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生季節風

第十五章 計中計

類別︰武俠修真 作者︰死磕兒 本章︰第十五章 計中計

    城生季節風!

    張一木坐上了覬覦很久的位置,他瘦骨嶙峋的手摸索著,太師椅的光滑平坦,冰涼的把手讓他想起,坐上這把椅子的路,是如何的不平坦。

    上一任太守崔笑圓很擅長玩權術,在他手下,有人稱小諸葛的郭東鄰、來去如風的陳瀧、敢去海底掏龍膽的張一木。

    玩權術的人看起來好像很高明,但實際上誰都不甘于被別人玩弄。表面看大家稱兄道弟,好得不分彼此,但張一木清楚,一旦有風吹草動,結盟就會分崩離析。

    崔笑圓想得到更多,這天下人權勢代表就是風回雪。天朝最吃香的是洪風。崔笑圓時常想,那洪風只是會武功而已,要說玩權術、籠絡人心,他崔笑圓沒服過其它人。要不然,會有那麼多能文能武的投靠在他門下。他自信,只要風回雪給機會,他絕對會一鳴驚人。

    前段時間洪風平亂失敗,天朝失了顏面,這對他來說是個表現的好機會。思來想去,他選擇了刺史姜大委做跳板。

    姜大委的女兒貌若天仙,十五歲時被選為風回雪的嬪妃,她很快誕出龍子風笑港。那龍子天性聰明,很得風回雪喜愛。眾大臣皆想他會被封為太子,但沒想到的是風笑港因太過受寵而英年早逝。雖然姜妃在姜大委的授意下做了很多努力,但並沒把握住機會。她和風回雪曾經恩愛甜蜜的仁和宮,也漸漸長滿蘚苔。

    一觸而動全身,姜大委因勢而弱,彈劾他的人一並列舉了他十條大罪。這些罪狀多數是以前的密友舉報的,估計姜大委也沒想到是如此結果。頃刻間,堅硬的鑄鐵成散沙,他身邊圍的那些人也各自另投陣營去了。

    在這件事情,崔笑圓無表現很高明。他想如果不舉報吧,可能因和姜大委來往過密而遭人懷疑。著實舉報吧,姜家女兒畢竟還是宮里,十年河東的事也不是沒有。經過思忖,他隨便舉報了些別人揭發過的事情。

    姜大委失勢後,新任刺史仁秀娟上了任。刺史的名字雖女性化,個性卻風風火火。他上任後接連為朝廷揪出了好幾個中瀛的密探,得到了王的常識。崔笑圓明里暗里拍了好幾次馬屁,但仁刺史均不買賬。崔笑圓心想,拍馬屁拍不上的原因是知道他以前投靠了姜刺史,又舉報了姜刺史,所以對他心存芥蒂。如今想讓新任刺史高看,不但要做出政績,而且要有一鳴驚人的大動作。

    崔笑圓盯上了翠蔭山這個有太多傳聞的地方,在野書里、茶樓說書人的嘴里,那有惡龍轉世的怪人、背負人性命的女人,他二人在翠蔭山里召集天上地下的猛虎野獸,讓它們成其為非作歹的工具。山上白骨堆沏成山,冤魂游蕩不得其所。還有些說書人,為故事更吸人眼球,竟編出了怪人和金花覬覦風回雪王屁股下的寶座的情節來,雖然只是野史,朝廷也有些許的忌諱。

    尤其在民間,提起翠蔭山,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晚上,大街上小孩子瘋玩不回家,爹娘出來喊一句“再不回家就把你丟到翠蔭山去。”

    孩子們馬上就會回家依偎在大人的懷里。

    如果把異人和金花給捉拿歸案,再借說書人的嘴,把此事大肆宣揚,何愁自己不名揚天下?

    十五

    要說崔笑圓為什麼如此自信自己能攻下翠蔭山,不是因為他有多能奈。而是一來他從不相信有鬼神,二來幾十年過去了,說不定那兩人早已死了。就是不死也人過古稀,功力又能厲害到哪去?

    反觀手下,文有郭東鄰,武有陳瀧,能文能武張一木,自己又有何懼?

    崔笑圓要立功,仁秀娟想要政績。兩人一拍即合。崔笑圓在仁秀娟處借來的兵馬來圍山,而自己,則帶著親信兄弟們上山。

    深冬的翠蔭山上,樹裸露著身子一樣。北風掃過,干枯的細樹枝掉下來,落在冰冷的土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而蒼勁有力的枝條直插雲霄,在冷漠無比的日光下,顯得滄桑悲壯。

    上山沒路,陳瀧只好帶著士兵在前面開路,忙活了整整一天,進展極其的慢。雖然樹葉都掉光了,但灌木叢仍密密麻麻,枝枝杈杈的很是扎人,上山圍剿的士兵們頭發被掛散了,臉上也刮出了無數血痕,衣服劃爛了

    。最可怕的是他們接連遭到野獸的襲擊,一天的時間里,攻擊他們的有一腳能踩死人的野象、陰森恐怖的惡狼群、咆哮的雄獅和長滿斑紋的獵豹。他們眼睜睜的看見幾個兄弟被困在野象群里,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被踩成肉泥。

    翠蔭山真是獸才集聚,看著平時在城里耀武揚威的兄弟們,在野獸面前如此的懦弱膽怯,崔笑圓有些失望,他揮舞著閃著冷光的劍,鼓舞著他們向前沖。

    天上的太陽躲在陰雲後面,冷眼看著人間的又一場殺戮。

    小草屋內,冷如冰窖,異人、金花和雍容盤腿相對而坐,一團真氣在三人之間游走。打通了任通二脈的後,三人渾身發熱。山下的動靜越來越大,屋內的野獸越來越不安。雍容心神不寧起來,那團真氣不可控制的亂飄,金花和異人明白,雍容這樣很容易走火入魔的,二人運用意念控制雍容的心性,使她趨以平靜。

    好不容易打座打畢,三人同時噓了一口氣。雍容癱倒在地,緊張得渾身是汗,她問“金花婆婆,山下發生什麼事了,怎麼這麼吵。”

    “蓉兒,你不用瞎操心,我們兩位老不死的讓你記住,無論發生什麼事,你肚子里的孩子不能出事。”

    野獸不安的竄動著,一時間,猿啼、狼嚎、馬嘶、牛哞、虎嘯、狗吠交織在一起,整個翠蔭山天搖地動的。

    崔笑圓等人听得是心驚膽顫,他們認定了翠蔭山的傳聞是真的,崔笑圓也有些後悔低估了翠蔭山的風險,但事以至此,如果帶兵撤退,以後出人頭地的路可就堵死了。

    張一木、郭東鄰和陳瀧圍上來,看樣子嚇得不輕。崔笑圓沒等他們開口,先下了命令“一木,先放火燒山,待那些怪獸們竄出來時,弓箭手再射殺。”

    三人看崔笑圓一意孤行,雖對他有些意見,但也只好先執行命令。洶洶的火把點燃起來,山里的野獸們似乎聞到了死亡的氣息,它們的叫聲變成聲嘶力竭起來。

    雍容第一次遇見這樣的境遇,她一只手扣緊門框,一只手撫著自己的肚子,那孩子似乎也感到不安全,在里面不安分起來。金花和異人注視著雍容,眼里有隱隱的擔憂。

    山上大火燃燒了起來,狂風唯恐火勢不大,瘋狂的煽起風,一時間,黑煙滕空而起,伴著 里啪啦的爆裂聲,大火燃過的地方,只剩焦土和灰燼。

    野獸們身上著了火後,不論方向的狂竄起來。崔笑圓一等人躲在弓箭手的後面,看著無數野獸們張牙舞爪的撲過來的,想要逃脫這炙烤的大山,但在箭雨下,它們紛紛中招倒地。崔笑圓得意的大笑起來,跟人比起來,什麼高大威猛的象、矯健的獵豹、陰森森的豺狼都不堪一擊。

    張一木看著崔笑圓那張瘋狂扭曲的面容,暗自拿定了主意。

    經過兩天一夜的燃燒,山上漸漸的平靜下來。崔笑圓一揮手,一行人就著夜色,向黑焦的翠蔭山僼Bbr />
    在山頂上,那間小小的草屋,毫無遮掩的暴露在他們面前。

    “準備好油料,火把不能熄滅。”陳瀧聲音有些顫抖。崔笑圓躲在陳瀧身後,心想是人是鬼馬上就見分曉了。

    “放火箭,燒了它。”崔笑圓下了命令。

    “等等,崔太守,如果那屋著起火來,里面的人也會化為灰燼,太守您又能如何證明自己降服了二妖呢?”張一木突然拋來的一個問題,問懵了崔笑圓。

    “大哥,听說那仁秀娟生性多疑,如果咱們沒有如果沒有真憑實據,又怎麼在他那站住腳跟呢?”張一木說完,崔笑圓也覺得是這麼個理,他看向武功最高的陳瀧,說“陳瀧,你帶著幾個兄弟去草屋查看查看,要捉活的。”

    張一木看陳瀧面有難色,心里明白他也怕死。

    僵持讓崔笑圓心有不快,他想這些貪生怕死之徒,平時里讓他們吃香喝辣,現在需要做出成績來的時候,一個個的並沒有那麼義氣。

    張一木看崔笑圓臉上有明顯的不愉快,趕緊出來打圓場說“崔太守,陳瀧這兩天為了保護你,已經兩天一夜都沒合眼,我看還是讓他歇息會,我去吧。”

    陳瀧打心眼里感謝張一木,心想還是老張夠哥們,以後有機會我定要好好報答。

    在火把的映照下,草屋顯得極其神秘,張一木幾個人戰戰兢兢的,一名士兵閉著眼朝著柴門猛砍幾刀,柴扉門應聲而倒,幾個人闖進屋子里。

    屋子里一片嘶殺聲,緊接著是死一樣的沉寂。

    屋外,北風吹著,火把呼呼的響著,剩下的,就是彼此壓抑的呼吸聲。

    崔笑圓緊張的手心出汗。

    ‘“捉住妖人了,捉住妖人了。”屋子里傳來張一木興奮的喊叫聲。

    崔笑圓松了一口氣,雙手合十望著浩瀚的夜空說“天助我也,佛祖,等我升官發財,一定拿上好的祀品好好供奉您。”

    很快,張一木就出現在木屋外,而被他綁著、脖子上架著明晃晃的大刀的,應該正是要找的異人。

    異人披著黑色的長斗篷,臉被遮住了。張一木推那黑斗篷到崔笑圓面前,崔笑圓伸出手,揭開了異人頭上的帽子。

    如同閃電一般,崔笑圓的腦袋和身子分了家,所有人都愣在原地,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仁秀娟前面,擺著崔笑圓的尸首。後面,張一木等人跪在地上,哭得不能自抑,張一木邊撫著崔笑圓的身體,邊哭道“仁刺史,那崔太守太想立功了,可那妖人實在太奸詐,內力太強,雖有繩索加身,他竟然能掙脫掉,奪了架在他脖子上的刀”

    張一木哭得好像死了爹似的。

    仁秀娟雖有些懷疑,但對崔笑元本來就無好感,也懶得再做細究,讓殘存的士兵們簽字畫押,此事不了了之。

    天昭寺,是當年姜妃懷上龍笑港時,風回雪下令建造的。如今姜妃失寵,寺廟成了不吉利的地方。

    如今,寺廟里,橫七豎八的扯著蛛網。外面下起了鵝毛般的雪,地上房頂上白茫茫的一片,破蒼爛洞的窗戶,也無法抵御外面的寒氣。

    雍容躺在干草上,滿臉的汗水,看來是因為剛才的驚嚇和奔波,要提早生了。金花雖是女人,但並未有生孩子的經驗,她手足無措的亂轉。

    異人走進來,肩膀上是白皚皚的雪,看來走了很遠,他手里拎著一個渾身發抖的男人。

    這個男人是洛陽城的郎中,但並未給女人接過生。異人不懂這些,他听金花說,郎中是給人治病的,而雍容渾身是汗,看來是生病了,異人就跑到洛陽城里,搶了個郎中來。在異人的逼迫下,郎中無奈的在這四處透風的天昭寺內,為雍容接了生。

    雍容羞得真起撞牆死掉,但金花婆婆和異人都把希望寄托在這孩子身上,她不想讓他們失望,她強忍住羞澀,配合的用力生孩子。

    後半夜里,荒無人煙的天昭寺內響起嬰兒的啼哭聲,大夫顧不得擦汗,在異人的示意下,趕緊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對不起,生了個女娃。”雍容有氣無力的說。她本來想生個健壯的小子,讓自己仰眉吐氣,誰知卻生了個丫頭。

    金花和異人卻很歡喜,倆人輪流搶著抱孩子,怎麼看都看不夠。不一會,懷里的小生命就凍得發紫的小生命,再看看躺在草地上了無生氣的雍容,兩人的心又擔憂起來。

    張一木沒想到的是,那一對陰魂不散的人又出現在自己的床榻旁。

    “你們是怎麼進來的,想干什麼?”張一木先緊張,後來又憤怒起來。

    異人和金花朝他伸出手,兩個人花白的長發遮住了臉,看起來很是詭異。

    “當初說好的,殺了崔笑圓後,我想辦法放你們走,你們還想怎麼樣?”

    “爺,沒有錢,我們去哪里?”金花冷冷的說,又黑又髒的手又向前伸長了幾分。

    兩個老人背著大大的袋子,消失在雪夜里。張一木坐在紅木床上,心里盤算著,臉上的凶光隱退,替代的是得意的獰笑。

    陳瀧正在酣睡,突然一陣猛烈的敲門聲,他氣憤的穿起衣服,猛的打開門,卻看見張一木站在門外,看見陳瀧,劈臉就說“兄弟,你想不想升官發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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