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誤入別院,絮兒消停幾日。人一閑下來就愛幻想,比如穿回現代追小說,比如把攢的劇看完,磕一磕cp剪輯視頻。
全是些不著四六的夢,給暖人春風一吹就醒了。
花園池水微漾,絮兒伏在美人靠,看春燕築巢,看綠柳映水,伸手摸至腹間,在她的努力下,原主那副嬌弱小身板總算養起一點肌肉。
哪日她穿越回去,也能讓原主長點力氣,不怕被人欺負了。
集美見她終日愁眉不展,似有萬斤心事壓在心頭。又見她總托腮發呆,想到情濃時常臉紅。
料是思春。
轉到房中翻找一陣,翻來本線裝冊子遞到絮兒跟前,“諾,來時匆忙,還好替你收了,看看吧。”
絮兒懶洋洋接過,以為又是琴譜、詩稿這類它們認得她,她半點不認得的東西。
翻開一看,居然是原主編撰成冊的精品花痴文學,名叫《十大美男實錄》。
里頭詳細記載原主見過的美男子,排名第一的正是齊王李辭。
上面寫他瓊姿如玉,豐神俊朗,端的是儀表堂堂,做得了錦繡文章。善射箭,能百步穿楊。會騎馬,是馬球健將。
甚至畫了一幅齊王的小像,備注身如修竹,氣宇軒昂,約八尺。連齊王殿下的生辰和喜好都記錄了一些。
望著這本美男實錄絮兒陷入沉思。心道千萬不能小瞧古人,外表嫻雅端莊的大小姐居然和她這沒文化的現代人一樣,是個顏控。
絮兒隨意翻看美男實錄,邊看邊笑。
見她開心,集美有意逗一逗,“橫豎王爺是美男子,沒等見面就走了豈不可惜。”
絮兒轉過張鄙薄的臉,“那是從前,如今他被燒傷,只怕比昨日吃的烤肉還焦。”
要說美男,還是紙片人的好。不會胖不會丑,更不會出軌偷腥。
絮兒雖開朗活潑,在男女情事上遲遲不開竅,總覺得實實在在的男人叫人喜歡不起來。
見她興致不高,集美收斂笑意,背靠圓柱慨嘆,“哎,如今咱們跑不能跑,白白絆在這里也不是法子。早起角門上來人傳話,說老爺催你回門呢。他們會有這樣好心?”
回門?回到鬼門嗎?
白家吃人不吐骨頭,指定沒有好事。
絮兒撇下紈扇,“哼,必定是生意上有了麻煩,找我走王爺的門路。”
這樣的家人她最清楚不過,前頭分明得罪了人,遇著煩難瞬間變臉來求。
臉皮比年底的賬單還厚。
誰有這樣的家人?可不就是她自己。
穿越前,她曾目睹姑姑與媽媽吵架,破口大罵她媽生不出兒子。沒多久听見她媽升做教研組長,姑姑又上門替親戚孩子走關系,求進火箭班。仿佛失憶一般,將之前的過節撇得干干淨淨。
古往今來,這樣的人屢見不鮮。白家當初嫁女沖喜,本就為生意上有個倚仗。料及原主懂事孝順,“隔夜仇”已消得差不多,動腦筋撈好處呢。
賣了原主居然還想著走門路,走他爹的黃泉路。
絮兒提起眉眼,喚集美附耳,“這樣,你差門房的小子往白家傳話,說我發了瘋病,遭到王爺厭棄。如今病得快死,讓他們送張一千兩的銀票來。”
集美笑吟吟扭頭去了。心嘆小姐說瞎話的功夫愈發爐火純青。
白老爺白太太那樣貪財的人,必定躲瘟疫似的躲著她們,也能暫時消停會兒。
倘或白家人隔三差五上門叨擾,叫府上的人瞧見了,只說王妃娘家眼皮子淺,總想著上門打秋風。待她們越發不好。
這一出戲唱出去,果真白家再沒催促回門。
而這一出戲唱出去,府內人心跟著異動。說王妃被王爺冷待憂心成疾,娘家也懶怠管,如今顯然是等死的架勢。
原本絮兒陪嫁就少,加之孟管家怕她跑了,不放月例銀子,手上緊巴巴,自然給下人的賞錢就少。
日子久了,下人難免待她不恭敬。
這些日子連下暴雨,屋子內外氤氳水汽,格外潮濕陰冷。集美往總管房支取兩盆銀絲炭,想點在牆根燻一燻。
孟總管不在,底下的小管事們你推我,我推你,都說四月底了沒備炭火,搪塞著不肯給。
待人去了,往賬本子勾一筆,說某月某日王妃差人支取二百斤炭。轉頭就把那炭火銀子折進自家口袋。
二百斤炭,別說燻牆角,就是火化他們全家都用不了這樣多。
絮兒什麼都明白,表面卻裝作毫不知情。只等這樣的事情一多,多到她可以拿來做文章。
這日,正院二門上的兩個婆子,剛以王妃要做鞋面為由,領得兩匹潞綢各自分了。在廊下說起來,皆眉飛色舞。
“咱們屋里這位,說是生意人家的小姐,倒沒半點算計。”
“橫豎她呆呆笨笨,王爺又管不到那許多,咱們更方便不是。”
兩人一邊嗑嗤嗑嗤吃著瓜子,一邊嚼著閑話。
冷不防上頭傳來個年輕聲音,“正是這話呢,不欺負她欺負誰?誰讓她娘家弱,王爺又不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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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得兩個婆子連連點頭,附和道“不能怪咱們,如今這世道誰不撈錢誰是傻子。”
婆子們正笑得開懷,左右肩膀陡然落下兩條胳膊。
衣袖繡有海棠,針腳細密,配色講究,一看就知道出自甦繡老師傅,料子是上好的花羅。
抬眼一瞧,婆子們登時周身血液冰凍,“王、王妃……”
絮兒笑著擠入她倆中間,兩個胳膊往內一扣,“媽媽們好悠閑,我還等著你們做鞋面呢,怎麼不見動針線。”
“我這就去!”一個婆子連忙起身要跑,被絮兒拽著衣領揪回來,“誒,不急,一兩天也做不出來,聊聊嘛。”
另一個婆子料她只是唬人,並不怎樣放她在眼里,沒好氣道“那些料子本就是為王妃所用,王妃若沒鞋穿,我們點燈熬油做了給您就是。”
言辭間不說自家偷昧財物,反倒把絮兒貶損得斤斤計較。
“不必。”絮兒略一揚手,轉到兩人面前居高打量,“手腳這樣髒,做出來的東西可不配我穿。”
回身朝集美囑咐,“快叫孟管家來,我屋里有髒東西。”
“我們一沒偷二沒搶,無非做東西手腳慢了些,王妃就要攆人。從前在王爺那兒可沒受過這樣的罪。”
那個 嘴婆子鼓著兩腮,雖跪著腰板卻挺得筆直,大有和絮兒理論的架勢。
絮兒喚集美端來一張玫瑰圈椅坐下,任憑兩人跪著。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孟管家趕來,舔著臉笑著打拱,“喲,毒日頭底下坐著,王妃仔細熱著了。”
旋即 一眼跪著的婆子,又道“兩個不長眼的狗東西,有什麼趕緊招了,還等人問不成?!”
那個 嘴婆子一轉強硬臉色,哭啼啼叫苦,“哎喲孟大總管,您向來知道我的為人,不是那起偷拿偷要的。這不前兒個王妃說缺一雙睡鞋,我們就支了兩匹潞綢,如今王妃急著要,非說我們是偷了料子。”
孟管家擦擦額汗,王妃氣定神閑坐在這里,必定是拿了髒。如今倘若袒護,只怕王妃動怒;但若不護著,只怕婆子們順勢扯到他身上。
他每年昧下的東西何止零散料子,那可是大進項。
這廂孟管家轉到兩個婆子跟前,擺了個冷臉,“好啊好啊,平日里只當你們辦事牢靠才放在王妃跟前伺候,如今躲懶不說,還學會頂撞主子了。此等刁奴豈有不罰的道理,都攆去洗衣房做粗活。”
孟管家又是指手畫腳,又是唾沫橫飛,卻把絮兒听笑了。
對婆子偷東西的事情只字未提,大有和稀泥的架勢。往後外人議論起來,必定只說她跋扈,反倒同情那些歹人。
好在她冷眼觀察這些日子,早摸清了底細。絮兒淡笑著哼了聲,輕抿下唇,“集美,你說。”
集美上前端起兩手,嚴正說道“四月十三,章媽媽以王妃畏寒,支取人參兩支配藥,一並支取蜀錦二匹、棉花六斤縫制厚被。同樣在那日,梁媽媽又以王妃中了熱毒為由,支取冰片五錢,麝香五錢,牛黃五錢,用以炮制清熱解毒丸。”
听罷孟管家只覺一個頭有兩個大,這些婆子真是蠢得讓人揪心。同一天,王妃居然能一會兒熱一會兒冷。跟壞掉的爐子似的。
更要命的,這都是從他總管房拿了牌子取走的東西。王妃顯然有備而來,兩個婆子背主偷拿已然是事實,只怕他也要落下辦事疏忽的罪名。
孟總管忙道“這就攆走了事。處置她們事小,氣著您事大呀。”
當即嚇得兩個婆子求饒。絮兒任憑她們哭鬧,最好嚷得滿府皆知才好。
齊王李辭最喜歡清淨麼,她偏弄出大陣仗,吵得他不得安寧。一朝被他厭棄,正好休妻。
她淡然擺手,“攆不攆的全憑府里舊例,可別說我仗勢欺人。依我的意思,偷東西不過為財,先罰她們一年的月錢,再放到別處伺候。我這里容不下髒東西。”
絮兒並非存心要發賣誰,她勢必要逃走,可不會給齊王當家操心。
孟管家點頭稱是,立馬安排人手上下查檢,辦了十幾個人,又新換了批人伺候。
潑在絮兒頭上的污水總算洗清,可嘆王府家業大,不到一月,十幾個下人巧立名目能騙走八百多兩銀子。
眾人背地里依舊嚼舌根,說她刻薄寡恩,拿著雞毛當令箭。將她的作為添油加醋,傳得滿府沸騰。
絮兒左等右等,等著齊王煩她吵鬧,順手休妻。
可這人穩如千年老王八,縮著不見人,連點子消息都沒放出來。
莫非得親手給他戴個綠帽?
府里男人她認不得幾個,怕是唯有委屈孟總管了。
這日才過晌午,因雨後濕熱絮兒睡不著,歪在榻上打扇子扇風,為讓王爺厭棄她絞盡腦汁。
“厭棄?厭棄。”她歪在榻上反復咂摸這幾個字,霎時腦中閃過一個念頭,笑容逐漸變態。
“集美,七出之條都是哪些來著?”
集美以為在考她,畢竟之前跟著小姐學了許多女德,這廂乖乖回答“七出者無子,一也;淫佚,二也;不事舅姑,三也;口舌,四也;盜竊,五也;妒忌,六也;惡疾,七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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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愧是我帶出來的丫頭!”絮兒豎起大拇指,其實是她自家記不得七出之條,讓集美幫著想。
夸得集美有些害羞,“小姐怎麼想起考這個?”
絮兒笑著起身,摸摸下巴煞有介事地盤算,“犯了七出之條何愁不被休,咱們就能脫身了!”
集美大驚失色迎上前,“你想犯淫佚之條?”
“你從哪里看出來的?”絮兒滿腦袋問號。
集美指了指那本《十大美男實錄》,一切盡在不言中。
絮兒笑笑,淫佚之條就算了,別的倒可以犯上一犯。比如偷盜。
早前就听人說李辭也討厭偷東西的奴才。前後來了十幾個丫頭到別院伺候,都被他發現手腳不規矩,打發人賣了出去。
對不相干的下人尚且如此,關系更近的王妃做下這樣的事,李辭必定更不能忍。
如是,絮兒決心開啟“被休”計劃。
這夜,月黑風高。
絮兒爬起來悄聲開門,正欲翻牆到別院偷李辭。卻听右耳房鬧得凶,上夜的婆子們組了賭局,玩在興頭上。
一個婆子猛然推門而出,嘴里罵罵咧咧。
絮兒唯恐被人發現,連忙停下腳步,貓在暗處觀察。思想片刻,捏了個尖尖的嗓音將那人叫住“媽媽,如何不玩了?”
婆子听見就往地上啐,“呸!玩她爹的 。好個賊婆娘,敢誆我廖媽媽的銀子。不打听打听,王爺見我還讓三分呢,她算老幾?”
那人言辭間似乎與李辭很熟,正好可以打听細節,確保這次行動萬無一失。她笑著勸,“媽媽消消氣。您向來在王爺跟前得臉,那些婆子丫頭豈有不眼紅的。”
那廖媽媽听罷來了勁,叉腰指著耳房便罵“好個沒眼力的小娼婦,明天就稟王爺,將她打發了去。”
听得絮兒暗暗發笑,拉著廖媽媽的一截袖口勸,“輸贏事小,氣壞是大。為這點事慪壞身子,何苦來呢。這有些散碎,媽媽若不嫌少只管拿去玩。”
借著月光,從袖管子掏出一塊扁豆大小的碎銀遞去。
廖媽媽接了,轉頭對她笑笑,“好個懂事丫頭,你叫什麼?”
絮兒將聲音捏得更細,“我的賤名不提也罷,恐污了您的耳朵。只我剛入府,許多事情不懂又不好問,怕日後沖撞了主子,想找個德高望重的媽媽學點規矩。比如咱們王爺住在別院,身邊由誰伺候呢?我往後好跟著奉承呀。”
廖媽媽掂掂手里的銀子,估摸能有一兩,樂得同她多說幾句。“王爺病著不喜吵鬧,住在花園後頭的山隱別院。他從不叫生人伺候,也就我這樣的老人兒,每月初五、十五、二十五去送取換洗衣裳。”
絮兒趁勢把嗓子放得又柔又乖,“媽媽好能耐。明日十五又能見到王爺,少不得放您的賞。”
奉承得廖媽媽咯咯笑,整好衣裙又推門進去賭。絮兒竊喜,果真問對人了。明天是下人收取換洗衣裳的日子,正好李辭放松警惕。
次日便是十五,辰時初天色剛明,絮兒興奮得睡不著,繞著四方院子跑步。跑了一百多圈還不見停。
集美捧著巾帕打哈欠,“天天跑這樣多,仔細累壞身子。”
絮兒笑笑,跑到她跟前搶過托盤放到地上,拉著一塊跑。直到集美累得雙手撐膝,“不跑了,都跑三四里了!”
絮兒後退著跑,得意笑道“三四里算什麼,我一氣能跑八十多里呢。馬拉松!”
當即嚇得集美三魂七魄離身,八十多里還不把人跑死了?
轉而自顧自嘀咕馬拉松?那到底是人跑還是馬跑啊?
須臾功夫,絮兒又跑得一圈,湊到她跟前打趣,“你總說腰腿酸疼,自跟我跑這幾日,不就好多了?往後做個女將軍也使得。”
女將軍?
集美可不想做什麼女將軍,何況將軍一職,與女人家隔著十萬八千里。
忽又想起昨夜小姐背著她出去有兩炷香時間,不知搞什麼名堂。集美心道小姐愈發古怪,真怕她做出什麼被人弄死。
先時她伺候一位大人的外室娘子,親眼見小丫頭惹主子不高興被打死,叫她發了好久噩夢。後頭那大人遷往南方做官便遣了她們,才被白家買來伺候絮兒。
小姐最近所思所想都天真過了頭,哪里曉得官貴人家的可怕之處。如今瘋了,更不能讓歹人害她。
思及此,她一整天繃緊神經,絮兒走到哪兒她跟到哪兒,寸步不離。直到月上樹梢,蟲鳴漸起。
絮兒翻身起來,換了身深色寢衣悄聲出去。這次打算獨自行動,不帶集美冒險。
這些天鍛煉效果顯著,雖有些吃力,二門邊的矮牆還是順利翻了過去。
一路還算順當,游廊繞湖,直奔花園後頭。既至一處花牆,重重花藤掩著一扇破舊木門。門上有一匾,月光下濃黑的字跡清晰可見,正是山隱別院。
絮兒本想翻牆,可滿牆花刺不好爬,便折了根樹枝伸往門縫一抬,那門閂竟輕易被抬了起來。
這別院比想象中大許多,亭台樓閣,流水竹橋,花草繁茂,卻無煙火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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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屋廊下立著兩盞小燈,如野獸的眼幽幽泛光。耳邊除了風吹花草搖曳,便是蛐蛐的叫聲,寒浸浸的。
終于來至正屋,絮兒匍匐花叢。
“喵?”
“汪!”
先學貓叫,再學狗叫,皆不見人聲動靜,便壯著膽子往窗邊去。
窗戶沒關,像在歡迎誰進來似的。絮兒趴著往里瞧,除月光照到的一小片地磚,什麼也看不見。
索性魚躍進去,順勢倒在窗邊羅漢榻上。
屋里好香。
羅漢榻旁的香案點著沉香,直直冒著一線煙氣。
碧紗櫥後是一張金絲楠木雕花大床,撒開帳子,瞧不清里頭有沒有人。
絮兒緩緩走向床側幾口描金箱籠。掀開一口,是書,再掀一口,還是書。
為了翻找值錢的玩意,索性將箱內物件一件一件掏出來,整整齊齊擺在身側,直至最後一件,居然都是書。
這當口屋外計時的漏刻“ 當”倒水,嚇得她打個響嗝。
所謂做賊心虛,那嗝如同漏壺里的水,滴滴答答沒完沒了地從嘴里冒出來。她猛咽口水也不管用,砰砰往胸前狠捶拳頭。
幾番折騰剛止住嗝,雕花床傳來“簌簌”聲,齊王翻了個身,又一陣撕心裂肺咳嗽,眼看就要醒。
絮兒在屋內打轉,苦于找不到藏身之處。情急之下只好鑽到空箱籠里躲了起來。
那箱籠也不知是哪位能工巧匠打的,只听“喀拉”一聲,像是上了鎖。
大事不妙,遇上全自動上鎖黑科技了。
不多會兒有人走來。那腳步聲鏗鏘有力,不疾不徐。像個成功設下圈套的獵人,篤定而殘忍。
箱頂傳來個男人的聲音,像在自言自語,“好個賊,放著名家墨寶不偷,只顧金銀俗物。定是不識字的粗鄙之人。”
他聲音沉緩磁性,中氣十足,全然不像有病的樣子。
絮兒猜想肯定不是李辭。
這不知哪兒來的臭小廝,竟敢說她是粗鄙之人。待日後查出是誰,指定不給他好果子吃。
轉念又想,她哪里不識字,哼,只是不認識繁體字!
挽起衣袖就要沖出去找他算賬,又怕突然起動靜惹麻煩。只好掐著大腿根忍耐。
便听那男人走近箱子,手往箱蓋敲敲,又“ ”將鎖頭擺弄兩下,頗為遺憾道“哎,偷就偷,如何鎖了王爺的寶箱?要知這箱子乃魯班嫡傳弟子所制,上鎖需用鑰匙,若用蠻力關了,永世打不開咯。可惜,可惜。”
當下激得絮兒五內混亂血沖腦頂,咬著拳頭不敢吱聲。
難道這輩子都出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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