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生季節風!
看著侍女小燕端上來的飯菜,沙棘卻一點食欲都沒有。、總算要離開這個鬼地方了,怎麼會一點都不餓。一點不吃,晚上怎麼有力氣跑。
大口的往嘴里拔拉著米粒,噎住了,她又抱起大碗,咕咚咕咚喝起湯。
一陣反胃,她扶著桌子哇哇大吐起來。
吐完了也沒了力氣,躺在床上,靜靜的等著夜晚來臨。
是生是死就拼此一次了。
小燕過來收拾了碗筷,奇怪的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地上的髒物。
聞見飯菜的味道,又一陣反胃,她跌跌撞撞逃到室外,扶著樹哇哇大吐起來。
“側妃別動,讓小的好好把把脈。”御醫把了足足有半刻鐘時間的脈。沙棘心里很緊張,難道自己得了不治之癥。
“恭喜側妃賀喜側妃,您是有喜了?”御醫興奮極了,說完,就抬起頭來,想討些賞銀。
沙棘呆呆的躺在那里,她懷孕了,是薛獻笙的孩子,怎麼辦?
天啊,老天是在懲罰她嗎?
“轟隆隆。”閃電照亮整片天空,緊接著是一聲悶響的雷。
沙棘起身關窗,看來,今天免不了一場大雨。
五年前,她被法王挾持到那個破廟里,也是打雷閃電的,她曾起過誓,只要能救師兄,什麼罪過都有她來背。
難道,她還指望著跟郝節去追求幸福嗎?
受了傷的七七怎麼辦?
她撫摸的肚子,孩子怎麼辦?
天朝怎麼辦?
愛孤城怎麼辦?
她如今有了法寶,可以承擔下所有的罪行,也只有她行?
但她不出去,郝師兄怎麼辦?會一直淋在雨中嗎?就像在中瀛一樣,會闖進宮里來救她嗎?
天上是瓢潑般的大雨。楊林家門口不遠的一棵大樹下,立著一個男子。只見他頭帶斗笠身著簑衣,雨水太大,雨水順著褲腳向下流。他仿佛被凍住一般一動不動。
“郝,郝師兄。”
他猛的回頭,一個黑影站在不遠處,手里提著小宮燈。
“你,你是”
小燈向前移動著,兩人能互相看清帶著面具的臉和那雙遮不住的眼楮。
“郝師兄。”
“沙師妹”
兩人的手緊緊握在手里,宮燈掉在地上,碎了。
他從楊林家牽出兩區駿馬,把一個韁繩交到她手里。
“師妹,走吧,回家。”
她卻動也不動。
“快走,來不及了,要是有人發現我們”
他急了。天空一個閃電照亮了景物,他發現她已摘掉了面具,那張嬌好的臉上,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淚水。
“你走吧,永遠也不要來了,我是殘花敗柳,你回去和七七”
沙棘說得很快很急,聲音掩沒在一片響雷中。
“你說什麼?如果嫌棄你我就不來了,求你快走。”
她一咬馬,騎上馬,對他喊“我懷了薛獻笙的孩子,我不能走,我要救愛孤城,還有,如果天朝真有事,有這孩子在,難保不能給奪回來,你快回去吧,把我忘掉,就像喝了忘川水一樣忘掉,算我求你了。
說完,她揚鞭策馬,朝浦和宮方向奔去。
郝節抹了一把雨水,靜靜的站在那里。閃電雷鳴中,他孑然一身。
薛獻笙闖進屋里來時,沙棘正在咳嗽。
“你剛懷上孕,可不能感冒。”
薛獻笙拿著燕窩,他走過來,試試她的額頭。
“怎麼剛懷孕就感冒了呢?不是昨天淋雨了吧?”他狐疑的問。
“你不是回中瀛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她沒回答他的話。
“哦,事情很順利,我就回來了,回來的第一件事情就听說你有喜了。太好了,中瀛王朝人丁興旺就靠你了。”
他拉著她的手,包在自己的手里,滿臉的興奮。
“公主,瀛王一回來就到風調宮去了,還听說”
小燕伏在朗目君的耳邊,朗目的臉青一陣白一陣的。
“她懷孕了,此話當真。”
“御醫確診過了,不會有假。”
“哼哼哼。”朗目君冷笑起來,說“我結婚三年才懷孕,他才來多久就有了,看來瀛王去她那里還真是勤勒。”
“公主,怎麼辦?”
“守住那晨,有消息及時過來匯報,難保我抓不住她小辮子。”
有鳳宮是長方形的,西邊和北邊環山,從天朝來的大軍被安排在了西邊的青霞山腳下。
“小兄弟,這米要多淘淘,為什麼百姓捐的米里那麼多沙土。”
魯承拍著淘米士兵的肩膀,那人抬起頭來,原來是青霞幫的玉霞大小姐。
得,又惹住她了,他抬腿想走,她叫住了他。
“站住,一半沙子一半米,讓我怎麼掏,要不你掏,讓本小姐好好學學。”
玉霞伶牙俐齒,魯承笨嘴拙舌回不了嘴,只好落荒而逃,留下身後一串銀鈴般的笑聲。
鳳楚王在有鳳宮的財源閣接待了風回雨和騰格爾。
風回雨的對面坐的正是馬國明,鳳楚還沒張嘴說話,他就站起身來,舉著酒盞,說“風將軍千里迢迢趕來,歡迎歡迎,這有鳳不比天朝兵強馬壯的,你也看到了,鳳楚人煙稀少,以後還請天朝多多支持多多支持。”
風回雨看了一眼馬國明,回身對鳳楚施了個禮,說“鳳楚王,此次王兄說了,天朝來的將士糧食您們不用煩心,只是不知道,這一仗由誰指揮,是由馬大將軍還是由我。”
鳳楚還沒張得開口,馬國明就急咧咧的站起來,說:“此事您沒來之前,我們就已經商定了。你們對有鳳的地形不熟,而且兵也不多。就打散開來,編入我們的軍營中,這件事情,你跟馬司哲商量就行,軍務之事,鳳楚王哪懂,您就別勞煩她了。”
風回雨出得宮來,一路罵罵咧咧的。
“奶奶個熊咧,這馬國明也太欺人太甚了,我等一來先給來了個下馬威,看老子以後咋治他。”
滕格爾笑了,說“風大將軍,您可能以後就歸他兒子統領了,還能怎麼治老子。”
“治,我現在就治。”
他看見馬國明的攆車停在宮外,走過去,對著攆車輪子上,灑了一泡尿。
解決了前線將士一個月的糧草,薛獻笙放松了很多,躺在沙棘腿上,讓她給他揉頭。
“王上,您休息了嗎?”侍衛在門口小聲問。
“說,怎麼了?”
薛獻笙慵懶的聲音。
“愛先生從中瀛回來了,他指明想見沙側妃。”
兩人同時僵住了。
“看來他看到信了,他想做什麼,我該怎麼辦?”沙棘的腦子飛快轉動著。
薛獻笙佯裝輕松的跳起來,俏皮的對著沙棘做了個抱的手勢。
“故人來防,這新人要騰地方了,讓你倆好好敘敘舊。”
一只繡花鞋飛過來,砸中了他的屁股,惹得他哈哈大笑起來。
風調宮里靜極了,掉根針都能听得清,沙棘冷笑了,不知道在哪個角里,就貼著一雙耳朵。
薛獻笙的?朗目君的?不管是誰的,今天,他們會有很大的收獲。
她摸摸肚子,心里說“孩子,愛孤城需要靠娘保護,娘只能靠你來保護了。”
愛孤城邁進那高高的門檻,一眼看見滿屋的紅燭,喜慶極了,而燭光環繞下那個女人的臉,怎麼那麼蒼白。
他猛的掏出一把刀子,沖過去,一把攥住她的脖子,她頓時無法呼吸。
“你這個狠毒的女人,為了榮華富貴,忘記我們的誓言,忘了我們的家鄉,現在賊子都要打到我們家門口了,你竟然還能如此奢華的生活。告訴你吧,你們的目的不得得逞的,我已經將瀛王吞噬天下的狼子野心昭告天下了,他這次必死無疑,你的黃梁大夢也該醒了,今天你就幫我出宮,你個賤女人。”
沙棘的淚涮的下來了,流到愛孤城的手上。
“愛先生,你真的不要命了嗎?”
愛孤城挾持著沙棘來到院子里,院子里開滿了壁花,招來了很多的蝴蝶,也招了很多蟲子。
“我帶你回家,寵你愛你,不要像狗一樣窩在這里,為了討條性命,有必要那麼低三下四嗎?”
他嘴里嘟嘟囔囔的。從門外呼拉進來很多的士兵,將他們包圍在里邊。
“放開她,你這個瘋子。”薛獻笙手里拿著寶劍,怒目瞪著他。
“、她為了她的父親,可以放開我,給你玩偶,她可以為了自己享樂犧牲天朝,可是我不行,告訴你吧,你就要死了,你就要死了”
愛孤城瘋了似的大叫著,薛獻笙擔心的看著沙棘,還好,她只是哭,看起來並沒有受傷。
他挾持著她向門口走去,士兵們步步後退,快到門口里,他突然放開沙棘,舉刀向薛獻笙刺去。
“啊。”
沙棘睜開閉著的眼楮,愛孤城倒在血泊中,他的一條手臂在離他十幾米的地方。
她軟軟的倒 下去,眼前一片黑。
好像是在長陵的游船上,她坐在凳子上,穆桂英在唱著聲音高亢,有敵來犯,穆桂英亮出長槍舞著,和敵人戰作一團,真精彩。
沙棘忍不住鼓掌“好,好,哈哈哈”
穆桂英旋越轉越快越轉越快,沙棘的頭都暈了。
“別轉了,快停下。”她大喊,穆桂英倒在地上,她走過去,俯視著去看,地上怎麼是愛孤城?
他臉色蒼白,滿身的血。
“沙棘,我演的可好。”
“不要。”
她猛坐起來,卻看到薛獻笙關切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