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鬼實錄

章十二 老僧新塔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周小瑜 本章︰章十二 老僧新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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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殺戮鬼手持由靈能幻化出將近一米長短的太刀,只是如此太刀刀刃並無弧線彎曲走向,反倒是單刃直線,而刃尖處這直接45度角斜下直會于頂端。竟是仿照唐刀模樣。

    老和尚妖名道成寺鐘,乃是日本百鬼部眾當中名頭極盛的老妖,自然它的本命武器也就如同它的妖名一般,古聲古色的青銅大鐘時時于老妖體表若隱若現,而這種風雨不動安如山的防守架勢在殺戮鬼狂風驟雨般的強霸攻勢之下居然頗有游刃有余之意。

    看似處于上風的殺戮鬼情知如此高強度的攻擊手段切不可一二再再而三持續下去,它只是殺戮鬼,縱然鋒芒畢露終究也有靈能耗盡之時。他不是眼前如同枯木卻實則含蓄內斂的道成寺鐘,更不是當年輕看天下英雄的妖狐九尾。

    它只是殺戮鬼。

    古語有雲,作戰唯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殺戮鬼以殺戮刀柄之勇存世,自然而然也是靠著這一股強敵搏殺之意打出百鬼強殺機的赫赫凶名。只是新晉翹楚之輩的殺戮鬼在道成寺鐘這樣的老妖面前,卻是胸中含著一口惡氣卻拳拳打到空處、簡直就是作繭自縛。

    在百鬼部眾之間流傳著這樣一則傳聞,傳言說道成寺鐘如此大妖雖然能躋身百鬼大妖之一,不過此妖所依仗的不是聞名天下的戰斗力,而是靠著這一口萬物難破的青銅古鐘。于是道成寺鐘同樣有百鬼部眾中防御力最強之妖,單論此老妖防御能力便是上君九尾也忌憚于心。

    而殺戮鬼此時此刻選擇強攻則會導致自己越來越被動,它體內靈能正在慢慢耗盡、再這樣下去它可真就要被道成寺鐘體表的這口青銅鐘可活活耗死。

    這天下只有強攻匠人給活活打死的,還沒過哪位凶猛進攻卻被對手的防御反震之力給活活震死的。這要是傳出去,就算今夜殺戮鬼僥幸逃出生天,估計也會被外人給活活笑死。

    好像寫了這麼多,不管什麼結局,殺戮鬼都逃不過一個死字。

    哎呀,真是罪過吶。想不到正經這麼多字,被筆者一番調侃給徹底破滅啦。

    閑話少說回歸正題。

    道成寺鐘笑聲就像是黑夜當中的老梟呱呱刺耳尖利。只是這個時候殺戮鬼卻是突然扔棄仿制唐刀的太刀,雙手猛然伸向背後,雙掌十指居然全部扣進自己血肉當中,一時間居然是鮮血橫流的場面。

    道成寺鐘被殺戮鬼這般動作給弄得不知所雲,心道這廝該不會是被自己的超強防御力給完成腦震蕩吧?還是說這小子聰明自己下場,所以現在要自行了斷?

    當然上面兩句話都是筆者瞎說的。殺戮鬼乃心志堅毅之輩,而百鬼強殺機的名頭可不是平白無故叫出來的。就在道成寺鐘跟前,殺戮鬼終于將自己隱藏甚久的底牌全部祭出來。

    轟然一聲蒼啷劍鳴,隱約間有虎嘯龍吟虎視天下的雄霸之音。

    故此滿含萬千殺念的劍音居然讓道成寺鐘有

    種熟悉的感覺,即便過去數百年光陰歲月、此時此刻在道成寺鐘無限悠長的回憶歲月中居然有種忌憚害怕之意。這種感覺……真是很多年都沒有切身體會過啦。

    除去妖狐九尾之外,道成寺鐘還清楚記得這種危險感覺還是在百年前……面對那個人的時候。

    只見殺戮鬼雙手緩緩向上抬起來,而十指全部握緊某一物事。即便隔得太近,可是鮮血鑄就的紅芒終究太過耀眼,以至于道成寺鐘也完全看不真切。

    這時候殺戮鬼慢慢站定,眼神中只有無限殘虐暴殺之意,而全然沒有之前的平淡謙和。殺戮鬼雙手緊握著的正是從它自己身體里面扒出來一把劍刃通紅其上還隱約有血液流動的古樸長劍,細微處甚至能瞧見某些隱隱向遠處延伸的裂痕,此劍滿含殺意,而血腥意味甚至瞬間充斥著這間殘破古老的寺廟佛堂。

    道成寺鐘由衷的贊嘆說道︰“佛經中向來便有以身飼虎,或有佛者割肉飼鷹的故事。而此般以身飼劍,古法有之。如當年干將莫邪夫婦,以名鑄劍。便有舉世聞名的神劍強兵。現今具有有幸目睹此等奇觀,如此殺你老僧心有愧疚吶。”

    想不到此等殺招面前居然還有這般狂妄之言。

    只是殺戮鬼仿佛根本沒有听見道成寺鐘在說什麼,此刻在它的視線中整個世界都充斥著大紅的色調,真個世界都由鮮血與白骨組成。而伏尸百萬流血漂櫓形容也毫不夸張。

    慢慢握緊紅血古劍、殺戮鬼的雙臂開始發力,空氣中血腥味愈發濃厚,甚至讓人難以呼吸。有如實質的黏稠殺意從四面八方如同海浪颶風狂潮般洶涌而來,這種感覺就像是自己腦袋被人用勁摁進水里,眼前什麼都是模糊不清,而耳中听到的全部都是嗡嗡雜音,這種耳目盡失的被動處境正是殺戮鬼處心積慮想要達到的效果,這同樣也是道成寺鐘不願遇上的情況。

    殺戮鬼猛然前沖,鮮血鑄就的白骨長劍猛然從斜下里前刺,“先生自稱老僧,語言行事也終歸逃不出垂垂老矣的一個老字,這天下要的是精銳之人,可不是先生這等胸無大志而志願蠅營狗苟之徒。既然先生已老,何若不將你青銅鐘獻與我上君,先生自行歸老山林吧!”

    這話雖然說這麼長,可是意思相當簡單——別站著茅坑不拉屎。

    道成寺鐘躋身大妖之列數百年之久,以往百鬼部眾相見都是客客氣氣、恭恭敬敬。如殺戮鬼這般咄咄逼人姿態,雖然不是頭回遇上,可那些人早就死在他手下。道成寺鐘慢慢運轉靈能,青銅鐘猛然高漲甚至顯現出實體來,高約三丈的青銅鐘猛然壓過來,正欲將殺戮鬼一同鎮壓,“不過信口雌黃徒作小兒姿態,老僧如今便將你鎮壓。”

    如此中二感十足的台詞到底是怎麼鬧出來的?

    骨劍橫亙胸前,轟然間紅光大作。庭院間的青楓搖晃的愈加劇烈,以至于那四季常青都不曾落下的綠葉都紛紛搖曳隨風飄零,縱

    然有稍稍離得近的枝葉都被空氣中的無形強壓而扭曲的不成模樣,甚至化作齏粉隨風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殺戮鬼斬破青銅巨鐘幻化出來的虛影,偏偏破碎的泡影當中殺戮鬼距離道成寺鐘不過數步之遙,只是再往前殺進一步都是艱難萬分。這里的壓強與數步之外的世界的全然不同,這是道成寺鐘本身散發出來的靈壓,這里是它潛心修煉數十載甚至是將近百年的寺廟佛堂,這里就是它的主場,也是自成一脈的陣型。

    天時地利已全然在道成寺鐘身邊,這是殺戮鬼全然不為所懼,它以殺戮為生,自當為殺戮而死。它是天生的戰陣之士,它必須將手中的長劍刺進敵人的胸膛。正如抗美援朝中,用正義的子彈穿透敵人罪惡的胸膛。

    其中的道理是一模一樣的。

    當然現在根本就不是講什麼到底的時候,雙方交戰識聚瞬息萬變。無非就是對時機把握的適當與否,殺戮鬼一味猛攻強殺,而此刻道成寺鐘也一改之前龜縮防御的態勢。力主依靠與之性命交修的靈能武器青銅鐘來回掃蕩轟鳴,配合當世僅有的靈能修為、而將殺戮鬼打得連連後退。

    雙方酣戰半晌,此刻已然戰出佛堂。庭院中已然被無形氣勁切割的千瘡百孔千溝百壑。

    殺戮鬼早已左臂脫臼,它在青銅鐘的轟擊下艱難扛過九回,只是這每一回都會比前一回力度更勝一籌。于是九輪猛攻下來,殺戮鬼胸中氣血洶涌激蕩不休,嘴角鮮血已然淌至頷下。

    若非用完好的右臂駐劍而立,此刻躺在地上就是殺戮鬼本人。

    可惜道成寺鐘一度想要取殺戮鬼性命才肯罷休。殺戮鬼已然撐不過下一輪強殺,以前號稱百鬼強殺機的殺戮鬼,或許今日就要被道成寺鐘強殺在這座無名小山的無名古剎當中。

    狂風乍起之時,則是刀光乍現之際。

    只是這回倒地的不是殺戮鬼,而道成寺鐘被擊退會佛堂。堂前牌匾轟然落地,在殺戮鬼與道成寺鐘之間摔成粉碎。此時此刻,不過一步之遙的佛堂庭院之間,便已然成為全然不同的兩個世界。

    道成寺鐘雙目微眯,輕聲說道︰“鼠輩,安敢行此偷襲苟且之事?”

    在目之所不能及的某處黑影中傳來某人飄飄渺渺的聲音,“道成寺鐘,昔日百鬼部眾中的堂堂大妖、如今卻落得這副落魄模樣。真真丟了我百鬼部眾的臉面,至于鼠輩二字,晚輩雖不濟、也不敢當單。自然如數奉還,還請老先生如數收下。倒也不負先生龜縮百年的美名。”

    道成寺鐘猛然睜眼,望著那顆青楓數的背後陰影處,“原來是你。”

    一長相略顯怪異的矮小個頭慢慢走出來,而且它長著一張極為詭異的臉龐,皮膚隱隱與樹皮顏色相近。只是它說話的聲音卻是男生女音皆而有之,顯得極為怪異。

    道成寺鐘卻是慢慢冷笑起來︰“人面樹?”

    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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