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荔,你听到什麼聲音了嗎?”
“許是廚房那只肥貓?它走路動靜挺大的。”
這時,廊檐下的空地上好巧不巧踱出一只壯碩的貓來,“喵嗚”了一聲,撲進了一旁的花壇里。
崔令儀頓時笑了。
“我說的沒錯吧,真是貓!”
單雅也點了點頭。
“是貓就好。”
.......
見兩人走遠,沈度一把甩開了許君耀拽著他的手。
許君耀則是放開了一直捂著的嘴。
“哈哈哈哈,廚房里的肥貓!中甫,你听見了嗎?”
一抬頭眼前已經沒有了人,許君耀悻悻地收了扇子,也趕緊跟上。
松鶴苑很快就到了,許君耀再次伸手拉住了沈度!
“你跟這麼近做什麼啊!這個單雅耳力很好使,別被他發現了!”
沈度回頭,冷寒的眼楮像兩把刀子直直地插過來。
許君耀瑟縮了一下。
“我的意思是說,要是被小尾巴知道你半夜三更地跟著她,只怕會很生氣。”
聞言沈度收回邁出去的腿,兩人站在低矮的花樹後觀察著院子里的一切。
只見單雅先是往主屋的窗子里塞了什麼進去,接著兩人就直接推門進去了。
見狀許君耀忍不住“嘖”了一聲。
“這小尾巴變化挺大啊,都學會用迷藥了!這是被帶壞了啊....”
一道寒光殺過來,許君耀瞬間閉上了嘴巴。
再一看沈度人都進院子了,他也趕忙跟上。
......
崔令儀和單雅進了屋後,就點上了燈。
一看帳中的崔自珍果然已經昏睡沉沉,兩人忙開始翻找東西。
跟書房比,寢室要大一些,東西也更多。
崔自珍有晚間讀書的習慣,因此寢室里還有一個闢出來的小書房。
加之房間里放了不少擺件和字畫,看著還挺雜亂的。
兩人只能從頭一點點找起。
“阿荔啊,你確定那東西不在你爹的書房里?”
“沒有,”崔令儀搖頭,“昨晚我已經細細地找過了。你沒發現嗎,我這個爹很喜歡在寢室里藏東西,好像這里更安全些似的,我覺得那東西一定就在這兒!”
單雅點頭。
“那就好好找找。”
很快,兩人就把能藏東西的地方都翻了一遍。
最後單雅甚至還去敲了牆面和地磚,但都沒有找到東西。
這一幕把躲在外面的許君耀看的抓耳撓腮。
“小尾巴這是找什麼呢?還是在她爹的屋子里。”
沈度冷哼了一聲,“不管找什麼,東西在床上。”
許君耀詫異,“你怎麼知道?要不要我去告訴...”
“你閉嘴吧,少說句話會死?!”沈度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他是這麼想的。
如果崔令儀真的找不到想找的,等她走了。
他便進去把床下的東西都找出來,給她送過去。
哪怕她會因為他的夜半跟蹤而生氣呢!
正想著,卻看見崔令儀一把拉開了帳幕,還讓那個叫單雅的,把崔自珍給弄到了一邊。
果然,掀開墊子後,一個小小的暗格出現在眼前。
許君耀再次詫異出聲。
“中甫,還真被你說對了,你怎麼知道東西在床上?莫非你早就來過?”
沈度一言難盡地看了他一眼,“這有何難?沒看到這房中包裹最嚴密的就是這床了嗎?”
許君耀看了看,不住點頭,“確實,這個崔自珍真的很喜歡把東西都放在寢室,而床又是寢室中最私密的地方。”
兩人說話間,崔令儀已經將藏在暗格的東西一股腦兒全都拿了出來。
又招呼單雅將崔自珍恢復原來的睡姿。
兩人這才翻看起找到的那堆東西。
崔令儀先是將那張衙門認證過的斷親書挑出來看了,確定無誤後揣入懷中。
接著才開始看別的東西。
看到那疊厚厚的票據上都落岳中齊三個字,便知她的猜測是真的。
岳家上門提親,雖然沒有帶聘禮,但確實給了東西——岳家地下錢莊的經營權。
岳中齊是岳家二公子,被抓入獄之前,他是上京守備統領。
這個職務品級不高,但卻是實打實的肥缺。
上京城的東西南北四個城門,包括十二個門洞的進出,全都由守備統領管轄。
只要人從城門口進出,就得在他的眼皮下面過。
美差在手,他居然還在暗中經營地下錢莊。
崔自珍之前補給她的嫁妝銀子就是從這里取出來的。
單雅翻看了兩下,拳頭就捏起來了。
“阿荔,你爹膽子真大,連這種殺頭的事兒都敢做!還真是想錢想瘋了!就不怕把你也害死!”
崔令儀冷冷地看了一眼依舊在昏睡的崔自珍,皺了皺眉。
“有什麼辦法,一開始應該是被人家算計,如今無法回頭,只好一條路走下去。”
聯系前前後後的事,她基本有了一個猜測。
岳家事發前,應該是有所警覺了。
為了消除相關痕跡,岳家不惜借提親的名義,將那地下錢莊的經營權轉交給了崔自珍。
之前去仙草谷找她,現在想想,應該也是一種幌子。
仙草谷在濱州南邊,而當初引發岳家傾覆的根子也是在濱州。
那爺孫倆應該是帶了什麼東西離京,或者是打地點差處理什麼事。
不過這些都不關她的事。
他們敢算計到她的頭上,就別怪她咬回去。
“阿荔,你打算怎麼處理這些東西?要不要我帶回李家?”單雅抖了抖手里的東西。
“不用了,這些東西明日就用得著。你回去後,跟珍珠姐姐這麼說....”
崔令儀讓單雅靠近些,低聲說了接下來要做的事兒。
單雅听的連連點頭。
兩人靠的如此之近,可把外面偷看的沈度給氣壞了。
要不是許君耀拉著,說不定他當場就能沖進去,把單雅打飛出去。
好在兩人出了松鶴苑後,單雅很快就翻牆離去,崔令儀也回了紫藤閣。
一直跟在後面的沈度這才放開了緊握著的拳頭。
“中甫,剛才你听到她們說什麼了嗎?”
“沒有!”
這會兒沈度只覺得心煩意亂,根本沒有心情去思考別的事情。
他看的清楚,進出松鶴苑的時候,崔令儀的手一直都拉著那個單雅。
這讓他十分憤怒。
過去崔令儀追著他不放的時候,也不見她那般牽著他。
還是在那麼黑的夜里!
真是氣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