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這下你可以放心了。”顧清零懸著的心，慢慢放了下來。
雲汐月並未徹底放松下來。風凌煙和孩子，一個都沒有見到。心里總感覺空落落的。
護士長繼續說道。“君夫人，要沒有問題，我去兒科監護室了。”
雲汐月輕聲道。“去吧。”
手術室的大門又一次關上。
雲汐月不敢眨眼，強撐著等風凌煙出來。
幸虧身邊還有顧清零陪著，要是她一個人在這里，說不定會緊張到虛脫。
時間仿佛每一秒都被拉長了無數倍，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沉重而緩慢的氣壓，讓人沉入了一種難以言喻的煎熬之中。
顧清零找了個話題緩解緊張的氣氛。“汐月，還真順了陌殤的意，是位小公主。”
雲汐月朝她淺淺笑了一下，眼角的皺紋非常明顯。“我倒希望是位小公子。”
顧清零打趣道。“你可不是重男輕女的人。”
雲汐月唇角輕抿，雙手攤開放在膝蓋上。“陌殤不打算再要孩子，你知道君家規矩，這以後……”
顧清零愣了一下，恍然過來，壓低了聲音。“你是擔心小星……”
雲汐月臉色凝重了些許，沒有出聲。
“說不定過幾年陌殤就改變主意了，他和凌煙感情那麼好，孩子還不是說要就要。”顧清零笑著說道。
雲汐月听到這話，眉心蹙得更緊了。“正因為兩人感情好，我才更擔心。”
“怎麼說？”顧清零疑惑。
雲汐月右手握拳，輕輕捶打了一下有些發酸的大腿。“要不是這樣孩子來得突然，恐怕陌殤這輩子都不會讓煙煙經受生產之痛。”
顧清零明白了。
君陌愛風凌煙，那是愛到了骨子里。平日里，風凌煙打個噴嚏，他都緊張得不行，更別說生產之痛。
無論是順產還是剖宮產，給女人帶來的，都是前所未有的痛苦。
有句話說，為母則剛。
正是因為女人經歷了生產之痛，其他苦難于她來說，都不算什麼。
顧清零點了點頭。“汐月，你也別擔心。我看小星河是個聰明的孩子，雖說性格有些孤冷，但日後只要好好教導，會有一番作為的。”
雲汐月沉默了幾秒，深吸氣。“你知道我擔心的不是這樣。”
顧清零笑了下，寬慰她。“不會的，你放心。”
手術室大門徐徐打開，風凌煙出來了。
麻醉師，華主任，護士，都跟著。
“煙煙……”雲汐月起得太快，眼前直冒金星，心跳快了不少。她一把抓住手術推車的圍欄，低頭，眼中噙著淚水。“煙煙，辛苦了。”
風凌煙眯著眼楮，嘴角含笑。“媽，不辛苦……”
“凌煙。”顧清零走過去，握了一下她的手。
“舅媽。”風凌煙輕聲道。
洛璃上前幫忙，跟著醫生和護士把風凌煙推進了特護病房。
君陌殤回到雲京，已是兩個小時之後。
匆匆趕到病房，風凌煙迷迷糊糊地快要睡著了。
病床前坐著的是雲汐月和顧清零，面帶倦色，也有些昏昏欲睡。
另一側坐著的周媽精神尚可，見到君陌殤，立馬站了起來。“少爺。”
她怕吵醒風凌煙，刻意壓低了聲音。
雲汐月和顧清零怔了一下，扭頭，眼中俱都露出一抹驚喜。
“陌殤，你總算回來了。”雲汐月說道。
君陌殤走近，眼中只有病床上的風凌煙。“媽，你和舅媽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回去也休息不了。”雲汐月疲憊地站了起來。
顧清零跟著起身，扶住了她。
君陌殤又道。“我已經安排好了，父親的喪事不用你操心。”
雲汐月沒再多言，轉身朝門口走。快要走到門口，倏然一頓，回頭問了一句。“行舟怎麼樣？”
君陌殤眸光輕晃了兩下，旋即恢復平靜。“我給他輸了血，生命已無大礙。”
雲汐月的心“撲通撲通”跳得飛快，總感覺有些不對勁。
顧清零橫插一句。“這下你可以安安穩穩把心放在肚子里了。”
雲汐月扯了一下唇角，笑意帶著兩分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