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此事應如何？茶樓那個男子已經看到棄小姐的面容。”李嬤嬤看著暗衛寫的字條，皺起眉頭。
“真是讓我為難呢，年嬌嬌當初和我提的交易就是拉那個王啟一把，自己心甘情願教完陳棄就會死，可是，那王啟已經入局了，見到了不該見的人。”甦玉婷虔誠的跪在佛像面前，語氣淡然。
“那要不要？”李嬤嬤比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
“不妥，既然他們是師徒，陳棄也學了這麼久了，就讓那個男人來做這個決定吧，讓她用這一年多學的手段魅惑那個男人，一杯毒酒，一杯烈酒，就看那王啟送給誰了。”甦玉婷不以為然。
“可夫人，萬一棄小姐沒成功，喝了毒酒，那咱們的心血不就白費了？”李嬤嬤並不是心疼陳棄，只是費了這麼多心思，就這麼死了不值得。
“死了，也是她學藝不精。一個小小的窮書生都搞不定，還談何去那個地方？到了證明她本事的時候來了。就看那王啟是保老情人，還是新寵了。”甦玉婷說起別人的說生死，就像談今天的飯菜味道重了或者輕了。
“是。”
李嬤嬤低頭答應。
“對了，給陳棄一個月的時間，把那個男人接去院子里，給他們三個人相處的時間，最後三天的時候告訴他們這個決定，一杯毒酒，兩個都有死的可能，也讓他們死的明白點。”
“那萬一棄小姐沒死，知道這件事之後，恐怕會與夫人離心啊。”李嬤嬤看著偏執的甦玉婷，眼底閃過一絲擔憂。
“不過就是我養的一條狗，在鋒利的牙齒，在老虎面前，也是一時的無能咆哮。我要的，就是這種感覺。她听我的話，就能活，要是不照做，只有死路一條。”甦玉婷敲著木魚，慈眉善目的眼楮閃過狠毒。
“是。”
李嬤嬤照做，很快，王啟就被莫名其妙的“請”到了那山上的莊子。
里面還有對他痴心一片的年嬌嬌，和做夢都想得到的溫柔軟玉，不愁吃穿，也安然住了下來，草包就是草包，頭上舉著一把刀，還在做著左擁右抱的春秋大夢。
“嬌嬌，吃魚，我記得你最喜歡吃糖醋魚了。我听棄兒說了，你又給我送了不少錢財，這段時間辛苦你了，人看起來都瘦了不少。”飯桌上，三個人坐在一起，王啟假惺惺的裝深情。
“王郎。”年嬌嬌突然開口。
桌下被另外一人勾著的腿一瞬間激靈了一下，以為被發現了，尷尬的睜大眼楮，笑道“怎麼了？嬌嬌。”
“我早就不喜歡吃糖醋魚了。”
“哦，是嗎？那來吃這個冬瓜拔絲，脆脆的可甜了。”王啟松了一口氣，敷衍的隨便夾了一筷子冬瓜拔絲，對上陳棄那雙動人心魄的眼楮，臉不自覺得紅了。
“我，不喜甜食。從來不吃。”
“……”
這下氣氛徹底沉默。
“師父不喜歡吃，就給我吃吧。生活已經夠苦了，不吃點甜的，怎麼熬過往後冰涼刺骨的日子呢？”
陳棄把年嬌嬌碗里的東西夾了出來，絲毫不嫌棄，大口吃了起來，兩個腮幫子吃的鼓鼓的，嘴角留了一點糖蜜，伸出小舌慢慢舔了一下，王啟的魂早就丟了，那里還有心思安排。
“哈哈哈……”
年嬌嬌莫名其妙大笑起來，笑的毫無形象，笑得眼淚大顆大顆的掉了下來，陳棄不明白，笑是開心，可為什麼又要流淚。
“嬌嬌，你，你怎麼了？”王啟站起身，拿出一塊帕子，溫柔又仔細的擦拭她的眼淚。
“沒事，風沙迷了眼，讓我有些看不清路了。”年嬌嬌並沒有戳破自己撞見了他好事，陳棄看了她一眼，心照不宣的不再提及。
“對了，棄兒，那槐樹下的錢財呢？”年嬌嬌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手停在半空僵了一下，隨後繼續擦拭，只是動作沒有之前那麼自然了。
“哦，給王啟哥哥了。”陳棄吃著菜，滿不在乎，頭都不抬一下。
“嬌嬌你別誤會，我是怕棄兒，陳棄一個女孩子藏著那麼多錢財不安全，一個弱女子安全最重要，剛好她又和你相熟，我呢只是暫時替她保管，你別誤會。”王啟趕緊開口，年嬌嬌眼眶含淚，眼神復雜。
“師父，或許真的是風沙太大了吧。你的眼光一向挺好的，沒想到這次真的有些看不清前路了。我吃飽了，你們慢慢吃。”陳棄的話意有所指，說完扭著腰搖曳生姿的離開了。
“什麼風沙？我感覺今天空氣挺好的啊，沒有什麼太大的風啊。”王啟摸不著頭腦一臉疑惑的看著年嬌嬌。
“沒事，王郎坐下來吃飯吧。”年嬌嬌硬是把那碗夾生的飯一口一口的吃完，微笑的樣子無事發生。
“奇怪。”王啟也沒有細想，只是把飯三下五除二的吃完了，趁著年嬌嬌吃飯的空隙自己偷偷溜出去找到後山的陳棄。
“你……”王啟看到眼前的一幕說不出話來。
“怎麼了？”陳棄手里拿著一只鮮血淋灕的兔子，轉過頭，笑意盈盈的看向他。
“這只兔子這麼血腥，皮子殘缺不堪，小心染了手。”
王啟絲毫不嫌棄把那只渾身帶血，死狀淒慘的兔子接了過去，扔的遠遠的，掏出懷里給年嬌嬌擦過淚的帕子，一點、一點的把陳棄手里的血漬擦干淨，動作輕柔，沒有一絲不耐煩。
“你不嫌棄髒嗎？”
“不髒，無論你是什麼樣的，我都喜歡。棄兒，我想，我這輩子再也離不開你了。我已經認定你了。”
“是嗎？我心里一直都有哥哥，一見鐘情說的或許就是這樣了。我第一眼看到你時，就覺得你未來一定是我的夫君。”陳棄順勢靠在王啟懷里，看不清神情。
“哥哥，你怎麼不問我那只兔子是怎麼死的？”氣氛正濃，陳棄冷不丁開口。
“我……”王啟身子明顯僵硬了一下，怎麼可能不介意。
“旁邊的野獸在撕咬它的尸體，我來時還有一頭野豬，和一頭大鷹在瓜分它，我叫來了小廝趕跑了它們。”陳棄的聲音帶著蠱惑，兩個人離開，王啟看不見的地方，有一頭大野豬的尸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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