的夢中情人,來療傷。
“哇靠,如果他的夢中情人是魔法小仙女,那他怎麼辦?”這畫外音,是陳昊後期向米琪告白為什麼非她不可,米琪的腦電波即時反應。
陳昊找了米琪來練仙,但他現在連她的床都不敢爬上去。
一物降一物,是這個道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