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佑身邊卷起了小型風暴，發絲飛揚，精致的唇緊緊抿著，黑亮的眼楮里滿是蠢蠢欲動的戰意。
沈月陶忘了嗑瓜子。
這種撲面而來的窒息感，讓她確實感受到了等級壓制。
郭佑竟然這麼強!
她喘了口氣，又去看令久。
這一看她的下巴又差點掉下來。
令久周身出現一片艷麗的紅光，但這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的臉!
沈月陶愣愣抬起手，無聲地指向令久，轉過頭去看黃姨。
黃姨美麗而圓潤的臉蛋上掛滿了姨母笑:
“瞧瞧令久這張臉，哎喲，我可以吃下三碗白米飯。”
沈月陶無語地把臉轉回去。
擂台上，令久的五官發生了變化，若說原先令久的臉是一塊璞玉，那麼現在他的五官就像分別被打磨過，突然精致了十倍。
紅發青年只是站在那不動，都像是一幅賞心悅目的畫。
令久的眼楮原本是閉著的，忽然他抬起頭，睜開眼，露出一雙赤紅色的眼眸。
郭佑笑了起來:
“來吧，速戰速決!”
兩個人同時向對方沖去，沈月陶只覺眼前兩股能量猛烈對撞，緊接著一股沖擊波從擂台上炸向四面八方。
沈月陶一驚，連忙氣沉丹田，準備硬扛。
黃姨的手輕輕拉住沈月陶，那迎面而來的風暴竟從她們身邊繞了過去。
老魏四平八穩地坐在椅子上，頭上的地中海發型動都沒動一下。
……都是能人啊。
沈月陶驚魂初定。
擂台上兩個人已經對戰了十來個回合，動作快的只能看見殘影，空氣中不斷傳來音爆聲。
這樣的速度，只怕用最快的沖鋒槍也攔不住他們。
“閨女，不用羨慕，用不了多久，你也能跟他們一樣。”
黃姨笑吟吟地開口，一雙眼楮緊盯著擂台上的兩個人。
沈月陶向往地看向郭佑和令久，她也可以擁有這樣的戰斗力?
大腦中的物理常識與眼前的現實則在展開激烈辯論。
理性告訴她:正常人體的載荷根本承受不住這樣的速度，手臂橫截面的平均應力是無法想象的，韌帶早就碎了……
眼楮告訴她:至少眼前這兩人他們就可以!
算了……她又忘了郭佑與令久本身也就不是普通人。
可是，她自己是個普通人啊。
沈月陶眼里剛剛燃起的斗志又慢慢熄滅。
她真的能跟他們一樣?
黃姨轉過頭看向沈月陶，語重心長:
“閨女，如果到現在你還以為自己只是個普通人，那你之前的苦頭就白挨了。”
沈月陶一愣，她還沒反應過來，擂台上令久猛然揮出一劍，赤紅色的光芒如同金烏撲向郭佑，郭佑卻不讓不避，忽然張嘴一吸。
那一團風馳電掣的紅光竟被郭佑張嘴吃進了肚子!
“嗝∼∼”他還打了個響亮的飽嗝。
令久搖頭一笑，將劍收回:
“到此為止。”
郭佑摸著肚子，愁眉苦臉地跳下擂台:
“這一下真夠嗆，令久你又進階了。”
令久提著劍慢慢走了過來:
“什麼都吃只會害了你。”
這一番交手在沈月陶眼里十分激烈，但郭佑與令久額頭上連一滴汗都沒有，只不過郭佑不停揉著肚子，令久甚至連呼吸都是穩定的。
沈月陶一臉憧憬地看著他們，眼底閃過一絲躍躍欲試。
令久的臉又變回那看似普通又不普通的模樣，他回應了沈月陶的視線，向她伸出一只手:
“月陶，讓我試一試你現在處于哪一個階段。”
沈月陶懵懵懂懂地拉住令久的手。
隨後那只手猛地一拉一甩，沈月陶轉眼間人已在半空中。
這個、這個辣手摧花的男人!
她忍不住尖叫一聲，本能地在半空中尋找可以著力的支點。
身體仿佛感受到了她的驚慌，下落的速度變慢了。
不，不對，是物體運動的速度在她眼中變慢了。
沈月陶不斷調整身體角度，眼看可以平穩落地，一道身影忽然出現在下方。
令久將執劍的右手背在背後，左手猛地向上出拳。
沈月陶:我♀!
她迅速踢出一腳，在令久的拳頭上一點，身體向後旋轉了一圈才落地。
“漂亮”郭佑坐在地上不停拍手。
老魏不自覺站了起來:
“可以呀，小月陶，你竟然能接住令久一只手，了不起，有潛力!”
沈月陶呆站原地，緩緩眨了眨眼，不知道老魏是不是在夸她。
黃姨但笑不語，微微點了點頭。
令久站直身體，拿出紙巾擦了擦手，微笑著走過來:
“速度五十，反應能力五十，力量三十。”
他伸手揉了揉沈月陶的頭發:
“相當好的資質，從今天開始，我和郭佑輪流訓練你的戰斗能力。”
沈月陶看著令久的笑容，差點又走神，她晃了晃腦袋:
“你們是要當我的武術教練?”
令久微微歪頭:
“差不多吧，只不過我們要教你的，還有一擊必殺的能力。”
沈月陶張了張嘴:
“那，學費怎麼算啊?”
郭佑和令久聞言不由地一愣，他們還沒說話，黃姨輕嘆一聲搖搖頭:
“你這孩子，真是啥時候都要把賬算清楚。”
沈月陶對著手指低頭，經歷了前世的磨難，她實在是不習慣外人對自己這麼好。
能夠明碼標價的東西，至少是她知道如何去交換的東西。
不論是令久與郭佑的保護，又或是黃姨與老魏的照顧，都讓她覺得不知該如何接受。
她越是感受到他們的善意，內心就越擔心自己會不會辜負他們的好意。
郭佑沉吟片刻，又露出一貫的八顆牙:
“學費可以說是沒有，也可以說非常昂貴。”
令久點點頭，低沉的嗓音溫柔響起:
“我們要的學費，是在戰場上毫無保留的信任，可以把後背交給對方的默契。”
戰場……?
沈月陶陷入了沉默。
環城路999號的這些人，似乎現在就已經預見到了什麼。
他們希望將她培養為合格的戰士，他們希望她可以跟他們一同對敵作戰。
他們是知道八年後的末世降臨?
還是其他的什麼，連她也不知道的劫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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