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文戀!
初夏的天氣,總是難以捉摸。剛才還是陽光明媚,轉眼間就變得悶熱陰沉沉的了。太陽早已不見了蹤影。頓時,狂風大作,飛沙走石,枯葉,紙屑被卷到空中,像斷了線的風箏,飄飄搖搖,上下翻飛。雲層中電閃雷鳴,像一把斧子劈開了天,讓滿載的暴雨傾盆而下。
人們紛紛找地方躲雨,街道上的車也開得及慢。
現在的上錦路宛如一條巨大的停車場,但人們都很有耐心,在交警的指揮下,一寸一寸地挪動著汽車。
“這雨,怎麼說來就來了。也不打個招呼。”趙繼海手握方向盤,把頭湊近前擋風玻璃,看著大雨,打趣道。
“是,趙老板。人家下雨還要跟你匯報一聲啊。”趙媽媽坐在副駕駛,翻看著手機新聞,笑著回應道。
“也是,呵呵,這天兒要下雨,我還真管不了。我啊,就把咱們家管好就夠了。是吧?兒子”趙爸爸回頭看了看,坐在後排的趙又坤。
趙又坤正斜躺著,把頭靠在車窗上,發呆。
“兒子兒子”
“發什麼呆啊?”
“啊,老爸,您說啥?”
“你在想什麼呢?”
“哦,沒事,就是想剛才李阿姨說的話。”
“對了,兒子。剛才李阿姨可說了,不要胡思亂想,功課壓力大,就跟我們說。不準一個人瞎想,听到沒?”趙媽媽也加入了話題。
“嗯”
“鈴”局促的鈴聲打斷了趙又坤想說的話。
“喂,夏恩,咋啦?”
“趙又坤,你們年紀要去軍訓了,你知道嗎?”
“嗯,我知道啊。”
“這次也不知道誰提的主意,讓你們去校外軍訓。”
“哎,我也知道了。”
“你知道啦?”
“是啊,李老師前幾天跟我說了,還”
“還什麼?難不成讓你帶隊?”
“夏恩,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蟲,啥都知道。”
“呵呵,那是!不對,你小子說什麼呢?我咋又變蛔蟲了。”
“呵呵,咋啦?你們又不軍訓,你著急干嘛?”
“我啊,我也是剛听到消息,所以告訴你一聲,這校外軍訓,還不知道去什麼破地方呢。你可做好準備吧,保準兒掉層皮!”
“你呀,真是什麼嘴里吐不出象牙。你就不能盼著我點兒好。”
“呵呵,行了,你知道了,我就不說了,掛了啊。”
“嗯拜。”
掛上電話後,趙又坤一抬頭,就看到母親正轉過頭望著自己。
“夏恩?”
“嗯”
“你們要去軍訓啦?兒子。”
“是的”
“怎麼?我听你電話里說,李老師要你帶隊?”
“哎真不知道他老人家是怎麼想的。說是迎新晚會做得還不錯,這次也就讓我帶隊負責。”
“兒子,這是好事情啊!”趙爸爸頭也不回,就插話道。
“是啊,兒子。你看啊。我們今天去學校,那幾位同學不都很喜歡你,還有些崇拜你嘛。媽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既能鍛煉你自己,也能在學校樹立一個好形象。對以後的就業,指不定有什麼好處呢。”趙媽媽略帶喜色地說著。
“老媽這都什麼年代了?您以為學校現在還會包分配工作啊!呵呵”
“我知道,但是,這個個人能力,就是要在一次次的磨練中鍛造而成。是不是?他爸爸。”趙媽媽一邊說,一邊回頭看了一眼趙繼海。
“對對對兒子。你媽說的有道理。別人我們不說,就說你爸爸,我。當年在白城大學也是響當當的人物,雖然成績不是第一,但是組織帶頭的能力,不容小覷啊。”
“當年,我跟六子,還有上官熙,我們三個,那簡直就是鐵三角一般的存在。無論是胡里挖蓮藕,還是帶頭去農村勞作;無論是給低年級同學補習功課,還是幫校辦企業做一些理論補充。我們仨那絕對是不落人後啊!哈哈”趙爸爸很是得意地說道,眼里充滿了自信而有魅力的神情。
“上官熙?老爸,這位上官熙是誰啊?”
“他啊,我的一位好大哥。就是你同學,上官文的二叔。”
“哦我說呢,怎麼又是上官”
”你去上官家做客,就是他邀請的!本來我也會去,可那次偏偏有個會,不就沒去成啊。”
“對了,你應該見到他了吧,那天。”
“沒,沒見到他,反而是一位很熱情的阿姨,叫上官玲。她還讓我叫她‘玲姨’。”
趙爸爸越听越開心,連聲說道“小玲兒,回來啦。哎喲,她去國外好多年了。想當年,還是你辦滿月酒的時候,她來過咱家,她還抱過你呢。後來听說她去了國外,這一晃就是十九年啊。”
“哎不敢細想啊,這人,老得好快哦。”
趙又坤見狀,靠了過來,給老爸捏捏肩膀,寬慰說
“老爸,您一點兒都不老啊。剛才打球的時候,那股子沖勁兒,我咋沒看出來呢。呵呵”
“那是,想當年,你爸這三分球,十個進九個,別說半場了,打全場也不帶喘氣的。”
“呵呵”
趙爸爸的話,把這一家子都逗樂了。歡樂的笑聲,柔和著車外的雨聲,好似白紙中偶然幾筆的神韻,為這平淡的生活,增添了不少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