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來他和這位老人家也沒有過多長時間的相處,掏出衣兜里母親的照片。
手指輕摸著照片上的稜角,他低沉的說了一句,“媽,我帶你來看外公了……”
言罷,便流下眼淚。
橙橙拍了兩下男人的肩膀,白立行抱緊了她,埋在她的肩膀處痛哭起來。
男人不是不傷心,只是未到傷心處。真到了傷心時候,他也會有脆弱的那一刻。
在京都緩了一段時間,橙橙陪著他逛了京都的每一處風景。
宛若是陪他走過母親曾走過的每一處,雖然尋不到任何母親的足跡,但也能讓他聊勝于無。
再後來,白立行變賣了外公留給他的所有,拿著這筆錢回了岐山縣。
在他這里,京都雖大但卻是個傷心地。
他寧願回到這里,回到岐山縣,這是他的開始,也將會是他的歸宿。
……
鐘家父母在不質疑橙橙一家的選擇再到後面理解他們的選擇,用了七年時間。
告別了大都市,回到了岐山縣這個小縣城。
重新在這里建一所房子,生活下來。
從頭開始,對他們而言是全新的,也是快樂的。
因為他們沒有錯過兩個外孫的成長,也在這里收獲了果實。
體會到了自耕自種的快樂。
在這里的每一天都是新鮮的,鐘父還學會了唱山歌,經常在家里開演唱會,時不時的唱兩嗓子。
……
在91年,橙橙家來了一個陌生的年輕小伙。
在她開門之後,這位小伙稱自己是這間房子原主人的孫子。
因為爺爺去世,他從爺爺的筆記里知道了這個位置。想著來這里找一找會不會真的有這麼一處地方。
沒想到一切都很順利,但也因為之前很多年的建築都已經被摧毀,爺爺筆記中的記憶描述的故鄉也隨之變淡。
事實上在來這里之前,他就已經找過兩處相似的地點。
但進村里之後,再看筆記中描述的細節又會有些不一樣。
找到這個村子時,他本來是不抱希望的,但看到和筆記中如出一轍描述的山崖邊靠著的老樹。
他就知道他來對了。
橙橙把小伙迎了進來,女兒白雪給他倒了杯水。
喝了水的小伙明顯最初的拘束放松了,開始說起了故事。
原來他的爺爺是位老紅軍,年輕時因為故鄉里關于他克人的謠言盛行,村子里也沒有和他一起玩的小伙伴。所以在年輕的他眼里故鄉是他想逃離的。
後面跟著當了兵,在外槍林彈雨四處漂泊的日子,又叫他的內心想起了故鄉種種。隨著年紀增長,對故鄉的思念也在增長,因為年輕時受的傷太過嚴重。他不能長時間移動,左腿更是因為做了很多手術導致無法行走最後截肢。
就是因為這些原因,他無法回到這里。到最後也沒能真正的回來這里。這也是他在看了爺爺的筆記後,想要為他實現的。他想把爺爺骨灰埋葬在故鄉這里。
他來到這里並不是想要這所房子的所有權。他只是想實現這麼一個願望。
給爺爺找一塊棲息地安葬他。
對他的這個願望,橙橙一家和大隊長商量了一下。
為他選了一處更合適的位置,也在村里只不過那位置在山中間。
在那里也可以看到全村的風貌,還幽靜自然。村里去世的人都葬在那處,他爺爺也不會孤獨。
小伙仔細想了想,也同意了。總歸是回了爺爺的故鄉,葬在哪兒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實現了爺爺一直以來心底的願望。
定下了下葬的日子,小伙便在橙橙家暫住了起來。
通過了解,橙橙知道這名小伙叫鄭維,是一名學電子的大學生。
他和學會計的大兒子白陽很快混熟,還親切的互稱兄弟。
讓白陽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竟然引狼入室。
叫這家伙把自己妹妹撬走了。
成為了自己的妹夫。
而在找到幸福的白雪眼里,媽媽和爸爸買下這套房子時,她和鄭維冥冥之中便有了緣分。
在91年鄭維來家這一年,命運的齒輪開始了轉動。
將他們的緣分綁到了一起。
……
十年之後
橙橙和白立行來到了奔五大關。
而家里的兩位老人依舊康在。
到這個年紀的他們,也到了該抱孫子外孫的時候。
女兒這邊,早就和鄭維結為夫妻,並且已經有了一個可愛的外孫。
兩個人在外拼搏,家里的外孫都是交給保姆帶的。
每年會回來看望他們兩次,生活富足還不用他們操心。
兒子這邊就不一樣了。
已經奔三的兒子,忙著事業忽視了感情。
到這個年紀都還沒有找到對象。
鐘家父母總是和橙橙白立行念叨,他這個兒子什麼時候才能成家?!
而被念叨煩了的他們,也不禁煩起了兒子。
催著這小子趕快結婚,可他總說不急。
轉頭又忙起了事業。
是家里一個最難搞的娃。
……
兩人金婚這年時,家里的孫子孫女都已經長大成人。
家里人一起過來甜水大隊慶祝這有紀念意義的一天。
橙橙和白立行吃完這頓飯,也打算把年輕時樹下埋下的盒子挖開,都想互相看看那時候對方寫了什麼。
再打開來看的之前橙橙沒有想過自己會被這被這件小事感動到,懷著好奇打開里面是一封信。
最讓她觸動的是那句話,“過了多少年我還會這麼說,你是我全部的愛。”
他真的一直奉行這句話,在這段漫長的歲月里是他在她的身旁執手同行,他們相融以沫過了大半輩子,他包容她愛護她沒有減少一分一毫。
一如從前那樣,結婚五十年以來,感情這塊試金石不斷錘煉升華變得更加堅固,難能可貴的愛情也叫家里的孩子羨慕不已。
回憶著往昔知青時的過往,橙橙和白立行來到知青院駐足停留,這里本來應該被拆了重建的,是白立行做主買下來,這些年也在不斷完善這里的房子,還原度還是很高的。
也成為了岐山縣度過那段崢嶸歲月的所有知青們共同回憶。
……
你是我眼中的眸中星,亦是我的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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