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相思續寫一心人

第150章 洗頭

類別︰ 作者︰Y立方 本章︰第150章 洗頭

    1忍冬

    梧桐院的圍牆上種著忍冬花,金銀的花,翠綠的葉和藤,郁郁蔥蔥,花葉可以泡水喝,很苦,需要加幾勺蜂蜜,但清火解暑很有用。

    涂山明裕為忍冬買了一件特制的鮫綃面紗,戴上可改變容貌,掩藏本來的面貌;小夭給了忍冬一顆不周山的忘憂果,消除憂愁,忘記那些不愉快的事,重新開始。

    明裕說“離開王宮那日驚心動魄,我來不及問你,如今遠離故土,失去身份,失去名字,甚至還要藏起真容,你可有後悔?”

    忍冬堅定地說“不悔!如此很好,在你身邊的七十年,是我最想要的生活。”

    她離開時,什麼也沒有帶,只帶了一件祖母的舊衣,回不去草原了,再也不能墳前祭掃,隨身帶了一件舊衣,日後時時緬懷祭拜。

    涂山明裕不解,堂堂草原公主,最想要的竟然是那七十載為婢的生活,但是想起她的原生家庭,幼年喪母,繼母不仁,父親連年在外征戰,全靠年邁的祖母庇護,的確很苦。

    明裕從小生活在父母恩愛,兄弟姐妹敦睦的首富之家,自幼受名師教導,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有時的確共情不到她孤苦伶仃無依無靠的感覺,當初救助與庇護是出于他本性善良。

    忍冬還未滿一百六十歲,是涂山府里同輩人中除了明之外最小的。就連他自己也未敢相信,自己居然會跑到異邦的王宮里搶出一個王女回家藏著。

    明裕抬手憐惜地揉了揉少女的頭,你了解我的脾氣秉性,熟悉我的喜好,細致到我喝什麼茶,焚什麼香,用什麼紙墨……可我有時並不能十分真切地洞悉你的感受。兩回草原夜奔,你千里相送,我萬里馳援,如今也算是共過生死了,你我是過命的交情。

    2狐朋狗友

    離戎謙最近幾個月對半夏展開了“烈女怕纏郎”的戰術,軹邑城的家都不回了,天天一有空就去回春堂看半夏,嬉皮笑臉逗她開心,給半夏送餐,不急不忙的,也不再說告白的話,只是默默做著告白的事。以至于小夭也少去回春堂了,給他們年輕人一點空間。

    半夏對明裕說“哥,你能不能找點什麼事把離戎小狗帶走?不要總在我眼前晃悠。”

    明裕說“你討厭他?”

    半夏說“不討厭。”

    明裕說“那你為何怕他晃悠?”

    半夏無語,說“涂山明裕,你到底是我哥還是離戎謙的哥?!你為什麼總是向著他?”

    明裕嘆了一聲,說“我當然是你哥哥。”

    半夏的教養讓她無法做到狠心出言趕一個善意的人,但是離戎小狗每日的晃悠讓她心思很亂,她開始渴望安靜獨處,希望他退出自己的領地範圍。

    涂山明裕私下跟離戎謙說“你離開一段時間,半夏愛自由,不喜歡束縛感,不喜歡人追得太緊。”

    之後離戎小狗不出現了,半夏又莫名有些失望低落,心里矛盾重重。

    3洗頭

    小夭和涂山清晨去采槿樹葉子,浸泡一上午,午後用槿樹葉泡的水來洗頭。

    一缸槿樹葉泡的水,舀出一銅盆,放在石床上矮一階的地方,涂山躺在石床上,小夭將他的頭發放在銅盆里,舀起一瓢水從頭皮開始澆濕,指尖在他的頭皮上按著穴位,順著經絡刮著,涂山閉著眼,舒服得想輕哼小曲。

    按摩過經絡穴位之後,她的手又在水中淘洗他的頭發,如緞青絲,用木梳從發根開始梳到發梢,毫無阻礙。

    她說“,你的頭發養得越發好了。”

    涂山笑說“嗯!都是你的功勞。”

    她從初相逢時就給他洗頭了,後來初相戀時最愛摸他的頭發,細心養護著這千萬縷情思。

    小夭幫涂山洗完頭,涂山又幫小夭洗,熟練地拆著發髻,將頭上的釵環和耳環放在一個木盤里,依著她的手法幫她洗頭,連耳朵和耳後也仔細地揉洗了一遍。

    洗完頭,兩人一起在躺椅上晾著,滿頭鴉黑青絲垂落在椅背後。

    幾百年了,他們倆時常互相幫對方洗頭,在孩兒百歲以前也如此幫孩子洗,以前時常跟幾個孩兒躺在一塊兒曬太陽;如今另外幾個孩兒大了,只有明還會讓娘親洗頭。

    涂山明生得像小夭,稚氣未脫的臉上還有一點兒嬰兒肥。

    五個孩兒中,涂山最偏疼明和半夏,相比之下還是明和單獨相處的時間更多,小夭最偏愛明,哪個孩兒都沒有明那般幼年時每日都被小夭揣著,中間的孩兒多少被忽略了一點,不過無妨,他們也得到了足夠多的父母之愛。

    4喝酒

    派人給一心園送來了一木箱四壇子桑葚酒,晚上家宴明裕要給明倒酒,明搖了搖手,明裕說“姐姐不嘗一下嗎?碧玉桑的桑葚酒,不太烈,是甜的。”

    明溫柔笑說“你姐夫管得嚴,我不喝酒。”

    小夭听到這話,差點兒把剛剛入口還沒下咽的酒吐了出來,她在家里做慣了老大,涂山最听她的話,無有不依,這兒在家,怎麼被蓐收管得死死的?!豈有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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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山明走的是孝女、賢妻、良母、節婦的路線,自小接受的是最正統的女子行為準則教育。

    回到臥房,涂山笑看著小夭,小夭瞪了涂山一眼,說“我生的孩兒,隨了你的听話!性格都是柔軟的,一點也不像我!”

    涂山說“醉態擬天真,我也不希望你在我不在身邊時同別人喝酒,醉了酒的憨態讓其他人看了去,兒自小不勝酒力,三杯就臉紅,一壺就要醉倒,蓐收定是關心才有如此叮囑的。”

    “……”小夭無語,還能這樣想,他又和自己講道理了。

    涂山說“像你如今這樣,臉頰燻紅,就很可愛,很…誘人。”

    小夭走到妝台前,手撐在妝台上,對著菱花鏡看自己,腮不涂而紅,確實連自己都覺得很美很陶醉。

    微醺的小夭被涂山拐入羅帳,細細品味,粉頸朱唇。

    溫比玉,膩如膏,醉來入手興偏豪。

    桃含顆,榴破房,餃影霞杯入瑤觴。

    帶著一縷幽微酒香的風暴終了,小夭輕聲問“,此事做了幾百年,你不會倦嗎?”

    涂山在她耳畔說“與你做任何事,千年萬年,我永遠不會倦。”唇從她的耳垂順著下頜線游走到下巴,再一次覆上甜蜜朱唇,奪走她的呼吸,深入糾纏起來。

    小夭覺得被吸走神識,由著這只狐狸撕碎再糅合,糅合再撕碎,他的手還不老實地到處游走。

    愛意與日俱增,如地下井水深沉且無窮盡,洗頭這件小事,幾百年不曾間斷,遑論其他,自從與小夭成婚,涂山恨不得二人能壽與天齊,天長地久地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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