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種邪神,一看就是歪門邪道,我的劍上有佛門的香灰,闢邪除穢,果然你們見光死!”
趙海河沉聲道。
沈月陶一听就明白了,她抿著唇,默默盯著趙海河的背影。
她剛剛以為他死定了,準備用眼神送他一程。
沒想到這個人居然想到了拿錢買下古剎頭爐香灰的招數。
你別說,你還真別說。
這招的確會有用。
天下古剎成百上千,有的只是新建充數,有的卻已經傳承千百年,千百年香火不斷,說明其真的有佛性。
趙海河買下來的頭爐香灰中,肯定有真正凝聚了佛性與虔誠願力的香灰。
四面雕像這種邪神,面對佛性這種純正的神力,只有被碾壓的份。
有錢,還真的可以買命。
四面雕像的四張臉同時變得嚴肅起來。
那張美人臉轉到了正前方,溫婉秀美的容貌煞氣突現。
原本嬌柔婉轉的聲音仿佛浸入了冰水:
“一點點小聰明罷了,你以為那一點佛性能護你到幾時?”
“阮森、查漢、梅嫂,準備四人合一!”
美人臉話音一落,另外三張臉異口同聲道:
“明白!”
沈月陶警惕地捏起拳頭,腳下展開馬步。
四面雕像怒極攻心,這下要來真的了。
趙海河不明所以,但也不敢大意。
嚓——!
神龕上的四面雕像忽然炸開,原本就光線昏暗的堂屋仿佛被墨汁包裹了起來。
異樣的惡臭彌漫在整個荒宅之中,沈月陶與趙海河都忍不住捏住了鼻子。
一道混合了男女老幼的奇異聲音響起:
“那小子,我當你只是一個亂入的老鼠,不想你竟然真的能傷到我。”
“今天我原本只想吃掉那個女孩子,現在麼,你們就一起進我的肚子吧!”
非男非女的聲音消失了,惡臭的氣味比剛才更濃。
沈月陶忽然覺得腳底往下一陷,一種踩屎感令她心頭警鈴大作:
不好,四面雕像打算把他們陷入泥沼之中活活悶死!
沈月陶眉頭微皺,此刻顧不上借這邪神之手干掉趙海河的事了。
這個四面雕像的實力不能過于輕視,她必須與之正面一戰。
沈月陶拿出四張符紙,咬破中指,點上指尖血,隨後灑向四方:
“臨、兵、斗、者、皆、陣、列、前、行!”
“誅邪!”
四下里忽然亮起四個光源,彼此發出金色絲線相互連接,隨後割斷了整個黑暗空間。
半空中有野獸一般的嚎叫:
“這不可能!”
“你這麼年輕,怎麼會有這種本事?”
趙海河剛剛身體失去平衡跌坐在泥沼中,只覺得我命休矣。
沒想到沈月陶一聲斷喝之後,屁股下面重新變成了實地。
他連忙擦著冷汗爬了起來。
一股惡臭撲鼻而來,他低頭看去,發現自己身上沾了許多臭氣燻天的沼泥,剛才那一擦汗,他的臉上也沾了點泥巴。
趙海河差點把早飯都給吐出來。
他心底後悔不迭,這趟跟隨沈月陶夜闖荒宅,簡直得不償失。
這個鐵石心腸的女人不僅沒有對他多出一分好感,剛才甚至還打算對他見死不救。
他這麼久以來的熱烈追求,全部都錯付了!
趙海河這邊暗自懊惱,沈月陶則凝視著半空中翻滾的黑色煙霧。
野獸一樣的嚎叫聲逐漸隱去,那不男不女的聲音再度響起:
“中華道門青黃不接,什麼時候出現了你這樣的後起之秀,你到底是誰?”
沈月陶有些無語。
這四面邪神都打算把她吞吃入腹,結果到現在才想起來問她是誰。
“李琦找你們撒嬌的時候,沒提過我的名字?”
“給我記好了,貧道名叫沈月陶!”
黑煙忽然濃縮起來,最後化作一個霧氣蒙蒙的人形影子落在地上,影影綽綽中,似乎是一個少年的模樣。
“沈月陶?從未听聞!”
不男不女的聲音忽然發狠:
“你或許是有著很厲害的師門,但你今天既然到了我的地盤,就別想活著離開。”
沈月陶微微一笑:
“鹿死誰手還未可知,行了,時間不早,快點見真章吧!”
話音一落,沈月陶腳下一踏,像炮彈一般沖向那黑影。
趙海河只覺得眼前一花,沈月陶與那個黑霧繚繞的少年已經撞在了一起。
轟然一聲悶響,沖擊波以這二人為中心散開,堂屋的門窗于瞬間碎裂,炸了趙海河一頭一臉的碎玻璃。
“……!”趙海河顧不上抱怨,整個人貼著牆往堂屋外走。
眼下既輪不到他當主力,更輪不上他英雄救美,沈月陶武力值遠高于他,他現在最該做的就是保住性命。
一聲淒厲的哀嚎響起,一個黑影被沈月陶一腳踹出了堂屋大門,重重砸在院里的硬質地上,碎石迸裂四濺。
趙海河腳步立刻一頓。
沈月陶已然從他肩膀旁邊快速掠過,來到了院子里。
天上此刻懸掛著一輪孤月,銀白色月光灑落在小院里,照在那黑影人的臉上。
籠罩著那人頭部的黑霧此刻已經散開,露出了清晰的五官。
趙海河不由地一怔:
“是你? 你不是已經先跑了嗎?”
地上那人沒有理他,只拿怨毒的眼神看向沈月陶。
沈月陶垂眸淺笑,輕聲開口:
“果然有點意思……”
一直守護著李琦的四面雕像,四張臉合體之後,竟然呈現的是李琦的臉!
她緩緩走向黑影人身邊,半蹲下來:
“讓我來猜一猜,你們跟李琦,是玩的靈魂容器這種把戲?”
邪神沒有實體, 卻想自由行走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