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寶刀，號令天下；碧水不出，誰與爭鋒？”
宇化田輕聲念著這句話。
的確，這句話他並沒有听說過。
或許，真的如同高松所說，那只是老監正張時修隨口的一句話，並沒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或許，是因為當時武王如日中天，長公主劉秀珠還沒露出頭角來，根本不可比擬。
也是武王隕落之後，劉秀珠才扛起大漢朝廷，領著大漢兵馬，殺出了一片天地。
高松說道，“是啊，就是這句話。”
宇化田看向高松，“既然是隨口所說，知道的人並不多，並未廣為流傳，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高松笑了笑，“當時我還在服侍景帝，這句話就是老監正張時修對景帝說的，當時我就在一邊候著。”
“景帝只是笑了笑，說武王在外出征，號令天下是件好事。”
宇化田說道，“雖然武王的確憑著霸王刀所向披靡，殺得諸國聞風喪膽，也的確號令天下。可是這和劉秀珠有什麼關系，和她手中的碧水劍又有什麼關系？”
“現在雖然劉秀珠當上了皇帝，可是她連大漢都無法統一，更別提與北莽爭鋒了。”
高松說道，“那是因為北莽太過于強大了，又因為大漢人心叵測，各懷鬼胎，所以才沒有讓劉秀珠一統天下。”
“我要說的不是這個事情。我想說的是，傳國玉璽極有可能藏在霸王刀之中，而霸王刀過于堅硬厚重，沒有利器能破開霸王刀。但是，或許碧水劍可以！碧水劍就是打開霸王刀的鑰匙！”
“天下兵器，相生相克。霸王刀走的是霸氣側漏、力大無窮的路子；而碧水劍則走的是水潤萬物，殺人于無形的路子。滴水穿石，或許，碧水劍就是打開霸王刀，取出傳國玉璽的關鍵所在。”
“有了傳國玉璽，才能取出皇家寶藏，一脈相承，這才是武王或者大漢皇族留給後世最寶貴的財富吧。”
宇化田想了想，“雖然有這種可能，可這也是你個人的猜測而已，並沒有任何一點證據。”
高松說道，“當然是猜測，我又出不去，不能給你找出證據來。”
“不過，任何事情的落地，不都是推測、揣測、猜測，最後得到印證的嗎？”
“不去想，不去做，一切都是妄想，永遠也實現不了。就像你一樣，如果你不去爭一爭， 你不去搏一搏，又如何能知道最後的結果呢？”
宇化田嘴角微揚，“高松，你還是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想要我去爭那帝王之位啊。”
高松說道，“當然啊！”
“人活一輩子，總是不要帶著遺憾去死吧。我這輩子，該做的事情都做了，該享受的也都享受了。現在想想，也只有兩個遺憾了。”
宇化田問道，“哪兩個遺憾？”
高松微微嘆了口氣，“一個遺憾就是伺候了四個皇帝，可是自己永遠也無法坐上那個皇位。當然，在無人知曉的時候，我也偷偷去坐過那張龍椅，可是面對空空蕩蕩的金鑾寶殿，那種文武百官跪拜在你面前，那種你手握天下大權，生殺予奪的感覺，永遠也不會有。”
“這個遺憾，我永遠也無法彌補。不過宇化田你還是有機會的，作為太監，我希望能活著看著你坐上那個皇位，能看到太監的巔峰。至于給不給我這個機會，只能由你決定了。”
“至于另外一個遺憾，那就是我至今沒有尋到另外一方世界的通道。我尋找了很多地方，也打探過很多消息。北海之北，南海之南，我比任何人都渴望尋到那個通道，因為我的大限將至，不找到那個通道，我永遠也見不到那個神仙之境。”
宇化田說道，“高松，你為何能如此肯定，另外一個世界就是神仙之境呢？”
“難道不可能是像我們這樣的世界，或者是如同佛門所說的十八層地獄呢？”
高松說道，“無論是什麼世界，我都覺得要比現在這個世界好。”
“而且我很懷疑，那個連接另外一個世界的通道，就是這深淵，這也是我冒險來北莽的原因。”
宇化田眼眸深邃，有所觸動，“說說你的想法，說說你的懷疑。”
高松見宇化田今日似乎興致還可以，至少沒有拂袖而去，“我們這方世界原本是沒有元氣的，都是些普通的練功者。大漢武功源遠流長，所以在功力上要勝其他國家一籌。武王雖然個人勇猛無敵，也不可能以一人戰勝數國。他手中的遠征軍，才是戰斗力最強的存在。”
“可是自從北莽深淵出現，其中有元氣外泄，又有你們的圖騰造物神出現，能與特殊之人通靈。自此北莽實力大增，才能舉國之力，里應外合，設下大陣，誅殺了武王。這一結果，直接導致大漢頹喪，北莽蒸蒸日上。”
“這元氣是哪里來的？這造物神為何只在北莽出現，又如何能庇佑北莽軍民。沒有其他的理由，只有一個理由，那就是深淵其實是另外一方世界的通道，那些元氣是從另外一方世界泄露過來的，那個造物神也是從另外一方世界跑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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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傳說中的深淵跑出了另外一個怪物，同樣如此。”
“宇化田，你在大漢這麼多年，難道察覺不到嗎？”
宇化田說道，“深淵一直掌控在皇族手中，外人根本就沒有機會接觸。”
“不過，我倒是很佩服你，你一個大漢的太監，竟然能想到我們北莽深淵中來尋另外一方世界的通道，而且你還真的來了。你這份勇氣與智謀，的確是出類拔萃的。”
高松說道，“人活一世，草木一春，該搏的時候就應該搏一搏。哪怕像現在落到你手中，哪怕死了，那遺憾也少了很多。”
“宇化田，現在是最好的機會，你掌控了西廠，又掌控了禁軍，皇帝如此信任人，你正好可以進入到深淵之中去探尋一番。”
“我知道里面有毒霧，里面還有各種妖孽，你帶上我，我能幫你的。”
宇化田眼眸中有一層水霧彌漫，“哦，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想著我帶你進深淵。”
高松眼中有光，“對，我有極強的適應能力，還有面對各種危險的挑戰能力。”
“我進去過類似深淵這樣的地方，也活了下來。有我陪著你，絕對能讓你順利進入。哪怕事有不成，也能保你出來。”
宇化田眉毛微挑，“不用了！”
高松見他回答了如此堅決，心有不甘，“為什麼？”
宇化田背著手走到門，淡淡地說道，“深淵，我已經進去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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