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休息一晚,翌日一早,幾人再次起行。
馮珍珠依然堅持男裝示人。
崔令儀也沒有辦法,只好依然叫她馮家哥哥了。
如此走了七八日,都風平浪靜,很是順利。
崔令儀方才有些放下心來。
“看來那單小丫應該是被打怕了,不會再出現了!”
“我料也是,當時那情形你是沒見。佛手真是個厲害的,力氣上干不過,就比巧力,一下就把那單小丫摔了個狗啃泥...”
事情雖然已經過去了幾天,馮珍珠談起這件事兒來,依舊很是激動。
“我就想不通了,怎麼我就那麼像男人嗎?怎麼就被女子強搶了呢!”
崔令儀憋著嘴笑。
“不是男人,是美男子!”
“那倒也是!”馮珍珠嘿嘿笑著,將腰間的折扇取下來,擺了個姿勢。
“阿荔,你覺得怎麼樣?帥不帥?”
“何為帥?”
“我們那里夸贊女子為美,男子為帥!”
“這個字真是妙。”崔令儀贊嘆,“古來男子為帥者,都是品行高潔,英武不凡,馮家哥哥真正配的上。”
“....哈哈哈,我們阿荔就是會夸人!”
就在兩人歡天笑語之際,車子猛地止住了。
“錚”的一聲,兩人都听見了佛手利劍出鞘的聲音,當時都唬的不輕。
“佛手...”
“大小姐,呆在車里!”
只听的一陣嗚哩哇啦的吆喝聲,似乎有很多人從四面八方圍了過來。
崔令儀忙揭開車簾一角,一看之下,當即驚出一身汗。
馮珍珠直接驚呼出聲。
“這,這是捅了土匪窩嗎?”
是的,他們又踫上土匪了。
這群人大約有一百多個。
各個都是膀大腰圓,體壯如牛。
一看就是殺人越貨無數,日日吃的腸肥肚圓。
“佛手,你有把握嗎?”崔令儀緩和了一下跳動的心髒。
坐在車沿上的佛手默了默。
“大小姐不必驚慌,雖然屬下沒有把握將他們盡數殺死,但一定會護住大小姐周全!”
崔令儀抿了抿唇。
她能听出佛手話里的不確定。
這意味著,要過這一關,佛手定然會受傷,說不定喪命也有可能。
可她已經和沈度斷了關系,又怎麼能讓佛手為自己而死。
但沒有佛手,死的就是她了。
想到前世她也是死在歹人手里,一時間崔令儀悲從心來。
她還沒有好好活過一次啊!
“過路的听著,美人,銀子,銀票,都留下,其他人可以走!”
右側一個滿臉橫肉的土匪開始喊話,臉上帶著淫邪的笑。
“對,給你們一盞茶時間,再不走,爺們可就殺人了!”另一個土匪也揮舞著手上的刀。
其余的土匪們都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
充滿邪惡的笑聲穿越山林,將鳥兒也驚走了一大片。
崔令儀慢慢地白了臉。
听這些土匪話里話外的意思,似乎是早就知道她們是什麼人,身上還有銀兩和銀票!
瞬間她便想到了幾天前發生在有來客棧的事情。
一定是那些人中有人起了邪心,特意趕在前面聯絡了這里的土匪,這才有了今日之禍。
“是我太蠢了...”緊咬一口銀牙,崔令儀狠狠道。
馮珍珠自然明白她這話里的意思,忙握住她的手小心安慰。
“不怪你,根源還是在我身上,要不是為了救我,你也不會...”
兩人都是弱女子,並無一點功夫在身上。
今時今日,猶如肉在砧板,再多的後悔也是無用。
深究起來,要不是她那個爹給她定了這樁破爛親事,她也不會在這個時候進京。
車子一輕,佛手已經沖向了為首那土匪!
“錚!錚!錚!”
刀劍踫撞之聲此起彼伏,兩人也顧不上後悔責怪了,掀起簾子緊張地看著外面的情形。
都盼望著佛手殺神附體,把這群土匪全部干趴下。
“呀呀呀,老方來也!”
車把式方叔也舉著一只棍子沖了上去,但被土匪一腳就踢飛了。
“小姐,小姐!我們來保護你了。”
卜色和卜雲又叫又哭地爬上了車子。
崔令儀忙將兩人扶著坐下,“你們怎麼能過來的?”
兩輛車子前後有不少距離,四下里都被土匪圍住了,兩人能跑過來,實屬難得。
“是方叔引開土匪,我們才跑過來的。”
“好好好,無論如何,我們在一起就好,總會有辦法的。”
此刻她除了給兩丫鬟加油打氣外,也沒有什麼好的法子。
不遠處的佛手正被幾十個土匪圍攻著,臉上滿是血跡。
就這樣了,她還要時不時地分神,給湊近車子的土匪來上一劍。
崔令儀看的心酸,幾人也都是又緊張又害怕。
佛手依然英勇,但終究是雙拳難敵四手!
就在危機之時,突然看到一個壯碩的影子飛一般沖了過來。
馮珍珠驚訝地喊了一聲,“快看!單小丫!”
“單小丫?!”
幾人齊齊湊過去看,果然見單小丫扛著一根木棍沖進了土匪中。
一次出手,就毫不留情地挑翻一個土匪,每一次都沒有落空。
她的出現減輕了佛手的壓力。
只听幾聲慘叫,土匪瞬間倒地幾個。
單小丫像是殺紅了眼一般,一根木棍甩出去當場就叉死了一個矮個子土匪。
接著她又撿起刀,砍向下一個土匪。
兩人強強聯手,頓時土匪們一陣鬼哭狼嚎,只听得“ ”刀砍到骨頭的聲音。
“太牛逼了!”馮珍珠看的激動,身子都快從車窗里翻出去了!
“珍珠姐姐,你小心些!”
“阿荔,你看到了嗎?這單小丫好生厲害。我現在知道她為何沒打過佛手了!那時候她沒帶兵器!”
“.......”
崔令儀倒是有點擔心單小丫會不會動手再搶走馮珍珠。
但又覺得單小丫這個時候沖上來幫忙,並不趁人之危,興許知道了馮珍珠也是女兒身之後就放過了呢。
這麼一想,便也有點輕松。
“佛手說她有萬夫不當之勇,真不是恭維。”
“的確,可惜了,這是個人才啊!怎麼就做了土匪呢!”馮珍珠連連嘆息。
“或許有什麼隱情呢。”崔令儀道,“好多人也不是生來就做土匪的!”
“這話說的好,我贊成!”
兩人一邊聊著天,一邊欣賞著外面的打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