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奶茶二字,恆榮帝便覺一股甘甜滋味涌上味蕾。還有祥瑞珍珠爽口彈牙的口感。
他別過臉,“你們都認為朕是昏君。”
絮兒佯做乖巧,“您可真會冤枉好人,天底下只有李辭那孽障如此認為,以我看,父皇當得上曠世明君。”
燈籠暗淡的光搖在李辭冰冷的臉,一並將刀子似的寒風拍去。她禮貌嗎?
恆榮帝適才掉身走回,不情不願地往宴廳用飯。
用罷酒飯,又是听南戲,又是放煙火,鬧到三更末恆榮帝才回宮。
走時打包十杯奶茶,一斤祥瑞珍珠。
輾轉深夜,窗外飄雪,簌簌的聲音襯得天地格外安靜。
絮兒引李辭到主院正屋,一應裝潢都是新的。家私漆得油亮滑手,檀木透出陣陣異香。爐瓶三事仍是用的狻猊樣式,形似小獅子在裊裊香氣里打瞌睡。
換了新的拔步床,比從前那張大了不少。床上鋪著簇新的大紅牡丹暗花蜀錦被,襯出滿床喜色。
輕紗層疊掩映,置身其中,仿若跌入一個柔軟旖旎的夢境。
李辭環著絮兒的腰細細打量,“辛苦你在家張羅這些。”
這話似乎意有所指,絮兒紅著臉剜他一眼,“說得我多急似的,還不是你走前一早吩咐下,我不過抽空瞧兩眼罷了。”
感知她莫名其妙的好勝心,李辭收回手背起來,一面往床邊踱步,一面調侃,“也沒說你急,犯不著同我解釋。”
這人真是狡猾,又是紅燭又是新房的,還在這里裝模作樣,襯得她急不可耐似的。
她偏不上當,轉到榻上去坐,順勢倒茶來喝。
李辭知她在耍性子,也不急,招呼集美和金枝打水進來洗澡。
隔著屏風,絮兒听見嘩啦啦的水聲。若隱若現的山水刺繡後面,是李辭半露半藏的肩背。
真是個欲擒故縱的家伙。絮兒捺著心癢,自顧自剝著栗子吃。
听見 穿衣裳的動靜,雖端正坐著,不停用余光掃向屏風後。
恰這時,听見集美在外說話,“王爺,王妃,東西都備好了。”
絮兒正發懵,她沒傳宵夜呀?
卻听李辭道“放著吧。”
聞言,集美與金枝領著十幾個丫頭次第走入,手上端著合巹酒、喜秤、玉如意等物。
嗝唧!
絮兒險些被栗子噎住。她跳坐起來,目光似兩盞燈,去搜尋李辭的蹤影。
須臾李辭從屏風走出,穿一身赤紅喜服,手上抱著冠帽發愁,“別干看著,快去洗漱換衣裳。”
待擺好物件,集美笑著福身,“祝王爺王妃百年好合,如鼓琴瑟,瓜瓞延綿。”
說完就擁著絮兒轉到屏風後,重新提水沐浴。又按著她往梳妝台坐,描眉畫目,巧攏雲鬟,戴鳳冠,穿霞帔,收拾妥當推到穿衣鏡前,“小姐,今兒真做新娘子了。”
燭光曖昧,四面歡笑聲嗡嗡響在耳畔,如在水下听見,悶悶的,如夢似幻。
“啊!”
絮兒用力一掐李辭手背,听他失聲叫出來,才知不是做夢。
一時伺候的丫鬟全部退下,屋子里只剩下包裝成喜慶禮物的他們。
絮兒眸光含淚,忍不住朝李辭胸口打一拳。
這次,他沒躲。
“咚”的一聲扎扎實實捶在他心口,絮兒脫口便罵,“你傻呀,往日都知道躲,今天反而不躲。”
雖如是,仍是在他心口揉來揉去。
那一拳挨在身上真有些痛,李辭微微蹙眉忍了下來,湊近她耳畔吐息,“大喜的日子,不能只是你痛,我該與你一起痛。”
絮兒羞紅了臉,半怨半嗔,“煩人!不是說要鄭重娶我麼,這樣就想騙我?”
李辭早習慣她的嬌蠻,輕撫她的腮,“情難自抑,那你現在肯不肯同我做真夫妻?”
絮兒的杏眼骨碌碌轉兩圈,“皇上休書已下,咱們算什麼?無媒苟合?”
李辭卻笑,“休書本就是假的,誆白家人罷了。”
他握住絮兒的手,“原本生日那夜打算與你拜堂,偏出了金枝的事耽擱了。咱們成親大半年,只做了一半的夫妻,另一半從今夜開始補全。至于風光大婚,給我時間再做籌備,好不好呢?”
听多了他的酸言冷語,絮兒不太習慣他的溫柔。略一怔,眼眶就有些酸。
原來那時候他說夜里要忙,是忙著布置這個。
“哪有人成婚成兩次的?”絮兒垂眸道。
李辭拉她走到床前,一並將蓋頭蓋到她頭上,“沖喜不作數。”
又將她牽往廳前,一拜天地,二拜祖宗,夫妻對拜。
沒有證婚人,沒有賓客,安靜的雪夜里,只有二人漸漸急促的呼吸。
挪步至床沿,李辭拉她坐下,倏地挑開蓋頭。絮兒不見新娘子的羞澀,反而偏著腦袋笑,“都見過幾百遍了,還掀蓋頭呀?”
李辭擰了擰她的腮,“誰讓你一天變一個樣子,今夜的又和從前的不同。”
絮兒也捏他的腮,順手將蓋頭罩到他頭上去,猛地又揭下來,“好個標致郎君,從此跟了我,保管讓你吃香喝辣,歲歲無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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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辭被她調皮的樣子逗笑了,擁著她貼到懷里,“我想,月老定是打了瞌睡才送你到我身邊。”
絮兒反駁,“怎麼不是月老兢兢業業,從萬千個人里面挑出的我呢!”
李辭笑了下,“我原該孤獨終老,因月老打瞌睡,錯配了你來,從此救了我的命,也改了我的命。”
絮兒由懷里搡他一拳,“大喜日子別惹我哭!”
李辭嘆笑,“咱們是夫妻,想哭就哭,不必背著我,也不必躲被子里。”
絮兒真被他惹得百感交集,“那你從今往後有什麼話別憋在心里,想說就說。”
這滋味真奇妙,仿佛兩人都找準對方的死穴,自己不肯點,同時死死護住不讓人點。
李辭蹭了蹭她的腮,呢喃道“嗚嗚鳥總算等到哇哇鳥了。”
絮兒果真“哇”的一聲哭出來,在他襟前捶了兩下。
抽噎半天,到底抬起淚眼,“你知道嗎,中華上下五千年,我最喜歡你了。不管相隔幾百幾千年,我永遠心悅于你。”
噗嗤——蠟燭爆開。
燭光陡然躥高,照亮那雙墜滿晶瑩淚珠的臉,李辭吻去那些淚,一並將聲音放軟,“當真是個妖怪。”
蠟炬滴得燭台斑駁,窗外天寒地凍,彼此的呼吸卻熱。
互相拆開的衣裳散落在床下,就像拆開禮物的包裝紙。每剝開一層,就有一份新鮮的興奮降臨。
絮兒心動又情動,吸了吸鼻子,笑得狡猾,“你怎麼這樣香,這些天在外頭不是沒帶燻香麼?”
李辭輕咬下唇,剝開她身上的遮掩,“我沒燻香,你聞的那個味道大約是……”
恰當地止住了話題。
絮兒感覺身子兀地一涼,也是,數九寒天,單憑胸前繡著紅梅的那一小片布料是不能御寒。
她窘迫起來嘴巴就像機關槍,不說點什麼簡直無地自容,不停追問“是什麼呀?好奇妙的味道,香香的,又大不像香料。”
李辭擁著她,面頰蹭在她軟乎乎的頭發,“蘭麝溫香是人身上的味道。”
絮兒感覺他的聲音像是海浪從頭頂一下一下拍打過來,沉沉翻起暗涌。她一下就懂了,大約是費洛蒙,那是戀愛中的人彼此感知的信息素。
她的手被李辭牽引著,去解他中衣的系帶。觸踫到他緊實的腹,指尖被他燒灼的皮膚燙了下。
絮兒不由得紅了臉,故意問,“你冷不冷?”
冷倒是不冷,屋里燒著地龍,床邊又點著燻籠。
他修長的手指游走她光滑的後背,先是一寸一寸輕撫,須臾解開那條紅色繩索。一抽,便見絮兒羞澀的眼。
那身粉白的皮肉,如雪一般剔透,跳到李辭眼里卻成了火,燒出一腔燥熱的亢奮。
他貼過去,想用她涼的身體滅掉他焚身的火。不曾想,絮兒也燙得驚人。
“ 當”一聲,是漏刻倒水的聲響。
絮兒渙散的精神得以重新聚攏,這可是報復李辭的最佳時刻。
她忽然生出頑劣念頭,想看素日理性持重的人在她手上喘息求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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