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雲軒根本沒有拒絕的機會。
第二天一大早就被欒母從床上拉起來，穿上西裝打好領帶，前往秦氏集團。
和公司的團隊見面後，其他人專門負責項目對接，而和秦縴溝通這個最重要的任務就落在欒雲軒身上了。
欒雲軒愁眉苦臉的。
上次他對秦縴說了那些話，現在又來腆著臉找秦縴合作，也不知道秦縴會不會故意刁難他。
欒雲軒忐忑不安的走進了秦氏集團。
剛剛進入公司大廳，入目的便是來來往往十分忙碌的員工。
人們各自忙著，電話聲和議論聲不絕于耳，還有人帶著客戶正在拿著圖冊看房型。
“你就是欒先生吧，請你單獨跟我來，小趙，你安排和其他人進行對接。”
忽而這時，一道清脆的女聲響起。
米林安排著，做出個邀請的動作，“欒先生，請跟我來，總裁辦公室在樓上。”
欒雲軒緊張的咽了一口口水，點點頭，跟了上去。
在電梯里，欒雲軒只覺得度日如年。
盯著電梯一層層上去，他忍不住從米林這里打探消息，“這次只有我和你們老板單獨見面嗎？”
米林臉上依舊帶著職業化的微笑。
“是的。”
“你是秦縴的助理嗎？你們老板有沒有在你面前提起過我？”欒雲軒腦門出了汗。
米林見他這樣忐忑不安的樣子，不禁失笑。
“欒先生，我們老板又不吃人，有什麼害怕的？她最近很忙，有許多事情要處理，沒有提起過你。”
這下，欒雲軒更別扭了。
不提起他，是因為他這個人太無趣了，還是因為他太不重要了，所以被忽視了？
上次在莊園時發生的事情，秦縴說了那麼多惡毒的話。
他直到現在還耿耿于懷，她居然完全不放在心上！
這個女人究竟是怎麼回事？
欒雲軒臉色一陣青一陣紫，顯得有些猙獰。
叮咚！
電梯緩緩打開。
米林再次做出個邀請的動作。
“我們老板就在走廊最盡頭的那個房間，您過去就好，我們老板已經在里面等著您了。”
欒雲軒又緊張起來。
可還不等他說話，剛剛走出電梯，身後的電梯門就關上了，再也沒有回頭的機會。
欒雲軒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走。
他站在門口深吸一口氣，心里暗暗為自己打氣。
父親說過，這次的合作對公司來說非常重要。
如果能夠成功，以後廠子那邊讓出的二分利，僅僅一年的收入，就抵得上公司那邊半年的收入。
也就是說，他們全家不用干什麼，就能白白坐收欒氏集團半年的收入。
這些錢，別說他虧損三千萬了，就算虧損三個億家里也能支撐的起來。
若不是他親眼見過計劃書，里面有對每年的財務狀況最詳細的預估，他根本意識不到秦家的生意做的究竟有多大。
所以，這次只能成功，不能失敗。
雖說再次見到秦縴，放低姿態談合作有些丟臉，但只能這樣。
緩緩推門而入。
入目的赫然是一副美麗的畫卷。
秦縴背靠著寫字樓那干淨的玻璃。
玻璃窗外是湛藍的天空和悠閑飄過的朵朵白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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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穿著休閑服飾，頭發高高盤起，露出一截白皙如玉的脖頸，美得像是一幅畫卷。
只是這一眼，就令欒雲軒只覺得心跳加快了幾分。
秦縴听到聲音，抬頭看他一眼，又繼續敲擊著鍵盤。
“你是代表你們欒家來找我談合作的吧，進來。”
她的聲音平靜，沒有絲毫波瀾。
仿佛他們之間是第一次見面似的。
意識到這一點，欒雲軒心中有些不悅。
他下意識的整了整衣襟，將胸前領帶扶正，大步走了過去，坐在秦縴對面的凳子上。
“對于廠房那邊，我沒什麼要求，但是你們得注意，我需要收殘疾人員工，希望你們把主要精力放在基礎建設上，在那些公共設施方面，絕對要做到面面俱到，可能有些員工得坐輪椅，那麼必須得安排出一條方便他們通行的路來。”
說著這話，秦縴將合同上不合理的地方標注了出來，再把郵件反饋了過去。
自始至終，她沒有再抬頭看欒雲軒第二眼。
半晌也沒有得到欒雲軒的回復，秦縴也沒有在意，繼續查閱著文件。
總算，欒雲軒忍不住說，“既然我們是來談合作的，是合作關系，你用這種態度對我是不是有些不合適？”
秦縴手里的動作一頓。總算抬頭。
“你看過我們合作的相關文件了嗎？做過功課了嗎？你不知道我是你的甲方嗎？你知道甲方乙方的區別嗎？”
怎麼欒家派了這麼個智障過來和她交接？
這麼一通逼問，欒雲軒有些招架不住。
他咬了咬牙。“對不起。”
秦縴實在懶得計較，她手里堆積了兩百多份郵件還沒有看，廠子這邊的事實在無暇分心。
“還有什麼問題，直接問。”
欒雲軒總算表現出了相對的專業性。
秦縴對廠子接下來的規劃，廠子的發展前景……
他本以為秦縴會故意刁難，但整個溝通過程非常順利。
似乎秦縴很希望他們能盡快完成廠子的建設。
和聰明人對話，這大概是欒雲軒感到最愜意的一個小時了。
“這個要求前期的投入可能會，而且成本太高，可能會影響到後續的收益。”
“沒事，需要多少錢，直接從賬上拿就行。”
“還有這樣的要求會不會影響效率？要不要加長員工的工作時間？”
“不用，影響就影響吧，賺錢也不急這一時。”
“居然還給員工配車，這是不是有點太奢侈了？”
“只是觀光車而已，成本不大，可以考慮，目前，這些工廠附近的食宿位置都有些偏遠，有觀光車會方便一些，不對，可以把這些觀光車換成公交車，如果是大風天或者大雨天，這種類型的觀光車可能會讓員工淋雨。”
欒雲軒震驚的瞪大了眼楮，“如果換乘公交車，那車子所帶來的損耗成本更大了。”
“需要多少錢，直接從賬上拿。”
“你真的完全不考慮成本問題嗎？”
“有考慮的必要？”
欒雲軒捂著胸口，差點吐血。
和秦縴交流這一個小時，他忽然感覺自己好窮啊。
秦縴財大氣粗的，什麼成本問題都可以，不用考慮，甚至不用擔心什麼時候工廠能回本。
“你給員工這麼多福利，會不會影響市場？”
“有問題嗎？工資水平的確在市場準許的範圍內。”
“既然這樣的話，員工食堂就不用顧太好的廚子了吧？”
“這怎麼行？吃不飽飯怎麼能干活？”
這麼一個小時，欒雲軒總算見證了什麼叫做世界的參差。
不過細細想來，秦縴似乎自始至終都在為他人考慮，這樣的商人簡直是千載難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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