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微微一笑。
“寶華郡主,這是可以扣在那只玉佩上的,您看是不是顏色一致?”
寶華郡主連連點頭。
“的確,這質地看上去也一樣。可這東西要怎麼放在玉佩上呢?”
沈夫人的臉色更柔和了。
“是這樣的,那只玉佩上,還有一個小小的精巧之處,就是用來扣這只小環的,有兩心相連之用意。之前沒有給郡主說,乃是因為這小環已經丟失很久,我原以為再也找不到了呢,這不前兩天收拾東西,它突然就冒出來了!!我想著,這大概就是天意要促成這樁姻緣,這不就趕緊帶過來了,想著將它放回原位上,也是喜上加喜......”
一听到這里,寶華郡主心中最後一點疑慮徹底消失了,她忙命隨身丫鬟去繡房,將那枚嚴密收藏的玉佩拿來了。
“沈夫人,這玉佩上的精巧機關在哪里?”寶華郡主拿著小環,另一只手握著玉佩,饒有興趣的查看著。
見時機成熟,沈夫人看了一眼秀芝。
“秀芝,你將那處機關指給寶華郡主看看,順便將那小環放上去。”
秀芝噯了一聲,寶華郡主也就順其自然地將手中的東西遞了過來。
秀芝接在手里,假裝小心地看了又看,就在她動手要將小環套上去的時候,那玉佩突然掉在地上。
“啪”的一聲,當場就摔成了三片。
連那只小環也碎成了兩半。
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眾人,沈夫人當即就跳了起來。
“這這這...這是怎麼了?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秀芝噗通跪倒在地,開始了磕頭表演。
“老奴有罪,老奴辦事不利,請夫人責罰!”
沈夫人卻連連搖頭,自顧自的嘀咕著。
“沒想到,族譜里寫的事情是真的!”
神情呆滯,像是受了什麼刺激一般。
燕王妃已經呆了。
寶華郡主連忙追問,“什麼事情是真的?沈夫人你到底在說什麼?”
好好的定情信物,一脫手就變成了碎渣。
這可是她能拿下沈度的唯一憑證啊!
沈夫人卻直愣愣地往外走去,連一句話都沒有。
再看秀芝,也不求饒了。
雙手並用,很快就將那玉佩的碎渣攏在一起,卷在袖子里,飛快地跑走了。
這速度之快,等寶華郡主兩母女回過神來,人已經不見了影子。
“娘,這是怎麼了?沈夫人為何突然這樣……像是中邪了一般?”
“娘也不知道啊!還是趕緊喊你爹回來吧!”
燕王府外面的馬路上,沈夫人一爬上馬車就狂笑不止。
“哈哈哈,總算把這東西給毀了,趕緊回去,讓人把他們的東西退回去,這門婚事就算了結了!”
“是。”
“東西呢,都弄回來了沒有!”
“全都在這兒了,就是可惜了那塊好玉佩!”
“不過一塊玉佩而已,中甫的名聲才是最要緊的。”
這話說的,好像索回定情信物是多麼有名聲一樣。
“夫人,小侯爺的婚事還是看他自己吧,以後可不能隨便給東西出去了。”
“還你說的對啊,秀芝。噯,都是崔家那丫頭鬧的,要不是為了平息流言,我也不會著急地跟燕王府結這門親!”
“.......”
車子飛快,沈夫人一回到府內,就打發人給燕王府送去了東西。
彼時寶華郡主正鬧著,讓她爹去沈家一趟,看看是沈夫人是不是真的中邪了。
燕王也是剛剛回府,听說沈夫人打碎了定情信物,突然就走掉,也是一臉懵逼,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女兒啊,你將事情從頭至尾說一遍,為父也好想個對策。”
寶華郡主完全沉浸在失去定情信物的悲傷之中,抽抽噎噎的說不出話來。
倒是燕王妃,經過最初的懵逼後,很是清楚利索地把事情說了。
“你說什麼?沈夫人說沈度在辦一件大案子,將會震動朝野?!”
“對,”燕王妃連忙點頭,“她說的時候,還刻意壓低了聲音呢,似乎十分神秘的樣子。”
“她就沒有說跟什麼人有關?”
“沒有。”
也不知想到了什麼,燕王的臉色突然變得陰冷,額頭也冒出了一點點冷汗。
寶華郡主還在鬧著。
“父王,您快點去侯府,問問清楚啊!沈夫人摔碎了玉佩是不是要重新交換一個信物啊!”
“換個屁!”燕王突然大吼,將手邊的茶幾推翻在地。
巨大的聲響嚇呆了寶華郡主。
她止住了哭鬧,臉頰上搖搖欲墜的眼淚卻顯得她更加可憐。
“沈家分明是要與我們劃清界限!”
“為何啊,為何要與我們劃清界限?是父王你做了什麼嗎?”
寶華郡主不解其意,但燕王妃卻趕緊阻止了她。
“寶兒,不可胡說。分明是沈家背信棄義!”
這時,下人進來,說是沈家送來了東西。
寶華郡主也顧不上哭了,把東西搶過來一看,果然是她送給沈度的那塊暖玉,當即瘋了一般開始打砸東西。
燕王妃趕緊讓下人把寶華郡主拖回繡房去了。
徹底恢復平靜後,燕王妃才膽戰心驚地開了口。
“夫君,難道是……那些事兒被沈度查到了?”
“閉嘴!”燕王壓抑地吼了一聲,把椅子把手擰的咯吱響。
“你想讓所有人都听到嗎?”
燕王妃忙往四下里看了一眼,噤若寒蟬。
燕王狠狠地拍了一下椅子扶手,站起來恨恨道,“本來想借著這次婚事,把沈度拉進來,誰知竟被他給逃了!”
燕王妃不安道,“也是妾身沒有料到,早知道就不要寶兒把那玉佩拿出來了。那沈氏愚蠢,怎麼突然就變的機靈起來。”
燕王哼了一聲。
“還能為何,定是沈度透了消息出來,那女人雖然蠢笨,為了兒子倒肯不要臉!”
“王爺的意思是...”
燕王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暫時無事,皇城司再厲害,也查不到岳父頭上。你寫信到滄州,讓岳父注意些。”
“是,妾身知道了。”
“只是可惜了這次的計劃!”燕王狠狠地踢翻了一旁的椅子,神色漸漸冷厲。
“沈度既然這麼不識相,本王也無需再可惜他一身才情,找幾個可靠的人來,吩咐下去。”
燕王妃忙湊近燕王,听他嘀嘀咕咕說完,一張雍容華貴的臉上浮現陰厲冷笑。
“夫君英明,不能讓沈氏這個蠢貨太過得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