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調了班,今晚陪姑姑。”雲毓走過來,手里還拎著一個保溫食盒。揚了揚。“特意讓雲暮雨炖的銀耳蓮子羹。”
“暮雨還會做飯,真是看不出來。”風凌煙淺淺一笑,細碎的淚珠隨之落下。
雲毓驕傲道。“我家的男人都有一手。不過,表哥做得更好。”
風凌煙︰“三少做飯確實好吃。”
雲毓︰“也就你有福享受,我們不配。”
風凌煙瞪了她一眼。“你說什麼呢?”
雲毓挑了挑眉。“我長這麼大,就吃過一頓他做的飯,還是在爺爺過生日的時候。表嫂,你嘗嘗,我家暮雨少爺手藝也還不錯哦。”
風凌煙不好拒絕,輕輕應了一聲。“好。”
雲毓去到小廚房,拿了兩只水晶碗,打開食盒蓋子,分了兩份。
“表嫂,來,趁熱喝。”
“謝謝。”風凌煙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剛煲好的銀耳羹,熱氣騰騰。慢慢攪動,霧氣迷眼。
“表嫂,天氣預報說,晚上可能會迎來今冬第一場雪。”雲毓喝了兩口,扯開話題。
“初雪?”風凌煙一怔。心,動了動。
“表嫂,他們說一起看過初雪的人,一定會相守到白頭。”雲毓輕聲笑道。
君陌殤出發前,發了微信叮囑她,一定要過來陪陪雲汐月和風凌煙。還要她緩解一下風凌煙的情緒。
風凌煙抿了一口銀耳羹,淡淡地笑了笑。“雲毓,你有想要一起看初雪的對象嗎?”
“咳……”雲毓嗆了一口,小聲咳嗽起來。
風凌煙急忙遞了紙巾給她,笑道。“看把你緊張的。”
雲毓咳的臉頰都紅了起來,擦拭了一下嘴角,心虛道。“我哪有緊張……”
風凌煙嗤笑了一聲。攪著白瓷勺,眼底清淺,又問了一句。“他在京山嗎?”
“不在,他在巴黎。”雲毓心跳加快,脫口而出。
說完,才驚覺自己失口。頓時面紅耳赤,胸口起伏開來。
風凌煙莞爾一笑。“原來是異地戀。”
“表嫂,不是的……沒有……”雲毓紅著臉,急忙解釋。一時之間,卻又解釋不清。
風凌煙笑著看她。“這有什麼好隱瞞的。”
“表嫂,我真的沒有……”雲毓嗔了她一眼,低下頭去,一口接一口喝著銀耳羹。
風凌煙從未見她如此羞赧,遂唇弧上揚,不經意開口。“他也是醫生?”
“嗯。”雲毓抿了抿唇。
風凌煙笑出聲來。“還說沒有。”
雲毓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提到初雪,腦子里就莫名浮出薄司宸那張俊秀的臉。
風凌煙放下水晶碗,里面的銀耳羹還剩下大半。“三少去了巴黎,你說會不會遇到他?”
“應該不會……吧……”雲毓小聲開口,拉長了尾音。
風凌煙是過來人,看出來她只怕是喜歡人家,還沒有表白。
這頂多能算是暗戀。
“不說你了,上次舅媽說要把我師妹介紹給暮雨,後面她又沒提了。”
“暮雨?”雲毓眸子里寫滿了愣怔。“他好像有喜歡的對象。”
“真的。”風凌煙頓了一下,笑道。“幸虧問了你。”
“他們的名字還挺配的。”雲毓嘴角揚起了一抹弧度。
風凌煙的心咯 了一下,腦子里浮出一個名字來。
“蕭瀟。暮雨。”雲毓笑意加深。
“真的是她?”風凌煙低低說了一句。
“表嫂,你認識她?”雲毓皺了皺眉。
“羲和蕭家的四小姐,君兆和之前打算聯姻的對象。”
“什麼……”雲毓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眼底閃過尷尬的難堪。“君兆和不要的人,暮雨他……”
“你說錯了。是蕭家悔婚。”風凌煙秀眉挑了挑。“那天,外公和舅媽都在場。”
“是嗎?”雲毓听到這話,越發感興趣起來。“那個蕭瀟長得怎麼樣,人性格好不好……”
兩人聊著天,病房的空氣都輕松不少。
直到——
風凌煙的手機響了。
“老公”二字,隨著鈴聲一閃一閃。
她急忙起身,去了外面的會客室。
雲毓嘴角微微勾起,笑了起來。
風凌煙急急滑開手機屏幕,聲音有些激動。“三少。你到了嗎?”
“嗯。到了。十一,我們分開已經十三個小時了。”低沉的男聲,浸染了想念和愛意。
風凌煙心弦一顫,眼底繾綣出一抹思念。揚了揚唇,小聲道。“以前又不是沒有過。”
“那時候的十一,可不會說想我。”君陌殤溫笑道。
風凌煙耳垂發燙,走到窗前,推開了小半扇窗戶。
呼呼——
涼風瞬間涌了進來,似裹挾著點點瑩潔的雪花。
風凌煙眼中簇擁出一抹光亮,眉梢輕揚,驚喜道。“三少,下雪了。”
“是嗎?”君陌殤頓了頓。“十一……”
“怎麼了?”風凌煙看著在光影中似舞如醉的雪花,鼻尖泛了紅。
“真是遺憾,第一場初雪沒有和你在一起。”君陌殤低沉的聲線,染了一絲氤氳。
風凌煙心底蕩出絲絲縷縷的漣漪,心跳有些亂。“沒關系,以後我們一起看。”
她心里想的卻是。“今年的初雪,來得太早了些。”
君陌殤沉默了幾秒,慢慢說道。
“十一,很想你。”
低沉好听的聲音,溫柔寵溺,愛意滿滿。如春風撩人心弦。
風凌煙呼吸不穩,心率也有些亂。慌慌的。眼尾映出一抹淡淡的紅。“我也是。”
“也是什麼?”君陌殤故意逗她。
“和你一樣。”風凌煙伸手,探出窗外。
掌心,落了一片剔透的冰晶。快速消融。化成一抹水痕。
手機里,傳來汽車鳴笛的聲音。
“我上車去醫院了,到了發信息給你。”君陌殤語氣充滿了不舍。
風凌煙又何嘗舍得掛斷電話。她抿了抿唇,說了一聲“好。”
收了線,索性把整扇窗戶都推開了,趴在窗欞上。
雪花在空中翩翩起舞,忽散忽聚,飄飄悠悠,如同大地的精靈。
“三少,我也想你。”風凌煙小聲開口。
此刻,再想念,也只能遙遙相望。
過了一會兒,雲毓走過來,打趣她。“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算下來,應該過了兩個秋天了吧……”
風凌煙偏頭看了她一眼,眉梢揚起,沒有出聲。
巴黎。
君陌殤不舍地掛斷電話,坐進車內。
“三少,剛與聖心醫院聯系,Ryan教授正在做手術,預計手術時長為5小時。您看,要不要先去酒店,稍作休息。”副駕駛座上的保鏢扭頭匯報。
“不必了。”
君陌殤薄唇輕啟。垂眸,打開了手機郵箱。
置頂位置。
是一封絕密郵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