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玉劍書終于忍不住喊出聲。
女帝的身影在接觸晶體的瞬間化為無數光點，被晶體迅速吸收。整個仙界開始震動，黑色晶體上方出現一道橫貫天地的裂縫——神界之門開啟了！
玉劍書握劍的手青筋暴起，卻強自壓抑著情緒。他知道武明月的選擇是對的，但這痛楚卻比當年劍心破碎還要劇烈。
"全軍听令！"他的聲音沙啞卻堅定，"入神界！"
衛莊第一個沖入裂縫，黑衣在混沌亂流中如一道黑色閃電。
幽蘭緊隨其後，寒月天劍在身前劃出銀色軌跡。
玉劍書深吸一口氣，帶領三萬修士踏入光芒。
穿越位面壁壘的痛苦遠超想象。幽蘭感覺全身每一寸肌膚都在被撕裂重組，混沌月瞳自動運轉到極致，才勉強護住心神。當刺目的光芒散去時，眼前的景象讓所有人為之震撼——
神界沒有天空，也沒有大地。眾人懸浮在一片虛無中，遠處漂浮著無數巨大的鎖鏈，每根鎖鏈上都束縛著一個發光的身影。更遠處，一個堪比星辰大小的黑色旋渦緩緩旋轉，散發出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那些是被囚禁的神族。"小月出現在幽蘭身旁，"祖魔以他們為養分，維持自身存在。"
幽蘭倒吸一口冷氣。那些可都是真正的神只啊！竟然被如此對待？
"小心！"衛莊突然厲喝。
只見數道黑影從四面八方襲來，速度快得不可思議。衛莊揮劍格擋，金鐵交鳴聲中，他被震退數十丈。來襲者現出身形——那是一群背生六翼、全身覆蓋黑色鎧甲的存在，手中兵器散發著恐怖的混沌波動。
"混沌神衛！"小月臉色大變，"他們發現我們了！"
戰斗瞬間爆發。混沌神衛每一個都擁有堪比真仙的實力，修真聯軍雖然精銳，卻依然處于下風。一個照面就有數百修士隕落，身體被混沌侵蝕，化為飛灰。
"結陣！"玉劍書大喝。
修士們迅速組成防御劍陣，勉強抵擋住第一波攻勢。衛莊和幽蘭背靠背作戰，一個劍走偏鋒，一個瞳術無雙，配合得天衣無縫。
"這些家伙比仙界的強太多了！"幽蘭喘著氣，右眼的混沌旋渦高速旋轉，尋找敵人弱點。
衛莊一劍斬斷一個神衛的頭顱，但那頭顱很快又長出新的身體︰"他們能無限重生！"
小月的聲音在混亂中傳來︰"必須破壞他們的核心！在胸口位置！"
玉劍書聞言，立即改變戰術。他雖無劍心，但劍技已達化境。只見他身形如幻，每一劍都精準刺入一個神衛的胸口，挑出一顆黑色晶體。被取出晶體的神衛立刻化為黑煙消散。
"學玉劍書的打法！"衛莊對幽蘭喊道。
幽蘭會意，混沌月瞳鎖定敵人核心，寒月天劍如臂使指。師徒三人形成三角戰陣，逐漸穩住局勢。
就在戰況膠著時，遠處突然傳來一聲震天動地的咆哮。所有混沌神衛同時停手，迅速撤退。眾人還來不及松口氣，就看到更恐怖的一幕——
那個巨大的黑色旋渦開始加速旋轉，無數鎖鏈繃直，被束縛的神族發出痛苦的哀嚎。他們的力量正被旋渦瘋狂抽取！
"不好！"小月臉色慘白，"祖魔要甦醒了！"
旋渦中心，一個模糊的人形漸漸清晰。那人形與衛莊有七分相似，但更加高大威嚴。隨著 的甦醒，整個神界開始震顫，混沌能量如潮水般涌向旋渦。
"那就是...混沌祖魔？"幽蘭的聲音有些發抖。
衛莊死死盯著旋渦中的身影，一種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頭。仿佛那不是一個陌生的存在，而是...另一個自己。
"不完全是。"一個蒼老的身影突然插入。
眾人回頭，只見一個白發老者不知何時出現在他們身後。老者衣衫襤褸，但雙目如電，氣息深不可測。
"大長老！"小月驚呼，隨即警惕地後退，"你不是被囚禁了嗎？"
老者苦笑︰"是這位道友救了我。"他指向身旁——玉劍書不知何時已經站在那里，手中握著一把斷裂的鎖鏈。
"神族大長老知曉祖魔真相。"玉劍書簡短解釋，"我們需要情報。"
大長老環視眾人，目光在衛莊身上停留最久︰"時間緊迫，我長話短說。混沌祖魔並非天生邪惡， 本是維護位面平衡的至高存在。"
"什麼？"幽蘭難以置信。
"但萬年前，神族內部出現分裂。"大長老繼續道，"一部分神族企圖掌控祖魔力量，于是將 強行分裂——劍心與劍鞘分離，混沌與秩序割裂。"
隨著大長老的講述，衛莊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某種被塵封的記憶正在甦醒，頭痛欲裂。
"你的意思是..."玉劍書若有所悟。
大長老點頭︰"衛莊是祖魔的劍心，承載混沌之力；而你，玉劍書，是祖魔的劍鞘，本應約束混沌。"他嘆息道，"你們本是一體兩面，缺一不可。"
這個真相如同一道驚雷劈在三人頭上。幽蘭看看衛莊，又看看玉劍書，突然明白為何兩位師父總是形影不離，卻又矛盾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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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們當年在下界封印的..."幽蘭聲音發顫。
"只是祖魔的一個混沌分身。"大長老證實了她的猜測，"真正的危機在神界。那些叛亂神族一直在嘗試完全控制祖魔力量，如今已經到了最後階段。"
仿佛為了印證他的話，旋渦中的身影又清晰了幾分。一股難以形容的威壓籠罩全場，許多修士直接跪倒在地，七竅流血。
"必須阻止 完全甦醒！"大長老急切道，"一旦劍心與劍鞘永久分離，祖魔將徹底失控，所有位面都會歸于混沌！"
衛莊突然抱頭跪地，發出痛苦的低吼。他皮膚下開始浮現黑色紋路，與旋渦中的祖魔如出一轍。
"莊師父！"幽蘭想要上前，卻被玉劍書攔住。
"他在與祖魔意識對抗。"玉劍書沉聲道，"我們得幫他。"
小月突然插話︰"還有一個辦法。"她看向幽蘭，"混沌月瞳能夠暫時連接劍心與劍鞘，重組完整形態。"
"怎麼做？"幽蘭毫不猶豫地問。
小月猶豫了一下︰"需要你作為媒介，承受兩股相反力量的沖擊。很危險，可能會..."
"告訴我方法。"幽蘭打斷她，異色雙瞳中閃爍著堅定光芒。
就在小月準備解釋時，異變陡生。數十道比之前更強大的氣息急速逼近——是混沌神衛的精英部隊，為首的赫然是三個八翼神將！
"來不及了！"大長老臉色大變，"必須立刻撤離！"
玉劍書當機立斷︰"幽蘭，帶衛莊先走！其他人斷後！"
幽蘭剛要反對，小月一把拉住她︰"听他的！只有你能穩定衛莊現在的狀態！"說著，她劃開一道空間裂縫，"跟我來！"
幽蘭咬牙背起意識模糊的衛莊，跟隨小月躍入裂縫。臨行前最後一眼，她看到玉劍書獨自迎向三個八翼神將，破碎的劍心位置突然亮起一點微光...
空間裂縫閉合的瞬間，一聲驚天動地的爆炸傳來。幽蘭的心猛地揪緊——師父！
當幽蘭再次睜開眼楮時，發現自己身處一個純白空間。衛莊躺在一旁，呼吸平穩，身上的黑色紋路已經褪去。小月正在檢查他的狀況。
"這是哪？"幽蘭警惕地環顧四周。
"我的意識空間。"小月回答，"神界唯一安全的地方。"
幽蘭想起剛才的爆炸︰"玉劍書師父他..."
"他還活著。"小月肯定地說，"我感應到他的氣息。不過..."她欲言又止。
"不過什麼？"幽蘭急切地問。
小月嘆了口氣︰"他強行喚醒了劍鞘的力量，正在與神將交戰。但以人類之軀承受神級力量，恐怕..."
幽蘭握緊了寒月天劍︰"我要回去幫他！"
"不行！"小月攔住她，"你現在出去只會送死！而且..."她看向衛莊，"他更需要你。"
仿佛印證她的話，衛莊突然劇烈抽搐起來，皮膚下的黑紋再次浮現。幽蘭連忙握住他的手，混沌月瞳全力運轉，試圖穩定他的狀態。
"為什麼莊師父反應這麼強烈？"幽蘭額頭滲出細密汗珠。
小月沉默片刻，終于道出另一個真相︰"因為混沌祖魔本就是他的一部分。或者說，所有位面的"衛莊"，都是祖魔劍心的投影。"
幽蘭如遭雷擊︰"那玉劍書師父..."
"同理，他是劍鞘的投影。"小月點頭，"當年神族叛亂者將祖魔一分為二，劍心墮入混沌，劍鞘流落各界。你們在下界遇到的，只是混沌分身的再次分裂。"
這個真相太過震撼，幽蘭一時難以消化。她低頭看著痛苦掙扎的衛莊，想起十年前他自願成為混沌容器的一幕——原來那不是偶然，而是宿命。
"所以...要徹底解決混沌危機..."
"必須讓劍心與劍鞘重新合一。"小月接上她的話，"但這需要媒介，一個能同時容納混沌與秩序的存在。"
幽蘭突然明白了︰"混沌月瞳！"
小月點頭︰"月氏一族本就是為平衡混沌而生。你的右眼源自混沌，左眼繼承月華，是最理想的媒介。"
衛莊的狀況突然惡化，黑色紋路開始向全身蔓延。幽蘭不假思索地俯身，額頭抵住衛莊的額頭，混沌月瞳全力運轉。
"莊師父，堅持住！"她咬牙道，"玉劍書大人還在等我們！"
仿佛听到她的呼喚，衛莊猛地睜開眼楮——那雙眼中不再是往日的銳利，而是深邃如星空的混沌旋渦。
"幽...蘭..."他的聲音變得陌生而古老，"找...到...劍...鞘..."
話音未落，衛莊的身體突然化為無數光點，在幽蘭面前重組為一個模糊的高大人形——那模樣，赫然與黑色漩渦中的祖魔有八分相似，只是體型小了許多。
"這是...莊師父的本相？"幽蘭震驚地看著眼前的存在。
小月卻臉色大變︰"不好！他的意識正在被祖魔本體吸收！我們必須立刻前往旋渦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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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蘭剛要詢問方法，整個白色空間突然劇烈震動。一道裂縫出現在空中，玉劍書的身影從中跌落——他渾身是血，胸口有一個貫穿傷，但手中仍緊握長劍。
"師父！"幽蘭沖上前扶住他。
玉劍書艱難地抬頭，看到那個由衛莊化成的小型祖魔，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神色︰"終究...還是到了這一步..."
"劍鞘..."小型祖魔發出低沉的聲音，"合...一..."
玉劍書苦笑一聲，看向幽蘭︰"徒弟，接下來...會很痛。"
不等幽蘭反應過來，玉劍書突然一掌拍在自己胸口。令人毛骨悚然的撕裂聲中，他的身體從中間裂開，露出內部璀璨的光芒——那不是血肉，而是一個劍形的空洞！
小型祖魔同時動作，化作一道黑光沖向玉劍書。兩股截然相反的力量在空中相撞，產生的沖擊波將幽蘭和小月都掀飛出去。
"現在！"小月大喊，"用混沌月瞳連接他們！"
幽蘭強忍劇痛，異色雙瞳運轉到極致。右眼的混沌旋渦與左眼的月輪同時射出光芒，精準命中正在融合的兩股力量。
難以形容的痛苦瞬間席卷全身。幽蘭感覺自己的靈魂被撕成兩半，一半墜入無盡混沌，一半升入絕對秩序。在這極致的痛苦中，她恍惚看到了許多畫面——
萬年前，完整的祖魔維護著位面平衡；神族內亂，貪婪者將祖魔強行分裂；劍心墮入混沌，劍鞘流落各界；無數個"衛莊"與"玉劍書"在各自位面重復著相遇與分離的宿命...
"幽蘭！堅持住！"小月的聲音將她拉回現實。
幽蘭咬破舌尖，強迫自己保持清醒。她的混沌月瞳已經流血，但光芒不減。前方，黑與白的力量在她的連接下逐漸平衡，形成一個完美的太極圖案。
"成功了...嗎？"幽蘭虛弱地問。
然而就在這時，整個空間突然劇烈震動。遠處傳來一聲憤怒的咆哮——黑色旋渦中的祖魔本體似乎感應到了這里的異變，正瘋狂掙扎著想要脫離束縛！
"不好！"小月臉色慘白，"本體在召喚分離的部分！"
太極圖案開始不穩定，黑白兩色能量劇烈波動。幽蘭拼盡全力維持連接，但七竅都已開始滲血。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月光突然穿透空間壁壘，照在幽蘭身上。月光中，月璃的虛影再次浮現。
"母親？"幽蘭又驚又喜。
月璃的虛影溫柔地撫摸女兒的臉頰，然後轉向那團不穩定的能量，雙手結出一個古老的法印。
"以月之名，平衡混沌。"
隨著她的吟唱，月光化作無數絲線，纏繞住黑白能量，使其重新穩定。太極圖案逐漸擴大，最終形成一個門戶的形狀。
"這是..."小月震驚地看著門戶。
月璃的虛影開始消散︰"通往祖魔核心的路徑...已經打開..."她最後看向幽蘭，"女兒...剩下的...交給你了..."
當月光完全散去時，一個穩定的黑白門戶懸浮在空中。透過門戶，可以看到漩渦中心的情景——那里有一個水晶王座，上面坐著一個人影。
"那是..."幽蘭眯起眼楮。
小月倒吸一口冷氣︰"神族大祭司！原來他才是幕後黑手！"
幽蘭握緊寒月天劍，看向已經精疲力竭的玉劍書和小型祖魔︰"師父，我們..."
玉劍書艱難地站起身︰"走...這是...最後的機會..."
小型祖魔——或者說衛莊的意識——也發出低沉的聲音︰"終結...宿命..."
幽蘭深吸一口氣，一手扶起玉劍書，一手握住寒月天劍。小月走到她身旁，異色雙瞳中閃爍著決然光芒。
"一起？"幽蘭問。
小月點頭︰
"一起。"
四人邁步踏入黑白門戶，向著最後的戰場進發。在他們身後，神界的天空開始崩塌，無數被囚禁的神族掙脫鎖鏈，加入到對抗混沌的戰爭中。
最終決戰，即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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