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使得了皇後的命令,走到甦清沐身邊把她扶起來,甦清晚則還跪在地上。
甦清沐原以為皇後只是說一兩句重話,並沒有怪罪她的意思。
“痛嗎?”
皇後繼續開口問道,她走到甦清沐面前,用手輕輕地捧著甦清沐那被嬤嬤打了紅腫起來的半邊臉。
甦清沐更是心花怒放,以為皇後娘娘知道了嬤嬤打她的事,現在要為她做主。
“讓母後擔憂了,臣媳無礙。”
“打得好!”
甦清沐話音剛落,皇後的聲音響徹中宮。皇後一步一步走向下座,那麼高高在上地俯視眾人。
這種尊貴,感覺真好!甦清沐望著皇後坐下的位置,不知道,那個位置是不是比別的椅子更軟一些,更舒服一些。
一想到那把椅子,終究會是她的,甦清沐心無比激動,激動到都失去了分辨別人說的話是好是歹。
甦清晚扯了扯她的裙擺,讓她理智回籠,她納悶,皇後為何說打得好?是在贊賞她在第一時間把嬤嬤打回去嗎?
不管怎麼樣,皇後一定是在稱贊她!
在甦清沐還在沾沾自喜時,上座的皇後,把一個茶杯砸了過來,不偏不倚杯子在甦清沐跟前摔得稀巴爛。
一些滾燙的茶水飛濺到跪在一邊的甦清晚身上。
夏天,身上衣裙的衣料輕薄,滾燙的茶水浸透衣料,手臂上的皮膚有炙熱的灼痛感。
甦清晚隱忍著,不敢吱聲。甦清沐被嚇得不輕,控制不住地後退,尖叫。
“大膽,敢在皇後娘娘面前大呼小叫驚擾了皇後娘娘。”
之前給她們領路的嬤嬤又狠狠地給了甦清沐一記耳光。
而坐在高位上的皇後冷眼旁觀,眸色中還有一絲高興,絲毫沒有維護甦清沐。
甦清沐捂著自己那紅腫的臉,幡然醒悟,這嬤嬤是皇後的人,若沒有皇後的旨意,她怎麼敢動手打人。
所以,這一切都是皇後的意思。
甦清沐還是不服,仗著景王的寵愛,仗著自己有身孕,叫板皇後。
“臣媳是做錯了何事?母後竟讓嬤嬤打臣媳,臣媳是有身孕的人,若有了個萬一,母後該如何向景王交代?”
皇後不緩不慢地拿起女使剛剛奉上的熱茶品著,甦清沐真以為自己是景王妃,皇後看在景王的面子上,不敢對她苛刻。
她不知道的是,皇後壓根都不把她看成景王妃,看成兒媳。若不是怕老七司徒淵拿這件事說項,皇後才不會親自帶著她去面聖。
若不是一紙聖旨,甦清沐配穩坐景王妃的位置嗎?頂多一頂轎子抬進來當個妾室!如今倒好,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逮著人就說自己有孕在身,生怕旁人不知她婚前做的那些下作的事!
她不要名聲,景兒還有名聲呢!
“本宮是他的母後,做事需要和他交代嗎?”
皇後不再屑地說道,如若她還有第二個兒子,司徒景的事,她必不會插手。她深知司徒景不學無術,貪圖享樂,還沒主見,這樣的爛泥,只能是一枚廢棋子。
偏偏,她機關算盡,還是膝下子嗣單薄,只有司徒景承歡膝下。
司徒景就算是一堆爛泥,她這個當母後的,必須把他扶上高位,至尊無上。
“青黛,宴席快開始了,咱們該擺架動身了。至于景王妃和淵王妃,心懷大義,憐憫百姓,特留在中宮抄寫經文,乞求上蒼護佑我晉安,護佑晉安黎民百姓。”
于是,皇後帶著一眾人去了宴席,留下之前領路嬤嬤和甦清晚,甦清沐她們。
“你個狗奴才,皇後讓我姐妹二人抄寫經文,不是讓我們跪著抄的!”
向來尊貴的甦清沐,何時受過這樣的屈辱了?
“景王妃還是省省力氣吧,老奴也是照皇後娘娘的吩咐行事。如若王妃有何不服,可以到皇後娘娘的跟前討說法。”
嬤嬤不卑不亢地說道。
“你個狗奴才,敢拿皇後來和本王妃說項,等本王妃出宮了,定讓王爺取了你的狗命!”
甦清沐咬牙切齒,她以為司徒景就是她的倚仗,背靠著司徒景就能目中無人。
“王妃到底是年輕氣盛,那老奴就多嘴提醒王妃一句打狗也得看主人!”
青黛嬤嬤就算是狗奴才,那也是皇後的狗,輪得到她甦清沐來教訓嗎?
所以,青黛嬤嬤腰桿挺直,一點都不懼怕甦清沐的威脅。
莫說甦清沐,就是司徒景到了這中宮,還得恭恭敬敬地喚青黛一聲“嬤嬤”。
青黛嬤嬤是趙家的家生子,自小聰明伶俐被趙皇後母親送到趙皇後身邊服侍趙皇後,至今已三十多個年頭了。
“你…”
甦清沐那滿嘴污穢的話只能咽在肚子里爛掉,因為她知道,嬤嬤說的是實話。
“兩位王妃若沒什麼事,老奴就退下了。”
不管甦清沐同不同意,青黛草草行了禮就退下了。
“狗仗人勢的老東西!”
青黛走了之後,甦清沐心中怨氣沖天,還不忘淬了一口。
“王妃,莫要跟這些不長眼的奴才一般見識,氣壞身體。等回了王府,把此事告知王爺,王爺定會替王妃出了這口惡氣!”
跪在甦清沐身後的婢女銀杏安撫著甦清沐。
“你個死丫頭,這會人都走光了,你才馬後炮!剛剛你家小姐被那狗奴才打耳光的時候,你怎麼不擋在前頭!”
甦清沐把惡氣撒在自己的陪嫁丫頭銀杏身上,辱罵了之後還抬手把了銀杏一巴掌。她受的罪,她的奴婢不應該也跟著受罪嗎?護主不力的東西,要來何用!
銀杏桃杏眼里眨真淚,委屈巴巴的,她何錯之有?
何錯之有?錯在沖撞在甦清沐的氣頭上了。
甦清晚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旁若無人地疾筆抄錄著青黛嬤嬤剛剛拿過來的經文。
甦清沐一把搶過甦清晚手中的筆,扔到地上,她就是看不慣甦清晚這樣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妹妹看得真開啊!”
隨後甦清沐用手帕掩嘴一笑,“也是,妹妹一個妾室生養的庶女,自小就懂得伏低做小,什麼委屈沒受過呢?”
甦清沐的優越來自于她的身份,與生俱來的嫡女身份,她是嫡女,從出生的那一刻開始,她就比甦清晚高貴。
所以,在她的認知里,甦清晚就算嫁入王府,也比不上她高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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