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讀了書，就不一樣了。
母親同樣是這樣認為，他們還是想要看到孩子們改變命運。
就這樣原身上了私塾，半年交一次費用，每次交學費都是在捅他們一家的心。
為了湊學費她的父母拼了命的賺錢，又恰逢改朝換代的年份，日子不安定底層人民生活也越來越難過，她的父母終是沒撐下去，雙雙病倒了。
父親還好一點，只是累倒了。
母親就要更嚴重點，她得了霍亂病。
吃什麼就吐什麼，怎麼都治不好，為治病一家子積蓄很快就虧空了。
原身念得私塾念了一年半就停止了，下面兩個弟弟更慘沒營養瘦的和小猴子一樣。
在這關頭，她母親覺得都是她的錯，想要上吊說什麼自己一了百了也比活著給家里挖窟窿強。
後來還是被及時攔下來，父親開解了她讓好好養病，家里的事有他頂著天不會塌的。
窮人看病是很費錢的，前面診治已經花光了家里為數不多的積蓄，要想再繼續治療就需要更多的錢。
為了籌錢，她父親去到處借錢，忍住了自己的火爆脾氣開始一而再再而三的對著人磕頭。
他家並沒有什麼有錢的親戚，來往的親人都是在底層糊口飯吃的。
能借給已然算是不錯了，也不能奢求人家多給幾個子。
東拼西湊的錢加在一起也就夠一次看病抓藥。
幸而房東還發了一點善心，緩了兩個月的房租。
在給母親買藥之後，家里就越發難過了。
重病的母親需要營養，下面的弟弟們也得吃飯。
原身想著再去賣報紙，結果被父親拒絕了，他說家里沒人會怕母親再一次想不開。
兩個弟弟還什麼都不懂，就算留在家里也攔不住母親，她讀過私塾會認得幾個字也能勸一下。
原身就听了父親的話留在了家里，由此家里的重擔全都壓在父親身上。
他時常早出晚歸，很多時候回來也是匆匆給她帶些做飯的吃食就又趕著時間離開了。
她家吃的算不得有多營養，但總比不吃強太多。
原身也很懂事，總是吃上兩口就把自己的那份給了弟弟們。
母親雖然患了病，但腦子不遲鈍，她知道現在父親出去養家很辛苦也擔心他在外吃不上飯，就總是嘴里說著留一點給父親。
那段時間，一家人的臉上都瘦得凹進去了，父親也不在家里發火爆脾氣，他每次回來收拾一下就直接睡了。
到第二日又接著拿著他那些剃頭工具早起出門干活，就這樣維持了七年。
母親還是沒留住就那麼去了，父親也好似一下子老了十歲，腰也垂了下來。
這些年家里為了治病救母欠下一屁股饑荒，給他們租住的房東老婆也看他們一家不順眼。
房費也只有他們家最難給但即便是如此房東一家也只是奚落幾句從未把他們趕走。
母親死了後，還沒等打發下葬，債主就紛紛找上門來。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人家有的是理還人多勢眾，都是底層生活的人也不會和你講道理。
不給錢揍一頓都是輕的，帶著人把家里都要搬空。
一家最值錢的就屬父親那些剃頭工具，也被人拿走了。
即便是都搬空也不夠還債，但那些人也不會就這樣停手，他們放出話來要三日內讓湊夠錢。
父親被逼無奈只好應下，等人都走了家里連睡覺的床都沒了。
他們租的房子是帶家具的，那些其實並不是他家的是房東留給租客們的，這一下搬空了房東一家也來找他們要。
為了抓緊湊錢盡快還了，有人告訴父親要是把女兒抵押到青樓做“清倌人”四年就可以拿到40塊大洋，而且青樓里也不全是賣身的，也有只賣藝不賣身的。說先把女兒抵押過去拿到這筆錢就能還了欠債讓家里條件緩過來妻子也能下葬，等到四年期一過那就是自由身了，到時候從青樓接回來嫁人也不影響。
父親也從沒有去過青樓，他不知道內幕，以為這樣子做真的會不影響。
他听人說進里頭能吃飽飯，還會有人教授才藝，就很放心的同意了。
這件事原身也听父親說過，也是父親把她拉著親手送到里面的，他們還互相約定四年以後會過來接她，讓她不要想太多家里的事只進去過好日子就行。
原身也以為這沒有什麼，直到進去才知道一旦踏入想出來就太難了，里面的人根本不會讓她和外界聯系。
進去的時候，她剛滿十三歲。青樓里買下她的是一個叫花想容的女人，人們總叫她花媽媽。
也是她在進來的那一刻給她重新取了一個名字，由來起源于民間流傳的故事。
這里面的人進來都有名字，後面也都會被老鴇改名上玉蝶，從此互相稱呼就變了。
花媽媽還算有點兒良心，看她身子沒發育完全就沒有讓她干什麼事。
然而進來訓練是少不了的，除了才藝她們還會定期養護自己。
用的養護法子都是外面百姓們難得可見的好東西，當然這些東西用來補身子在原身看來還很浪費，留著換來吃食又能養活多少百姓？！
在青樓里不賣身的日子也不好過，教習她的那些老師們從不把她當人看，更多時候會向老鴇一樣把她看做商品。
不合格的商品是需要返工重做的，老鴇可不會多付一分錢，她們也不想教第二次，所以每次學習都很難。
身體受傷是在所難免，要是沒點長進還會被老鴇責罰。
不讓吃飯是輕的，還把她當粗使丫鬟用，叫她去伺候那些頭牌和恩客亂掉的房間。
這里面，等級制度十分嚴明，老鴇最大其次就是每個月的頭牌，要是混的最差是可以隨意欺壓的。
所以只要踏出那一步的女人，都拼了命的爭頭牌，當了頭牌可以說是過上了錦衣玉食的生活，就連不想服務的恩客都能打發出去。
而同等地位的下層女人就沒這個好命了。
原身從不羨慕那些女人過得生活，從她進來就一直在計算著出去的倒計時。
這四年，她都是數著日子過的，在樓里也沒有特地去和哪一位交成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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