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天氣,雖不是寒風刺骨,到了夜間也是寒風瑟瑟。
眾位皇室女眷歇息的側殿,打著地鋪,因為住在一起的人數不少,門窗還大開。
她們吃不好也睡不好,身體硬扛著。
眾人在皇宮內,為皇上守靈,吃住條件不好。
加上包皇後故意指使人刁難,在這樣雙重的情況下,皇室女眷們能過得好才是怪事情。
守靈哭靈只過了三天的時間,二公主就起了寒癥,還咳嗽不停。
接著是文王家的婆媳幾人開始發燒、流鼻涕,咳嗽。
她們感冒身體無力,還要強撐著去前殿跪哭,身體越發的虛弱。
哪怕是不懂醫的外行也知道,這一場喪事下來,這幾人不死也得脫一層皮。
“快請太醫。”二公主和文王妃指使宮人。
宮人們前去不久歸來,答“太醫全被關起來了,只有一個太醫在皇後身邊。”
“怎麼辦呀?”二公主的聲音帶著哭音。
“阿燦,你去讓齊王想辦法為娘請太醫。”二公主將希望放在女兒身上。
這些女眷還能休息二個時辰,再去前殿守靈哭靈半個時辰。
齊王妃為孝媳,同齊王一起,每一個時辰一次輪換守一個時辰。
齊王妃小小年紀,三天下來,面容憔悴,還好沒生病倒下。
她輕聲道“母親,王爺也生了病,沒有太醫。”
“好難受。”二公主不停呻吟。
文王妃婆媳因為從封地長途跋涉匆匆趕回來奔喪,身體疲憊虛弱。
她們得了風寒後,情況比二公主更加嚴重。
賢王妃、周王妃、長公主很是擔憂,自己和兒媳們同生病的這些人住在一起,也會染上風寒。
可過了兩天,三人感覺到奇怪,她們一點沒有感冒的跡象。
她們心中雖是有猜測,“是不是婉兒給我們服的藥,有防病的作用?”
在嘴上一點口風也不露。
文王妃吸著鼻涕說幾次,“怎麼你們都沒生病,只有我們和二公主病了?”
她口氣十分不滿意,好像她們生病,其他人不生病,是感冒偏了心。
孟婉兒道“病和死,都由不得自己。”
“哪有你這樣說話的?”文王妃氣得倒仰,她訓斥,“你是晚輩,這樣說話為失禮。”
“要是本夫人有這樣的兒媳,早叫兒子給休了。”文王妃沖賢王妃嚷道。
賢王妃伸手拉著孟婉兒維護“她不止是本夫人的長兒媳,本夫人還拿她當女兒給寵壞了。”
有一隊宮人前來送茶水和大餅。
每人面前放了一個食盒。
打開後,在場的人看了自己的食盒,里面放著一塊干餅,一壺水。
“唉。”二公主長嘆著氣,她叫人倒了一杯水她喝。
孟婉兒背著人,往水壺里加了藥粉,轉身過來,給賢王妃倒了半杯,“母妃喝水。”
“好。”賢王妃一口喝了水。
孟婉兒又為長公主府和周王府的女眷倒了水。
她們一句話不說,端著杯子喝光了水。
孟婉兒才坐下來,什麼也不用。
文王妃鄙視地道“用一杯水做人情,也夠摳。”
二公主見有人比自己還摳,來了精神,說長論短,“文韋的媳婦這樣摳太過了。”
“實在沒見過這樣摳的人。”文王妃一臉的鄙夷之色。
長公主道“本宮願意接受這份好意,還感激不盡。”
周王妃也道“本夫人也感激不盡,外人休得多嘴。”
她看著文王妃沒好氣地道“弟妹,你管好自己才是正事,你別出了宮也辦喪事,讓我們受累。”
“你你你……”文王妃氣得連說三個你字,下面的話她不敢說。
周王比文王年長,還是宗長。
周王妃是宗長婦。
因此,文王妃和二公主在周王妃面前低半頭。
二公主和文王妃是庶房,在面對長公主和賢王妃是嫡女和嫡媳,也要低一個頭。
嫡庶有別,官職有差,文王妃和二公主並不敢公開同另三人叫板。
二公主和文王妃看出來了,周王妃和長公主同賢王妃走得近,于是她倆便結了盟。
二公主咳了幾聲,陰陽怪氣地道“當時我長子還看上被退親的一人,可本宮看不上眼。”
她的眼楮斜向孟婉兒,左嘴角向上歪著。
文王妃見母親在當面打人臉,忙上前解釋,“那人是我們伯父家的親戚。”
孟婉兒笑著點頭,她接受了齊王妃的好意。
要不看在齊王妃,還有二公主的長子何景樺的份上,孟婉兒立刻會讓二公主變成啞巴。
當然,孟婉兒的寬容是有限度,她也不能確定,自己什麼時候就對二公主下了毒。
賢王妃哪听不出二公主的話針對孟婉兒。
她叫著二公主的封號,道“真陽,說來你家最有眼光的人,還得數你的長子。”
“你……”二公主臉漲得通紅,憋著氣。
她能當眾否定自己的長子沒眼光嗎?
不能!
于是,她就得默認,他長子有眼光,看上的人優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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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子看上的人,她看不上,說明她眼光短淺。
周王妃不敢笑,臉上帶著濃濃的嘲諷。
她吧唧了一下嘴,道“阿樺一向是個有眼光的人,能看上的女子自然是萬里挑一。”
她看似在表揚二公主的長子,實際在夸贊孟婉兒。
長公主感慨,“優秀的女子才是得百家求,誰得了誰家有福。”
她很遺憾,自己家就無福氣娶到孟婉兒為兒媳婦。
賢王妃揚頭,一臉得意的表情,“說來還是我兒最有福。”
孟婉兒低頭抿嘴輕笑。
人說三個女子一台戲,這皇家的女眷們在一起,更是像在唱一出大戲。
她們在一處,一個比一個精,說話一個比一個滴水不漏。
孟婉兒的母妃又是前朝的公主,比起大將軍府的兒女們,說話更是戳人心肝,還讓人無法反駁。
二公主和文王妃在三人面前落了下風,哪會甘心。
文王妃在封地做土皇後作威作福,回京被壓了一頭,自然不會罷休。
到了又守靈哭靈時,文王妃提前到了前殿,上前先討好包皇後,送了一盒精美的首飾,“此是送給娘娘的禮物,天下唯一款式。”
“嗯,還可以。”包皇後借著二喜的手看了一眼,盒子里的金釵瓖嵌寶石樣式新穎。
文王妃見包皇後收下了首飾,開始向她告狀,“賢王妃在眾人面前稱自己是有眼光的人,才能看得上自己的長兒媳孟氏,她的言下之意是在損您呀,娘娘。”
包皇後一張臉黑了下來。
太子妃一听在說孟氏,趕緊補上一句來落井下石,“這是在損娘娘,當年是您讓太子不娶孟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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