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小仙睡著了。
她後腦勺枕著我的大腿，睡得又沉又安心，嘴角還殘留著一抹淡淡的、勾人的笑意。
客廳里的筆記本電腦時不時會傳出顏小晴的聲音，但這絲毫沒有干擾路小仙的睡眠，這不禁讓我想起小時候一家人坐在沙發看電視，時間大概是晚上的十點鐘，甭管電視里在播放什麼節目，從音響里發出的聲音都會被腦袋自動編譯成催眠曲。
而當其中某個人關掉電視的那一刻，那種從嘈雜中孕育的睡意便會煙消雲散。
我現在不僅沒有一丁點的睡意，反倒是像打了雞血一樣清醒，路小仙的絕美嬌顏就在觸手可及之處，睡著的她褪去了所有的防備和高傲，眉眼間只余下一點若有若無的清冷，恬靜的面容就像是荷塘里綻放的清美曇花。
我拿起手機，突然注意到路小仙眼皮跳動了幾下，縴長的睫毛微微顫動，像是被我的動作驚擾了清夢。
我屏住了呼吸，緊盯著路小仙的雙眼，但她並沒有醒來，而是翻了個身，將臉龐朝向我的小腹，圓潤的肩頭猶如拳頭大小的珍珠，嫩藕般的手臂搭在我大腿的根部，美甲上的閃粉隱去了光彩。
她的下顎線弧度非常完美，沒有突兀的稜角，卻又不過分柔美，就像是名畫家一筆揮就的傳神之作。
“嗯……”
路小仙櫻唇微啟，小聲念叨著什麼，我低頭側耳認真听了一會，最後發現那只是她無意識的夢囈。
我總覺得現在該做點什麼，實現重新回到手機，腦子里忽然一道靈光閃過，于是我打開了攝像功能，關掉閃光燈，將鏡頭對焦在路小仙的側顏。
手機無聲記錄了路小仙安睡的模樣，我並不貪心，拍了三張就心滿意足。
“寓心……”
“嗯？”
我不確定路小仙醒沒醒，因此刻意將聲音壓低。
路小仙果然還沒醒來，她又說起了夢話，只是這回終于是我能夠听懂的內容——
“唔……太多……會胖……”
“小肚幾……胖了……不好看……”
我忍不住無聲笑了笑。
時間很快來到九點鐘，顏小晴那邊和觀眾道別後便結束了直播，幾秒鐘後，電腦那邊再無聲音，而睡在我腿上的路小仙也緩緩睜開睡意朦朧的雙眸，嬌聲嬌氣問“幾點啦？”
“九點，還早。”
“哦……那再睡會……”
我不禁有些好笑，但很快就笑不出來，因為路小仙把頭部往前一挪，幾乎貼上了我的小腹，而她的玉手輕輕攥著我的上衣，好像把衣服當成了被子的一角。
此時她的臉頰已枕在我的大腿根部，呼出的氣息隔著衣服輕輕打在我的肚皮上，這已經不是什麼曖昧的距離了，而是一個不小心就會擦槍走火的邊緣位置！
我可不是什麼聖人，也不是懵懂無知的青春豬頭少年，對于吃過山珍海味的我來說，眼前的路小仙赫然就是擺在面前的一桌國宴，碗筷刀叉都已經擺放妥當，就等著我落座用餐！
人的貪欲從來不存在上限，在嘗過她吹彈可破的臉頰，我便難以自持地猜想她那副櫻唇的滋味。
那到底是草莓味的果凍，還是香草味的布丁？
我好像听到自己愈發強力的心跳，那是在肅殺戰場上擂響的戰鼓，粗獷的鼓聲如悶雷回蕩，逐漸喚醒戰士們沉睡的野性和嗜血天性，而前方就是敵國的王城，緊閉的城門後是滿城的美人和金銀財寶，只要攻破城門就能肆意掠奪，將這座雄偉都城中的一切據為己有。
我是路小仙的初戀，這一點從她本人以及林萱萱的口中反復得到確認，這段開始于逢場作戲的虛假戀情，我們卻不知何時沉淪于其中。當初設下的界限早已模糊，胸口的這份悸動在推動我們靠近彼此，沖破對方的防線。
只可惜，路小仙尚未邁出最關鍵的那一步，她所規劃的人生，還沒有宣告我的存在。
既然如此，我就絕不應該逾越路小仙設下的底線，我可以給她想要的浪漫和陪伴，除此以外我不能再更進一步，直到她帶著決心明確告訴我，她想要有我同行的未來那一天為止……
我將手機調成靜音，打開嗶站進入袁心柔的直播間，和其他房管一起守護我們最喜歡的主播。
看了一會直播，山豬慢悠悠地走過來，它先是仰起頭，警惕地觀察睡在我腿上的路小仙，在確認這個女人睡得安穩後從我身旁跳上了床，毫不客氣地在我的枕頭上趴下，將自己的豬腿伸得筆直，低頭開始專注地舔蛋蛋。
兩顆空心蛋。
我回頭繼續看直播，手不自覺觸踫到某種蓬松柔順的毛發，出于本能我順著走向輕輕用五指梳理，下一刻才驚覺這團毛發不是我家毛孩子的觸感！
“啊……”
“嗯？”
路小仙的雙眸張開了一道縫，下一秒又重新合上，含含糊糊說“舒服……繼續……”
舒服？繼續？
“這樣嗎？”
我重復了剛才的動作，將路小仙下午剛洗護好的頭發當作山豬的毛來梳理，路小仙看來還在半醒半睡的狀態，輕聲哼著，似乎是在享受我的侍奉。
幾個來回後，路小仙再次緩緩睜開了眼，偏過頭看向了我“你把我當貓貓？”
“不舒服嗎？”
“……好像還不錯？”
“那要繼續嗎？我很樂意為你服務。”
“下……下次吧！幾點鐘了？”
路小仙從我腿上起來，抬手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秀發，我拿起手機確認時間“快十點鐘了，要走嗎？”
“嗯，上個廁所就走！”
路小仙還想自己叫網約車離開，不過在我反復堅持下終于妥協，乖乖跟著我來到地下停車場。
“明明我自己回去就好啦……哈啊~”
“反正這個點不堵車，去你家也不遠，不如讓我來送你。”
“這就是有男朋友的好處嗎？”
“這是男朋友有車的好處。”我馬上指正，“系好安全帶，我護送你回家。”
“寓心”
“嗯，怎麼？”我的右腳懸在油門上。
路小仙欲言又止，最後搖搖頭，眼里似乎有一抹揮之不去的蕭瑟和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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