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湯臨淵身邊的林秘書嗎?
那麼林秘書嘴里的老板,必是湯臨淵了。
葉凌站起來,換上笑容︰“林秘書你怎麼來了?湯哥也來了?”
“是的葉小姐,老板就在街口,他暈機,吃不進別的東西,但一會他還有個很要緊的會議要開,我在街口听說這里開了家湯膳館,就試著找過來了。”林秘書望向姜幕漁,“姜小姐,方便你現煮一碗湯給我們老板嗎?他狀態不是很好。”
姜慕漁笑容可親︰“當然可以。你剛才說湯哥他暈機?”
“是的姜小姐,老板他暈機,而且已經超過十六小時沒有進食。”
“我明白了,那你等一等,我煮個快手湯……葉凌,你收拾一下桌面。”
姜慕漁鑽進後廚,很快找齊了食材。
她要做的是花椒瘦肉湯,這個湯用不了多少時間,所以姜慕漁才說這是快手湯。
起鍋,盛在白瓷碗中,再放上匙羹,姜慕漁用托盤端出去。
湯臨淵已經來了。
他穿著一身淺色正裝,板板正正地背對著後廚坐著。
姜慕漁看著他的身姿,莫名想到了青松,想到青松,就不可避免地想起他的外套,他外套上清冽的冷松味,以及他的擁抱。
她迅速將這些東西趕出腦海,將湯端過去︰“花椒有一定的鎮靜作用,可以緩解暈車暈機引起的胃部不適,考慮到你已經空腹十六個小時,我加了瘦肉進去,但這不能替代正餐,湯先生還是得正常進食。”
“好。”
他的聲音听進來沒有往日那般有力量,姜慕漁余光瞥到,他的臉色很蒼白,隱隱透著一絲病態。
在她自己反應過來之前,她已經抓住湯臨淵的手把起了脈,問起了癥︰“近日胸口會發悶嗎?”
湯臨淵低頭。
她的手小小的,又軟又白地搭在他的手腕上。
“胸口發悶,但不明顯。”他一邊說,一邊下意識攏了下外套。
姜慕漁注意到了,秀眉皺了皺︰“你還畏寒……失眠多久了?”
湯臨淵頓了頓︰“我睡眠挺好。”
姜慕漁也不戳穿他,又閉眼感受了一下他的脈象才收回手︰“你胸悶,暈機,畏寒還失眠,這是你勞累過度之後身體給出的示警,湯先生,你應當暫停工作,給身體和大腦休整的機會,不然容易猝死。”
林秘書立即表示一會的會議由她代為出席,湯臨淵搖頭︰“不急在這一兩個小時。”
“可是那些人都不是好惹的,您——”
“林秘書,你可以下班了。”
林秘書看向姜慕漁,猶豫地張了張嘴,最終還是選擇離開。
湯臨淵望向葉凌︰“葉小姐,我肚子很空,你可以幫我弄點能下肚的東西嗎?剩飯,或是一塊面包。”
湯膳館里連一顆米都沒有。
葉凌看了姜慕漁一眼,見她臉色尚好,咬咬牙去幫湯臨淵找吃的了。
湯臨淵端起湯慢慢喝了一口。
花椒的味道刺激著味蕾,它順著食道通往胃部,半碗湯還沒喝到,他身子都微微發熱了,他呼出一口氣,很快把湯喝完。
姜慕漁主動接過空碗︰“你緩一下,我再去盛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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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湯臨淵從公文包里拿出一張薄薄的紙,這才抬眼看姜慕漁︰“姜小姐,方便說一下這張支票是什麼意思嗎?”
是姜慕漁給的那張十萬元支票。
她以為對方當下沒什麼表示,是默認收下了,現在都過去差不多一個月了他才問……是他反射弧太長,還是今天才發現的支票?
姜慕漁露出笑容︰“湯先生救了我,我感激不盡,也不知道怎麼報答,但您替我請律師的費用我得承擔。”
“所以這是律師費。”
“是的湯先生。”
“可胡律師是業界最貴的律師,他的出場費最少也要五十萬。”
“五十萬?”姜慕漁啞了一下。
“姜小姐要是不信可以打听一下,等打听清楚了,我們再來談你應該付給胡律師多少代理費。”湯臨淵把支票推過去,“麻煩再添一碗,謝謝。”
公事公辦,客氣周到。
姜慕漁突然臉上發燙。
對方好像對她沒別的意思,是她防備過度,又小人之心了。
她趕緊端了空碗進後廚,再出來時,葉凌已經從不遠處的西餐廳拿了個套餐回來。
有葉凌招待,姜慕漁便索性去收拾後廚。
不一會,葉凌便端著空碗進來了︰“他走了,你別躲了。”
姜慕漁笑笑︰“什麼躲不躲的?我听不懂你在說什麼。”
“我跟你誰跟誰啊?你別跟我裝。”葉凌挑起她下巴質問,“你跟湯哥到底什麼情況?你們睡了?”
姜慕漁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著︰“什麼亂七八糟的!我跟湯臨淵什麼關系都沒有!”
“沒有關系那你躲什麼?”
“沒有躲,我在收拾,難道你不想下班嗎?”
“你就是躲了。我看你還心虛、膽怯了……你為什麼對一個剛剛認識沒多久的人心虛?我明白了,你對湯哥有感覺。”
姜慕漁頓了頓,好笑道︰“你有這時間猜這些沒用的東西,不如幫我想想怎麼讓湯膳館在最短的時間內站穩腳跟。”
“湯膳館我投了大半的身家進去,你也投了錢的,我們得想辦法把它經營好,發財先不想,但至少能養活我和你,不然就要回老家了,凌凌,我不想這個樣子回去。”
葉凌這會跟她不在一個頻率,她也去洗碗,一邊洗一邊說︰
“你听我說啊小漁,湯哥是大家族出來的,很有規矩的,也很潔身自愛,顧易說了他從來沒有談過戀愛,他跟顧易根本就不是一類人,所以如果你對他有感覺,你不妨試下,不要因為陸昀一個渣男,就拒絕湯哥這樣的極品啊!”
姜慕漁無奈了。
“大家族,規矩多,在婚姻上肯定追求門當戶對,先不說我跟著湯臨淵不會有什麼正經的名份,最主要的是湯臨淵對我沒有那種心思。”
回想起他公事公辦的樣子,姜慕漁笑了一下,“凌凌,我有自知之明。”
“你哪有自知之明?你要是有就該知道自己有多優秀了!”
“可我們的優秀,對湯家而言什麼都不是。”
葉凌沉默。
她其實也明白,自己在顧家那里,什麼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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