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三爺怒道︰“把公司弄倒閉了,還有臉站出來說自己能行,你還真好意思。”
秦六爺冷笑一聲,“你那破公司當初打官司的時候,還是在我們事務所打的,我怎麼記得當時你們公司的盈利只持續了兩個月,之後一直虧損,你還時不時的從公司抽錢出去,導致公司內部大量虧空,就這經營能力,也有臉站出來在這里大放厥詞?”
一時間,秦龍臉色一陣青一陣紫。
對上其他人,他還能厚著臉皮懟一懟。
可是面對秦六爺,他是實在沒話說。
當時公司出事,多虧秦六爺的律師事務所幫忙打官司,才能讓他抽身,沒有面臨巨額賠償。
秦六爺可是知道他底細的。
“我也是被冤枉的。”
忽然,秦海爆出一聲怒吼。
眾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詫異的盯著他。
秦海此時臉頰憋的漲紅,身子微微顫抖,顯然是情緒太過激動導致的。
“挪用公款什麼的,那都是別人誣陷我的,整個公司的人為了保住老板和公司,把這個罪名全都貼在我身上了,讓我做了替罪羊,導致我家破人亡,好了,知道真相了,你們說夠了嗎?”
場中一片死寂。
在場的也都是做過老板的,心里很清楚,這種事情很容易發生。
秦六爺眉頭緊皺起來。
“你們公司這個案子並沒有在我名下的任何律師事務所里備案,怎麼回事?”
如果能來他們事務所交給他調查,肯定不會讓秦海遭
受這無妄之災。
秦海苦澀地笑了笑。
“事情發生後,我就被直接送進了監獄,我讓我的妻子幫忙聯系你們,但是他不相信我,直接向我起訴了離婚,我是真的求救無門,公司那些人也知道我是秦家的人,和你們廷輝律師事務所有關系,所以特意找了其他事務所解決這件事,從頭到尾,我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他們給我找的律師只是個混子。”
秦龍卻嗤笑一聲。
“別把你說的多麼委屈,空口白話的就說自己受了委屈,白白坐了幾年牢,誰信啊?”
其他人都面面相覷,不發表意見。
秦海攥緊拳頭,龐大的身體顫抖的更厲害了。
“我倒是想求助,可是你們……”
他也不是不想求助,但這些人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
從入獄到定罪,再然後直接送進監獄,整個過程他無法和外界接觸。
妻子還帶著孩子遠走他鄉,根本不願和他聯系,說找人求助,給他翻案了。
好不容易在里面煎熬了幾年。
出來之後,他第一時間想要翻案。
于是,他厚著臉皮來求助秦家這些人。
可沒想到,秦家人都像是見了洪水猛獸似的對待他。
他想要登門求救,卻被保安直接趕了出來,依舊不給他說話的機會。
這次能夠進入老宅來參加家宴,也是他用服務生的身份偷偷摸摸潛入。
他對秦家還是抱有希望的。
听說秦家換了個家主,還是個年輕的小姑娘,應該有些同理
心能夠理解他的痛苦,把他從深淵中拽一把。
這已經是他最後一次賭上性命做的事了。
若是失敗了,他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這次被冤枉入獄,令他家破人亡,徹底沒有了生活下去的希望。
這股火氣憋了很久,總算在這一刻爆發了。
他是真的冤枉,也是真的委屈啊!
最後的希望都在秦縴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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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願意相信他,還能好心拽他一把,以後他這條命都是她的。
深吸一口氣,秦海朝秦縴強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對不起,這次我主動想要申請去國外,是因為我老婆帶著孩子逃了出去,我想要去見見我孩子。”
“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話,我們可以簽合同,我自己只是爛命一條,身上有多少錢都無所謂,也沒有老婆孩子要養,對秦家的錢不在乎,只是想要能離我孩子近一點,希望你能給我這個機會。”
剛才的一通發作,已經讓他將自己最難堪的一面展露出來。
現在,真心懇求秦縴能給這個機會,而不是用道德綁架她。
五爺和秦六爺幾人走了過來。
秦縴看了他們一眼,轉而對秦海說︰“我們單獨談談。”
秦海胸中燃起了希望。
秦縴願意幫助他?
秦五爺湊到秦縴身邊,壓低了聲音,“秦龍這個人是真的不靠譜,以後絕對不會動用。”
秦縴點點頭。
就憑他今日說秦暉的不是這一點,她日後也絕對不會重用這人。
盡管有些小插曲,今日
這場晚宴十分順利。
秦家這些人都各自熟識,還談成了幾筆合作。
入夜後,有些人公司有事,當晚離開。
還有大部分人決定留下來住在老宅。
這可是以前從不會發生的事。
秦家眾人都將老宅看作封建老舊的地方,一個個視之為洪水猛獸,恨不得剛吃完飯就拔腿離開。
而現在,秦家這些年輕人還會聚在一起打麻將,看電影,玩游戲,倒令氣氛輕松了許多。
秦縴和幾位叔叔在一起商議了一下,決定先調查秦海口中所說究竟是真是假。
這已經是六,七年前的事了。
那個公司已經注銷。
當年在公司的工作人員也都散落到全國各地,那個老板也出國了。
就算秦縴動用了裴景山那邊的人,也只能勉強查出那位老板在五年前就帶著全家人移民到了海外。
秦六爺那邊也是消息靈通的,很快又找來了當年那個老板拜托的律師事務所,還調取了當時的資料。
最終,查出來果然如同秦海所說。
他是被冤枉的。
公司老板為了包養小三,私自挪用了公款,把這個罪名強行按在了秦海身上。
看著這些資料,秦五爺長長嘆了一口氣。
“六七年前,雖說我們秦家當時很低調,但好歹也是房地產行業的龍頭企業,在商業圈內有著不小的影響力,沒想到竟然會有人算計到我們的人身上來。”
秦六爺倒是搖了搖頭。
“這個秦海是咱們的遠房親戚,在家族血脈中
也是相當邊緣的人物,雖然和我們有點血脈關系,但根本不受重視,有人算計他也是他倒霉。”
“是啊,要不是今天把這筆賬重新翻了出來,他身上的髒水到現在都還洗不清。”
“我查了一下這人的資料,感覺他人品不錯,小縴要用他嗎?”
秦縴若有所思的把玩著手中的酒杯,嘴角忽然勾起一抹笑容。
“用。”
秦海昨天晚上就回家了。
說是回家,他去的地方,不過只是個簡陋的出租屋。
這出租屋是十六人間,里面放著兩排上下鋪。
曾經的他雖然不是什麼大富大貴之人,但也買了車和房,老婆孩子熱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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