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手?!”
看見佛手,崔令儀心中一松。
皇城司直屬御前,監察百官,就連臨江王,也在其監察範圍內。
自然,佛手的身份是不能把臨江王怎麼樣,但這些侍衛她還是能夠輕松制住的。
果然,侍衛們和幾個侍從看見佛手身上的黑色皇城司服,都不敢再往前了。
倒是有幾個大膽的上前說話。
“大人,這大夫也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竟然如此粗野,怎麼能讓她救治我家王爺呢!”
“大人,這麼長時間,我家王爺都沒有醒來,這個大夫一定是個庸醫!”
“.....”
佛手一概不予理會,只是把劍一拔,眾人便都不說話了。
這時,馮珍珠突然站了起來,後退兩步。
眾人正想問話,卻見臨江王慢慢地動了動,睜開了眼楮。
“....本王...這是怎麼了?!”
幾個侍從趕忙撲上去將臨江王扶起來。
這會兒他們也不敢將真實情況說出來,只是簡單地說了一下。
臨江王這次發現自己居然坐在地上,身上的衣服還被扒拉開了,那謫仙一般的臉上頓時罩上陰雲。
“是誰將本王放在地上的?!”
眾人皆是嚇的大氣不敢喘一聲。
崔令儀正想著上前緩和兩句,卻听一聲清脆的聲音大喇喇地懟了過去。
“是我!是我給你放地上的,扒你衣服的也是我?臨江王要怎麼對待你的救命恩人!”
看到馮珍珠就那麼大喇喇地站了出來,崔令儀不由地抽了抽唇角。
沒有來得及說!
她之前听大舅舅說過,臨江王有個怪毛病。
特別愛干淨。
听說有一年冬天,臨江王也不知是什麼病,請了大夫進府。
大夫走後,他便不顧生著病,要立刻沐浴。
結果又染上了風寒,差點就死掉了。
最要緊的,是他這一身潔白如玉的衣裳,是絕對不允許隨意觸摸的。
听說,臨江王府里給他打理衣服的侍女就有十幾個,各個都是戴著白色手套。
奇怪了,這麼多傳聞,怎麼沒有一個是臨江王如何對待那個觸踫了他的人?
難道都被他處理了?
正驚異間,卻見臨江王像是看見了什麼怪異東西似的,突然從地上站起來,飛快地跑了。
一眾侍衛和侍從面面相覷,但也很快跟上走了。
頓時二樓就剩下了崔令儀等四人。
“這是怎麼回事?我救了他的命,這人怎麼一句感謝都沒有?!”馮珍珠還在對著樓梯大喊。
單雅也道,“這個臨江王真的有病啊,他剛剛的那樣子,像是見了鬼...”
佛手卻是搖了搖頭。
“臨江王是去沐浴換衣服了。等他打理好,只怕後續還會有些麻煩。”
說著,她看向馮珍珠。
“馮大夫,今日你真不該那般出手。”
崔令儀忙道,“今日事發太過突然,珍珠姐姐也是急于救人,那臨江王真的會來找麻煩嗎?”
“會。”佛手鄭重點頭,“他是個寧願要干淨,也不願要命的人!”
“啊——”
除了崔令儀,馮珍珠和單雅就震驚了。
“還有,”佛手頓了一下,臉上的表情逐漸變得幽深,“馮大夫最好不要讓臨江王知道你是女子。”
“為啥啊?難不成他對女人過敏?”馮珍珠突然冒出一句。
“過敏是什麼?”佛手愣了一下,但很快就走,“我只知道他厭惡女子,從不會讓女子靠近半步。”
聞言單雅連連搖頭。
“不對啊,我們明明看見他跟阿荔說話了啊!”
佛手挑眉,“臨江王是看著大小姐長大的,情分自然不一樣。”
“啥?”崔令儀也驚了,“他看著我長大,還有這種事?我怎麼從未听說過?”
佛手卻突然一臉謹慎。
“這些事兒屬下也是听說,不興亂說的。”
崔令儀正要追問,佛手卻抬手施禮道,“大小姐若沒有什麼事,屬下先退下了,這里的事兒,只怕要告訴大人一聲才好。”
聞言崔令儀趕緊拉住佛手。
“你今日怎麼會湊巧過來這邊,還要謝謝你出手相助。”
“大小姐何必客氣,屬下是...”
本想按照沈度的交代,說是辦差路過,但想了想,還是將崔令儀請到一邊,把實際情況說了。
她也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自家大人不給力,做屬下的就多花點心思了。
省得他不高興,大家跟著遭殃!
“我家大人真的是一心對您,還希望大小姐能看見。”
崔令儀心中有點不是滋味。
她沒想到,自打知道崔自珍給她訂下婚約的事兒,沈度就把出外辦差的佛手給喊回來了。
還讓佛手一直暗中跟在她身邊。
雖說這里面不乏有監視的成分,但本意卻是保護她。
送別佛手,三人重新坐下來,開始談論今天的事兒。
崔令儀將自己所知道的那些事兒一股腦兒都說了。
心中也不免擔憂。
“珍珠姐姐,佛手不會說謊,要不咱們還是做點準備?!”
“怎麼準備,總不能找個地方躲起來吧!”馮珍珠一臉沒事兒人般。
喝著茶,吃著瓜子,始終笑眯眯地。
崔令儀也是服了,就沒有見過這麼心大的人。
“珍珠姐姐,雖說那臨江王一直病著,在朝中也無實權,但他畢竟是文帝的親弟弟,真正的皇親國戚,咱們可是惹不起啊!”
“有啥惹不起的,我是救了他命的人。說破天去,我也有理!”馮珍珠一臉理直氣壯。
單雅也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一直拍著胸脯保證。
“那臨江王要是敢動手,我就先給他打趴下!”
面對這樣的兩人,崔令儀也是沒法子了,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這一這番折騰,三人原本看房子的計劃也破滅了。
“只能再找時間了,估摸著大舅舅也該下值了,還是先回去,將今日的事情說說,不定有什麼法子可想。畢竟大舅舅和臨江王也算熟悉。”
听了崔令儀這話,兩人也都覺得可行。
卜雲上來說車子已經準備好了,立時可走。
三人剛下了樓,還沒有站定,迎面一個人急急地沖了過來。
也是怪了,同行三個人,那人竟直直向著崔令儀撞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