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皇朝疆域足足億里，據說哪怕元嬰修士想要穿梭其中至少也得需要十幾年才能橫渡，
其中治下有18省，每省36郡府，每府又有81城，今天正是大唐三年一次科考的日子。
這是大唐針對世俗凡人的一種選拔人才制度，雖然凡人不能修行可是卻也有不少有才能的人，
大唐按照秀才，舉人，進士三個級別劃分科舉的等級，其中秀才一年一考，考中秀才每月可以得到一斗米作為俸祿，
一斗米有十斤，足夠一個普通人吃飽飯了，而秀才之上的舉人就可以做官了，並且舉人做官是從城級以下的縣令開始，
若是做得好還有管理一城的機會，再往上的進士則是需要有修為的人才能參加了，畢竟進士是需要進京述職，凡人壽元有限，可能還沒趕路到京都就老死了。
也就是說凡人的極限在舉人，但是即便這樣對于其他地方來說這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
因為在大唐凡人不再是螻蟻而是可以成為和修士一樣的管理者。
今日正是科舉的日子，建業城是大唐治下的一座不起眼的小城，但是即便是小城也有足足一千多人參加科舉考試，
對于沒有靈根的凡人來說科舉已經是最好的出路，此時一座青磚房里一個身穿有些老舊秀才衫的中年人正在出神，
當他毛筆上一滴墨水滴落在寫了一半的文章上時他才反應過來，暗道一聲壞了！
有了墨痕這考卷就廢了，雖然還有好幾張白紙但是中年人一時有無法再提筆的感覺，
中年人叫做王陽，這是他第五次參加科考，每次寫的文章其實大同小異，但是他卻總是覺得自己沒有抓住重點，
倒不是王陽沒有才能，只是每次進了考場他就面色慘白腦袋一片空白，縱然腦海中有千般話語到了試卷上卻都成了咬文嚼字的酸臭文章。
如今第五次還是這樣，他已經從一個朝氣蓬勃的青蔥少年變成了一個郁郁不得志的邋遢中年，
此時他看著桌子上的試卷愣了一盞茶的功夫忽然灑脫一笑道:“或許是時候放棄了，科舉終究是妄想！”
如此說著他放下毛筆好似已經放棄了，可是他心中卻非常不甘心，眼看還有時間深吸一口氣道:“反正是最後一次，我再寫一篇好了！”
如此想著他腦海里出現無數畫面，就好像曾經他游歷過很多地方一般，可是他知道自己從來都沒離開過建業城，
呼！這次的試卷是論民生，他提筆腦中立刻有了想法，寫下一行字，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這字寫出來王陽自己都愣了一下，漂亮！筆走龍蛇，每一個字都蘊含有特殊的韻味，就算是王陽自己都愣了一下，
不過也只是略略停頓下一刻他就開始了書寫，洋洋灑灑的寫了一頁紙，看著面前的文章王陽覺得自己這輩子所有的才華都在這了。
哪怕是他自己看著眼前的試卷都不由的想要喊一聲精妙，不由心中對中舉又有些期待起來，
很快就到了交卷的時候，出了考場王陽拜別了幾個好友一路往家里走，越走他越覺得今年的文章寫得好。
在路過一個小攤位的時候，他用僅有的三文錢換了一兩兌水的酒還有一盤子炸豆子。
酒的滋味不好喝，炸豆子也只是撒了一把鹽還做的 咸，可是卻成了下等人眼中的美味，
幾杯酒下了肚子一時悲從心起，王陽原本還算殷實的家境如今已經家徒四壁，全靠著他老母親養蠶織布賺一點錢生活。
今天是他第5次參加科舉，科舉每三年一次，這就是15年，這個時間幾乎佔了凡人四分之一的人生了，
接連的失敗讓他也已經不抱什麼希望了，但是今天的文章確實是好，
這麼想著本來抑郁的心情忽然好了起來，這時候一只烏鴉落在桌子上歪著腦袋看了看眼前的王陽。
王陽看著眼前的烏鴉只感覺有些熟悉，下意識的挑起桌子上的一枚豆粒扔給烏鴉，
烏鴉很靈活的一伸脖子接住豆粒然後仰頭吞下，但是隨後口中就發出一聲古怪的叫聲，
好似在控訴這豆子難吃，王陽則是滿不在意的假期一枚豆子放進嘴里。
隨後他就眉頭皺了皺，今天的豆子似乎確實比往常難吃一些，
不過王陽卻沒有太在意，見這烏鴉不害怕自己當即在桌子上倒了一點酒水，
笑呵呵道“鴉兄，你也喝一杯。”
烏鴉低頭在桌子上啄了幾口酒水，仰頭咽下隨後好似遇到了這世界上最難喝的東西一般，
在桌子上直跳腳嘴里呱呱的叫個不停，王陽嚇了一跳趕緊倒了一杯茶遞過去，
烏鴉張嘴喝了一口這才感覺好多了，然後坐在王陽肩膀上眯眼楮好似睡著了。
王陽不緊不慢的喝完了杯子里的酒水，臉上微微有些發紅，
不知道是因為今天想開了一些事情，還是因為今天酒里邊摻的水少了點，
他走路的時候有些微微的搖晃，到了自己家那有些破落的小院，王陽心里想著等有了錢非得學著陳員外蓋上幾間磚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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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娶個媳婦，再娶一房小妾•••嘿嘿，如此笑著王陽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
房間里一個老婦人看到王陽如此，立刻哀嘆道“孽障，孽障呀•••真是孽障！”
每次王陽考完都要去喝酒，一開始還是和好友，後來沒了好友都是自己獨飲，
因為屢次不中，就算是王陽的母親也越來越沒有信心，只是每次看著自己兒子在案前苦讀她又于心不忍，
于是這樣挨了一年又一年，但是老婦人知道自己老了，再這樣下去遲早自己有走的那天。
每次想到這里她都哀嘆連連，王陽看著眼前的母親嘿嘿傻笑幾聲，
自顧自的爬到床上昏睡過去，睡夢中王陽隱約听到了織布機發出的咯吱、咯吱響聲，
這種熟悉的聲音是他每天入睡都要听到的催眠曲，王陽嘴里嘟囔一句娘，等兒子中了一定帶你享福！
聲音說的清晰無比，可是說完這句話他眉頭皺了皺，好似覺得這句話有什麼問題。
然而王陽沒想到，他母親是沒辦法看到他高中了，
次日清晨王陽的院子里傳來一聲哀嚎娘呀，娘呀•••你怎麼了，你醒醒，我的娘•••
聲音傳出很遠，左鄰右舍听到聲音，一個個過來查看發現王陽的母親死在了織機上，
多年的積勞成疾終于奪走了這個老婦人的性命，一時間眾人評頭論足，王陽連連對著眾人作揖請大家幫幫忙安葬自己母親。
畢竟是鄰居，且這王陽還是一個秀才，故而大家七手八腳的幫忙，
但是王陽家里貧寒，加上他是一個死讀書的人，此時連買一口棺材的錢都拿不出來，
最後還是賣了織布機換了一口薄皮棺材，勉強給老母親下了葬。
如此一來本來清貧的家里更加一貧如洗，王陽看著空蕩蕩的茅屋在嘆息幾聲以後終于提筆，打算托自己的同窗幫忙找個活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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