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雲琛平靜的看著站在車前的喬笙,一身淡藍色的連衣裙,配合珍珠鏈子,將她襯托的仿佛是從海底走出來觀賞人間的仙子。
這身搭配實在好看。
跟他預想的差不多。
唯獨,眼楮紅了些,臉蛋兒也憔悴了不少。
“怎麼了?”他從容的打開車窗。
喬笙趕緊小跑過來,兩個小手好像在抓救命稻草似的,緊緊握著玻璃,手指甲都捏得泛了白。
“鄢總,求您救救我!”
她蹙著眉頭,泫然欲泣、楚楚可憐的模樣,令鄢雲琛心里忽然一震。
有種暗藏已久的欲望如波濤洶涌的大海一般,滌蕩著理智。
幾乎就要捏著那兩瓣柔軟的紅唇吻下去,他抑制住了眼底差點浮現的渴望,溫柔又體貼的問︰“出了什麼事?”
喬笙把前因後果簡單講了一遍,抹著眼淚,聲線顫抖。
鄢雲琛就這樣靜靜地盯著她看,眸中幽深一片。
瞧瞧這可憐的小東西,讓人忍不住想要抱進懷里,好好呵護。
哭了一夜的眼楮又紅又腫,憔悴的紅血絲爬上那兩彎絕美動人的清泉,不但減少她半分美麗,卻更令她有種觸目驚心的美。
“三千萬,是一大筆錢,我、我知道我可能還不起,但是……但是請您幫幫我舅舅好嗎?我們一定想盡辦法還給您!”
她滿眼熱淚,含著赤誠和期待,望向鄢雲琛。
這是她唯一的指望了……
他沉思片刻,冷白而縴長的手指輕輕搭在薄唇上,有些遲疑的說︰“可是我的私人賬戶里,暫時沒有這麼多錢,我前兩天剛拿出去買基金了。”
好像被澆了一盆冷水一般,她垂下眼楮,一直緊抓車門的手也在這一刻,忽然松了。
喬笙抿了下嘴唇,半晌之後,試圖做最後努力︰“鄢總,求您了……我們把房子車子,所有能賣的都賣了,才不過三四百萬……”
“啪嗒”“啪嗒”……
眼淚顆顆,逐漸如斷線。
鄢雲琛眸色一軟︰“我又沒說不借給你……”
仿佛從濃雲中忽然穿透到大地的陽光,那一道金線,瞬間點燃了喬笙已經灰暗的心。
“真的?”美眸中還懸著一顆淚,晶瑩剔透,卻滿是驚喜。
鄢雲琛指腹不自覺的撫上那紅潤滑嫩的臉龐,那顆淚精準無比的落在他的手指上。滾燙而熱烈,仿佛立刻灼出一個洞,而後,它迅速冷卻,無數道又癢又麻的神經性像觸手一般極快伸進他體內……
他點點頭,眼神逐漸變得曖昧。
可驚喜過頭的喬笙並未察覺。
“太好了,謝謝您!您是我們家的大恩人!我一定會盡快還您錢的!”
鄢雲琛唇角微勾︰“盡快?”
喬笙窘迫的低下頭,小聲說︰“我、我是說,我盡快……可能時間會拖得長些,但是、但是請您相信我,我不會賴賬的!”
他不置可否的微微挑起一邊眉。
她有些慌了。
“對了,我們去律師樓簽字吧!”
鄢雲琛這才抬眼看了看她,眸中極快略過一抹復雜。
“律師樓?”
“是!我簽字,肯定不會賴賬的!”
沉吟片刻,他再次抬起眼皮看著她,唇角微勾︰“我相信你不會賴賬的。”
喬笙欣然一笑,兩個小梨渦里蕩著淡淡的輕松。
“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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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答應著,小跑到另一邊,不假思索的打開車門,喘著粗氣把安全帶扎上,可下一刻,鄢雲琛的臉卻忽然湊到了眼前。
她下意識的全身一抖。
她忽然察覺到,他看她的眼神,算不上清白。
微微調整了一下坐姿,她試圖躲開他逐漸熾熱的視線。
她的大腦里,無數奇怪又零散的想法交織又破滅,像是中毒的電腦,一下子空白。
大腦急需重啟!
“今天這件衣服不錯,很合適……”他目露欣賞,再度從頭到腳打量喬笙。
這句莫名其妙的話,瞬間讓喬笙高度緊張起來。
她低頭局促的看著自己有點皺巴巴的衣服,只覺得車內的溫度在慢騰騰的上升,仿佛進入了桑拿房一般,蒸得臉蛋兒滾燙。
好像明白。
又像霧里看花一樣。
就算沒見過,也該听過,一些名聲不好的交易……
鄢總,他是這樣的人嗎?
她低著頭,甚至連瞄他一眼的勇氣都沒有。好像一只正被估價的羔羊,她只能束手無策的等著宰割。
“這條珍珠項鏈,你戴的真好看。”
他的手指觸感微涼,似乎有意無意,略過她鎖骨。
她盡量不動聲色的躲開,眼楮一直盯著腳下。
燥熱。車里如此燥熱。
喬笙只覺得嘴唇很干,她下意識咬去干掉的嘴皮,一個淡淡的牙齒印立刻在下唇上浮現。
她哪里知道,鄢雲琛此刻的視線,像被突然點燃的火苗,呼啦一聲,燒著了……
“現在、現在就去嗎?您、您是不是還有事情?”
他的輕笑很邪魅。
“對,現在就去。”
他已經等不及了。
什麼事情?哪來的事情?那都是他為了出現在她視線里時不那麼突兀的理由!
他籌謀了這麼久的事情,終于要在今天撥雲見日。
鄢雲琛忽然有些激動。
“這樣不好,還是我先回去收拾一下……”總算察覺到危險的喬笙,在掰車門的時候,只听 噠一聲——
車子鎖上了……
她轉頭,勉強保持著鎮定。
“沒關系,先去律師樓吧。”他也不說破什麼,就這麼故意吊著她,看她不安、看她局促、看她心緒不寧……
他愛極了她的楚楚可憐。
他知道要她甘願不容易,她不是個貪圖富貴金錢的女孩子。
之所以沒有一開始就說出他的心意,就是怕嚇到她。
可他真的忍不了,他很迫切,想要快一點擁有她。
“我舅舅還在醫院……”她說著,忽然掉下眼淚。
“怕什麼?”他自信滿滿的盯著她,手指光明正大的將她的碎發纏到耳後,“別怕,不會有事的。”
喬笙在那時忽然就意識到,鄢雲琛不是她想象的那麼表面。
可當她終于意識到,他是個善于偽裝,工于心計的人,早就設下了陷阱……
一切都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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