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力俱樂部的豪華包房里，朱文卓略盡地主之誼，安排的十分妥當。
宋皎月和楊韻幀都是小麥霸，拿著麥克風就不撒手，李睿一邊听著美女唱歌，一邊和午虎朱文卓陳克廉喝酒聊天。
朱文卓非常熱情，先扯了一通有的沒的，才透露出本意來。
敢情他知道星瑞是海州文交所的大股東，才主動相邀。
這兩年藝術品證券化搞的全國獨一份兒，他想促成寶力拍賣和文交所的合作。
李睿笑道︰“朱總，星瑞雖然是文交所的大股東，但我們說了不算，星瑞只負責資金和技術，具體的管理和運營都是文交所那邊在做，如果你有合作的想法，我可以幫你引薦。我想文交所那邊還是會給我幾分薄面的。”
朱文卓忙道︰“那可太好了。前些年全國各地一大堆文交所，大部分都是濫竽充數，就海州最正規最嚴格，各方面都做出了榜樣。我听說當初上面要全面取締藝術品證券化商品，去海州文交所調研了一圈之後，把全國其他地方都關了，獨獨留下海州，這說明什麼？說明在星瑞的領導下，海州文交所交出了一份漂亮的答卷，是受到國家和人民認可的！我們寶力也是合法合規的大企業，兩家要是能合作，肯定能互利雙贏！”
李睿對這事的興趣不咸不淡，他當年投資文交所其實是為了做nft，但隨著形勢的變化，尤其是陳青蓮成立了rcb公司，類似的業務都可以轉移到朝島去割全世界的韭菜，文交所這一塊也就沒那麼大的重要性了。
就算和寶力合作，文交所每年賺的那幾百上千萬也入不了李睿的眼，所以他也就隨便支吾了幾聲。
正好宋皎月吵著要和李睿對唱，李睿把陳克廉往朱文卓面前一推，拿起麥克風陪小美女對唱去了。
唱了一首《你最珍貴》之後，兩人坐下來繼續選歌，宋皎月低聲道︰“朱哥要是求你什麼事，不用抹不開面子，不想答應就別理他，沒關系的！”
“他不是你朋友嗎？”李睿問。
宋皎月撇撇嘴︰“你才是我朋友，他……還不算。”
“你們這個圈子，還真無情，都是當面一套，背後一套。”李睿笑道。
宋皎月一臉苦惱的道︰“是啊，我最不喜歡跟他們打交道了。還是跟你一起好玩，要不我以後就常住海州吧，天天去找你玩。”
李睿嚇了一跳︰“我……我工作繁忙，恐怕沒那麼多時間陪你玩。”
“切，你不陪我，有的是人陪我。”宋皎月一臉不爽。
玩了將近兩個小時，已是午夜，宋皎月打了個哈欠，李睿便提議今天到此為止。
朱文卓熱情相送，下樓的時候，恰好看到一大群穿著艷麗年輕貌美的女孩成排站立，正等著客人的挑選。
宋皎月低聲問︰“李睿，我們女孩要是不來，你們是不是也會叫四個女孩陪酒啊？”
陶園園立刻道︰“不會的。”
“你這麼信任李睿？”宋皎月訝道。
陶園園認真的道︰“他們絕對不會叫四個女孩陪酒，他們至少叫八個！一人兩個，左邊一個，右邊一個！”
李睿哭笑不得，心想好你個陶園園，你就這樣說你孩子的爸爸是不是？今晚我如果不理你，請問閣下如何應對？
告辭了朱文卓，宋皎月馬上就精神起來，興沖沖的問午虎道︰“虎哥，你之前不是說寶力這邊有個深夜烤串嗎，咱們去吃夜宵吧。”
午虎道︰“那可是個髒攤兒，連個店面都沒有，所有人都得露天吃串。夏天還湊合，現在這麼冷的天，你確定？”
“我就喜歡吃地攤兒！我要去！”宋皎月興奮的不行。
李睿听說過寶力髒攤兒烤串。
髒攤兒老板姓李，顧客都叫他寶力老李。
寶力俱樂部的消費，一晚上想要玩的痛快，總得大幾萬，而老李的烤串髒攤兒，敞開肚皮吃，也就百八十塊，偏偏他們有著共同的顧客群體。
據說夏天最熱鬧的時候，老李髒攤兒旁邊的豪車數量不比寶力俱樂部的停車場少，很多去寶力俱樂部消費的有錢人，往往都會順路跑過去擼上幾串，既能高消費，也能接地氣。
甚至有些明星也不顧形象，經常出現在老李的小攤兒，比如雙冰的小範就是老李的顧客，還被記者拍到過坐在路邊大口吃串的畫面。
老李也挺有個性，不管顧客是有錢人還是明星，不管是普通人還是當官的，全都一視同仁，不會因為你是小範就給你多加個凳子，也不會因為你是開法拉利來的，就能插隊先吃到串。
老李越是如此，有錢人反而趨之若鶩，大概平時被人哄慣了，需要有個不把他們當祖宗慣著的人和地方來體驗一下生活。
換個說法就是︰犯賤！
宋皎月從小錦衣玉食，最喜歡的就是體驗平民百姓的生活，堅決要去吃烤串。
大家拗不過她，只能一同前往。
燒烤攤離寶力大廈並不遠，車子拐個彎就到了，遠遠就能看到路邊蒸騰起來的白煙，這已經是午夜時分，攤位旁邊果然停著法拉利，奔馳，寶馬等各種豪車。
眾人乘坐的商務車在稍遠點的地方停下，宋皎月第一個蹦下車，拉緊羽絨服，快步往前跑。
午虎趕緊跟下去。
李睿遲疑了一下，先戴了個口罩，這才護著陶園園，也下車一同跟上。
到了近前，才發現中央一個也不知道烤了多少年的槽子里燃燒著火紅滾燙的木炭，上面一排肉串正烤的滴答冒油焦香撲鼻，白煙蒸騰之間，攤主老李叼著根紅梅，一邊給肉串撒料，一邊跟顧客侃大山。
看到這一幕人間煙火氣，李睿也不爭氣的吞了下口水。
有多少年沒大半夜跑到街頭吃這種髒攤兒了？
還記得前世的時候，虞秋月最喜歡這種街邊小攤兒，無論是臭豆腐還是烤香腸，無論是冰粉還是麻辣燙，無論是章魚小丸子還是烤冷面，都會讓虞秋月駐足不前，垂涎三尺，賴著不肯走，最後李睿只能掏錢買上一份兒，這才哄的虞秋月眉開眼笑，一邊品嘗一邊說全世界老公最好了！
“喂，你吃什麼？”李睿正恍惚著，宋皎月招呼了一聲，把他從回憶中喚醒。
前世的月光，今生的月光，此間的月亮，他鄉的月亮。
都在升騰的白煙里，化為無限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