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清風興沖沖地來了。
“大小姐,有消息了!”
“怎麼說?”
清風趕緊將一疊子文書遞了過來。
“大小姐,小的剛去了河道署,讓他們將今年所有的河道管理記錄調出來了。”
崔令儀連忙翻閱了一下,心中的把握就更大了。
從記錄來看,八大水系的水位比幾個月前上漲不少。
跟往年的比,漲幅就更高。
再結合她重生的記憶,崔令儀斷定,這場山洪幾乎毫無意外,一定會發生。
可是她不能就這麼隨隨便便告訴沈度山洪要來了。
讓他想法子躲避,並且搶救百姓。
鑒于兩位舅舅前面的表現,她對說服沈度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把握。
同理,她也不能貿然就去告訴官府,那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
這種傻乎乎的事情她才不做呢。
沒準會被當成什麼妖孽之類的,抓起來都有可能。
但兩者相比之下,告訴沈度要稍微可行一點。
一則他是朝廷命官,一品君侯,有權利調動地方官府。
且如今他人又身在兩湖,只要他相信,絕對有能力在短時間內救下更多的百姓。
二則,崔令儀私心里覺得,若是她寫的信,沈度多少會信一點吧。
再加上江南雨季的異常和河道衙門記錄這些證據,好歹會引起他注意吧。
至于能信多少?能做到什麼程度?她完全沒有把握。
說起來,前世今生兩人好像沒有過多的交流。
大多數時候他不說話,她一個人說,也沒有見到他有什麼反饋。
或許,他根本不會將她的話當一回事也有可能!
也許還會以為她是在胡言亂語呢!
想到此,崔令儀嘆了一口氣,將之前寫好的信找出來。
“清風,我擔心兩湖地區可能會發生山洪,你家侯爺不是在那邊嗎,如果不做防設,可能會很危險。我給他寫了信,你去兩湖找一找他吧。”
“啊...山洪?”清風愣了一下,“我家侯爺有危險?”
崔令儀也不知道怎麼說才好,勉強點了點頭。
“我也只是猜測。你將這些河道方面的記錄一同帶過去,交給你家侯爺。相信他多少能看出些什麼來。”
既然她兩位舅舅都能從江南反常的雨季感覺到一些什麼東西?
沈度也一定會有警覺的吧?
清風還在發愣。
“我走了,大小姐您怎麼辦?”
“我還能怎麼辦啊?”崔令儀哭笑不得。
“我在上京好好的,有什麼可擔心的?你快點走吧。此去路途遙遠,怎麼也得一個月時間。若是去的遲了,說不準事情都發生了。”
“哦哦...”
清風正要收拾東西,單雅風一般地進來了。
“阿荔,你們剛剛是不是在談論兩湖地區的事情?”
崔令儀心里一跳,“怎麼你听到什麼了嗎?皇城司有消息?”
單雅也一臉迷惑。
“不是你昨天說的,有什麼關于天氣與河道方面的消息嗎?就是沒有,我才過來看看。”
崔令儀松了一口氣,她還以為事情已經發生了。
簡單把心中猜測說了一下,豈料單雅一听就坐不住了。
“阿荔呀,這件事情清風去可不行。你看他這個小身板,沿途差不多二十多天的路程,他能行嗎?說不準中途被人殺了也有可能。”
崔令儀抽了抽唇角。
沒想到單雅還挺相信她的。
她都說樂只是猜測要發洪水,她直接就信了。
“那你想去?皇城司那邊怎麼辦?”
單雅急切地擺了擺手。
“皇城司沒事。就算我離開,還有別的兄弟們頂上。再不行,不是還有佛手?你要是想給沈度寫信,可以讓她辦,皇城司的信使她熟!”
崔令儀默了默。
還寄什麼信?反正她也就這一份了,之後不會再給沈度寫信。
不過單雅的提議確實可以。
上京到兩湖隔著萬里之遙,如果信沒有及時送到,那她的操心就成了一場空。
單雅力大無窮,有一身好功夫,是確定能到兩湖的。
想到此,她點了點頭。
“那行吧,既然你想去,今日便可以出發了,越早到越好。”
“好,我這就回皇城司交代一下,立馬就走。”
說著,單雅已經沖出去了。
崔令儀連忙把人給攔住。
“單雅,這件事情只是我的個人猜測,你不要逢人就說,明白不?”
單雅挑了挑眉,沖她瞪著眼楮。
“你就放心吧?難道我是大傻子嗎?除了大人和我的許君耀,我誰也不說!”
“.......”
崔令儀也是服了,她倒是沒有忘記許君耀。
看著單雅腳不沾地的走了,崔令儀這才徹底松了一口氣。
盡人事听天命,反正能做的她都做了。
該豁出去的也豁出去了,希望能夠得到一個好的結果吧。
單雅走後,崔令儀一如既往地忙碌著,日子過的飛快。
也不知道是不是沈度不在的緣故,那甦不群來醫館的次數明顯多了起來。
有時候上午來了,下午又來了。
有時候從下午一直賴到晚上都不走。
一會兒在馮珍珠跟前湊湊熱鬧,一會兒又來打攪她。
不過這個甦不群明顯比沈度要討人喜歡多了。
每一次來醫館里,他都會拿些小玩意,招呼招呼醫館里的小廝和藥童們。
搞得好像他是多麼熟悉的人一樣。
有時候是一包栗子糕,有時候是幾塊糖。
雖說都不是多麼貴重的禮物,但那些小廝和藥童們可是喜歡的很。
次數多了,崔令儀難免有一些煩躁。
不過偏偏沒有辦法,因為她和馮珍珠已經決定,要和甦家聯合做胭脂水粉了。
第一批決定要做的三款產品,面膜和潔面乳的樣品都做出來了。
養顏膏也做的差不多了,只不過崔令儀不打算給甦不群看。
這日,兩人正在內室談著要和甦家合作的事兒。
“阿荔,我看這胭脂水粉的生意倒是可以先做起來。利大多銷,賺一筆銀子也好為籌建藥廠做準備,你說呢!”
“可以是可以。”崔令儀點頭,“不過我有一個建議。”
“你說。”
“珍珠姐姐,我看這甦不群頗為狡猾,在具體的談判上,我們還是應該保留一些手段......”崔令儀抿著唇,說了她認為最重要的一點。
“另外,真正合作的事兒,我想找甦牧塵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