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慕漁沒想到梁主管會直接把手機拿給湯臨淵。
她頓了一下才答︰“湯哥日理萬機，我也是怕打擾到你的工作，所以才會找梁主管來問問。”
“有什麼要緊事嗎？”
“是這樣的湯哥，今天中午的湯我已經做好了，您看我給您送到哪里比較合適？”
她連敬語都用上了。
電話那頭男人的嗓音十分平穩︰“我一會過去。”
“好的湯哥，等你哦湯哥，再見湯哥！”
從昨天客氣疏離的‘湯先生’，到今天一連串的‘湯哥’，不難想象出她昨夜是經歷了怎樣的糾結。
湯臨淵低笑一聲，眸光轉暖，他宣布會議結束，拿起手機就出了會議室。
江銘與林秘書自然是跟著走了，梁主管也想走，被那十二位區域總裁拉住。
“梁主管，剛才給湯先生打電話的到底是何方神聖？”
“是啊，湯先生好溫柔啊，我都多久沒見過他在會議中笑了？”
“何止啊，我還從來沒見過他在工作中處理私事！梁主管，電話那邊到底是誰啊？跟湯先生是什麼關系啊？”
梁主管微微一笑︰“一個對湯先生來說很重要的人，至于是什麼關系，我想大家應該等湯先生自己宣布。”
听這語氣，打電話的人，有可能是未來的湯夫人？
十二個總裁對視一眼，若有所思——如果自己能從梁主管那里套出未來湯夫人的信息，他們就能快別人一步，在湯夫人那里露臉了！
姜慕漁結束電話後，臉上還有些發燙。
她多久沒有用這麼諂媚的語氣跟人說話了？
“姜姐姐，還有湯嗎？我阿婆想喝湯。”
昨天給家里阿婆來買湯的半大孩子又來了，這次他把阿婆也帶來了。
張阿婆說著一口吳儂軟語，說話像唱歌似的，姜慕漁在江城讀書的時候，有兩個室友就是吳語區的，能听懂一些，她連猜帶蒙才大致理解張阿婆的意思。
大致就是，張阿婆這段時間胃口很差，連喝口水都覺得肚子脹脹的，昨天喝了他孫子帶回去的湯，到晚上的時候她肚子就不脹了，有了饑餓感，主動吃了這麼多天來第一口米飯，睡了一個好覺。
“你的湯好著咧！”張阿婆豎起大拇指，“我要喝你的湯，天天都要喝！”
姜慕漁給她把了個脈，發現她還是有脹氣的癥狀，所以還是得先排氣。
白蘿卜湯和山楂湯都有排氣消脹，化解積食的功效，今天姜慕漁沒有煮蘿卜湯，詢問過張阿婆後，她便現做了個快手湯，做好了叮囑張阿婆的孫子︰
“你們在家的時候可以多給她喝些湯水，山楂湯，炒麥芽湯都可以，桂花茶，薄荷茶，大麥茶這些輪著喝，不容易膩。”
“我才不喝他們的，一點味道都沒有。我就要喝你煮的，姜小姐，以後我天天都來！誰不讓我來我打誰——哇，好俊的男娃娃！小四，快叫你三姐過來！”張阿婆激動地指著門口。
姜慕漁跟著看出去，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她快步迎出去︰“湯哥您來了！”
湯臨淵嗯了一聲，進店就徑直去了老位子，順手將外套脫下。
姜慕漁下意識去接，湯臨淵的手往前一伸，那外套便到了他特助江銘的手上。
她干笑一聲掩飾自己的尷尬︰“那湯哥，我現在就給您上湯？”
“有飯嗎？”
“有的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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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煩給我配一碗米飯。”
姜慕漁快速端了湯出來︰“湯哥您先吃著，我去炒兩個小菜給你配飯！”
“會不會太麻煩你了？”
“不麻煩不麻煩！”姜慕漁笑眯眯的，“能替湯哥您做點事是我的榮幸與福氣！”
女人說著便進了後廚，湯臨淵轉頭只看到一面古意滿滿的山水屏風。
他失笑一聲，慢慢喝起了湯，不遠處張阿婆緊盯著他的一舉一動，越盯越滿意。
注意到張阿婆的打量，他微微頷首當做回應。
“真有禮貌……小四，你三姐到了沒有？”張阿婆急死了，“這麼好相貌又有禮貌的男人可不能錯過了！你催催她！”
“說馬上就到了！”
姜慕漁炒好兩個菜出來時，湯臨淵對面多了個年輕女孩。
女孩粉面染紅，一臉嬌羞，欲言又止。
旁邊桌的張阿婆快速說了一串，她孫子小四幫她翻譯︰“湯先生，我阿婆問你有沒有結婚？有沒有對象？你看我三姐怎麼樣？”
姜慕漁把菜從托盤拿出放到桌上，轉身要去收拾的時候，听到湯臨淵的聲音︰“謝謝阿婆厚受，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那這姑娘上輩子肯定是積了大德才能被你喜歡。”
“不是她積德，是我祖上燒了高香，才能遇到她。”
姜慕漁回頭。
湯臨淵眼神溫柔，臉上流露出類似于回憶的神情。
他喜歡的那個人是誰？是那位白若安小姐嗎？
不管是不是，都說明一個事實，湯臨淵有喜歡的人了，而且應該是喜歡了很多年。
長得好看，家世好，周到有教養，還這麼長情，小說中的完美男人，原來現實中真的會有，真的太難得了。
湯臨淵用完餐就走了，臨走之前，鄭重其事地夸了姜慕漁的湯，還讓江銘付了錢並跟她交換了電話號碼。
接下來的一周，湯臨淵都會到‘一時一湯’用餐。
每天用餐之前，姜慕漁都會替他把脈，用餐之後，湯臨淵都會夸贊她的湯膳質量，並由衷地表示了感謝。
非常有分寸感，也非常客氣，相處起來很舒服。
寒露這天，姜慕漁做了蘿卜糕，免費送給來喝湯的客人。
她給湯臨淵也留了一份，然而整整一天，湯臨淵都沒有出現，她猶豫再三才發了微信詢問，但對方沒有回復，打給江銘，江銘也沒有接。
下午葉凌來吃飯的時候，顧易也跟著來了，從顧易的語氣來判斷，湯臨淵沒出什麼事。
沒出什麼事，但為什麼不到‘一時一湯’？為什麼連微信也不回復？
晚上十點，最後一碗湯賣完了。
姜慕漁收拾完店面，猶豫了下，還是把湯臨淵的那鍋湯裝進了保溫瓶。
慶雲街離住處隔了兩條街，平時這個時候，街上還很多人，今天寒露，天氣轉涼還下了雨，街上只有寥寥幾人，姜慕漁一手拿著保溫瓶一手撐傘，快速地穿過兩條街道。
在她快要拐進樓棟門時，她身後突然躥出來一道黑影，黑影徑直向她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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