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馭“……什麼情況？這戒指還是批量生產的嗎？”
他把這對戒指翻來覆去地看了下，發現戒指中間的機關已經完全腐朽，無法轉動。
莫馭又試著打了個鑒定術上去，系統跳出了一個對話框“【荊棘戒指光明教會款式（已損毀）已經完全失去作用的荊棘戒指，或許它僅剩的功能就是紀念吧？】”
探查不出什麼線索，莫馭只得將它們放進背包，打算待會讓伊亞利恩上線看一下這戒指到底是什麼玩意。
伊亞利恩並沒有跟他詳細說過這戒指的事情，不過這位前聖子有著許多的秘密，莫馭也能體會他不願意把自己過去的傷疤一一揭給別人看的心情。
根據系統的信息，莫馭推斷這種戒指應該是光明教會利用虛實權柄大量制作的偽神器或者神器，以給每一屆的聖子們出外淨化幻境時強行翻轉幻境內容暴力通關使用。
——但至于為什麼這種戒指非得是對戒，而且其中一枚還是強制綁定、死也脫不下來，那莫馭就不大清楚了。
這種戒指似乎是綁定使用人而非是教會的從屬物，因為即便伊亞利恩脫離了教會，這戒指也與荊棘封印一樣能夠正常使用。
如果這荊棘戒指是教會大量制作發放給每一個聖子的物品，那麼這里的這個幻境，很有可能與某個聖子有關。或許這個幻境就是某位死去的聖子產生的，或許這里是某位聖子曾經嘗試淨化但最終失敗的幻境……
但莫馭又覺得這些推測似乎站不住腳，因為這荊棘戒指顯然已經被分成了兩枚，那出事的應該是兩個人……而且持有戒指的另一方，又是怎麼把戒指脫下來的？
莫馭沒有急著回精靈那邊，而是飛快地選擇了下線並將軀殼寄放至系統空間。他在莫伊烏的那把厚重的大椅子中醒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銀發的騎士坐在對面茶幾旁的沙發上仔仔細細地保養著他的巨劍。
“你在啊，太好了。”莫馭道，伊亞利恩不解地抬起頭來，就見莫馭抬起左手，用右手點了點左手無名指處的戒指，道“我剛剛用小號在幻境前安放傳送陣時，發現了兩枚荊棘戒指。”
伊亞利恩的表情立刻嚴肅了起來“兩枚？”
“對，我放在小號背包里了，你要不現在上線去看一眼，然後把小號放回精靈那邊，讓他們去扎營地點吧。”莫馭看了看天色，覺得也不好再耽誤精靈們晚上扎營，他估摸著謹慎的精靈們也不會考慮晚上睡在一個幻境邊上。
伊亞利恩點了點頭，他將巨劍收入空間，立刻閉上眼楮躺在沙發上，用耳釘客戶端登錄了小號。
沒過多久，伊亞利恩就重新睜開了眼楮，他的銀眸里一片凝重。
“小號的軀殼已經放回空間球里交給精靈了，他們會繼續前進五十公里再進行扎營。”伊亞利恩先是簡單地說了一下情況，隨即道“那個幻境……我懷疑，它是流放地。”
“流放地？”莫馭疑惑地問。
“這也是我的導師曾經告訴我的一個傳聞。”伊亞利恩閉上眼楮，捋了捋繁雜的思緒，“……在說這個之前，我想，我得向您解釋一下這戒指的事情。”
——總算來了！
莫馭精神一振，做好了過一個重要劇情的準備。
“您或許已經知道，這戒指，是光明教會利用虛實權柄制作出來的特殊裝備，它是聖子們獨有的解決幻境的‘神器’，又是控制聖子的重要道具。如果說聖子們是光明教會養的狗的話，那這對戒指就是狗鏈。”
“當聖子們成為容器，足以獨自進入幻境開展淨化之時，他們就會被賜予這種戒指，每名聖子都會被指定一個管理人。”
伊亞利恩深吸了一口氣道“這對戒指，分為【荊棘戒指扭曲】與【荊棘戒指真實】，正常情況下，由聖子佩戴無法脫下的【荊棘戒指扭曲】，而他的管理人，會佩戴可以脫下的【荊棘戒指真實】。”
莫馭“……等一下，好像有哪里不對。”
伊亞利恩的目光里滿是歉意“是的，我的這對戒指被動過手腳，我給您的是【荊棘戒指扭曲】。不過您放心，這對戒指因為動過手腳的關系，它的功能與光明教會普通的制式戒指有所不同。”
莫馭“……”總覺得自家騎士在蒙騙光明教會這方面有著層出不窮的小花招。
伊亞利恩輕咳一聲，避開莫馭探究的視線，道“……先說正常的情況，這對戒指有幾種功能，首先是針對幻境的‘虛實轉換’，因為聖子和管理人都有可能進入幻境，所以兩枚戒指在這方面具有完全一樣的功能，可以創造與現實情形相反的里世界。”
“除此以外，【扭曲】可以被【真實】強制開啟功能，進行通話問訊、監控、定位、強制傳送……甚至是進行懲罰……”伊亞利恩的聲音越說越小聲，難得地有些心虛“不過您放心，我們這對戒指的這些通話、傳送功能都已經改成了雙方許可下才能使用，而懲罰功能也完全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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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馭凝視著他“如果我們兩枚戒指的功能完全一樣，為什麼你保留下了【真實】？”
“……不完全一樣。”伊亞利恩小聲道，“【真實】之所以名為【真實】，是因為它多出一個能力，能看穿虛假的能力。”
“看穿虛假……”莫馭回憶起初見伊亞利恩時，他在幻境中即便與玩家們對話時也在下意識地轉動戒指的動作……所以那不是下意識的習慣動作，而是在動用戒指的能力？
“對，我之前……出現過很嚴重的後遺癥。”伊亞利恩苦笑道，“之前也跟您說過，有很長一段時間，我分不清哪里是翻轉後的幻境，哪里又是現實，哪些是活人，哪些又是目標。【真實】戒指上的權柄可以讓我很輕松地分辨一切。”
“……你說正常情況下，【真實】這枚戒指是由聖子的管理人佩戴，那你的管理人呢？”莫馭好奇道。
“我沒有管理人。我之前是神子，本應沒有戒指或管理人。”伊亞利恩輕聲道，“在我……選擇墮落之路後，光明教會單獨為我制作了一對戒指，他們本來也想為我指定管理人。”
“但是，我沒法脫離【真實】戒指作戰，我會把所有的人都當成幻境中的敵人。在我誤傷了好幾位管理人之後，光明教會決定把兩枚對戒合並，都交給了我，我就是我自己的管理人。”
莫馭“……”自家騎士真的是光明教會歷史上最特立獨行的崽了。
莫馭“那這麼說來，光明教會不是沒法通過戒指控制你？”
伊亞利恩點點頭“是的，這對戒原本對我來說，只有轉換幻境和辨明真實的用途。光明教會無法用戒指控制我，所以他們才使用了窺秘人關注著我的舉動。
然而就像我之前說的，觀測命運對窺秘人的身體是極大的負擔，而我在那幾年中選擇了听話，成為了光明教會最好用的一柄刀，他們很快就對我放松了警惕和控制。”
莫馭勾勾嘴角，看出來了，這位聖子殿下很會裝乖。
“正常情況下，管理人照顧著聖子，監控著他們戰斗，在聖子體力不支時強行開啟傳送……一個好的管理人，能讓聖子發揮出最大的戰斗力，是他的最好的搭檔……但更多的情況下，管理人們藉由戒指操控著聖子們，逼迫他們服從……
我所知道的……很多聖子本來是有機會活下來的，但他們的管理人卻放任他們死在荒郊野外，也不願意承擔傳送回一只墮罪徒的風險。”
“我在走遍大陸，不停地出任務的那段時間，遇到了一名奇特的工匠，那是一位半人馬。”伊亞利恩陷入回憶，“他是命運女神的信徒，說與我相識是星星的指引，也是星星的指引讓他幫我改造戒指……”
“我將信將疑，但我不想錯過擺脫教會束縛的任何機會，于是他幫我改造了這對戒指，並告訴我，我做了一個正確的決定，而且這個決定將來會救我一命。也是他讓我把【扭曲】交給一位我覺得最可信的人。”
他勾起唇笑了笑，“現在看來，他口中的命運已經驗證。在獸潮那時，您通過戒指救下了我，我就知道，您就是我等的那個人。”
他又道“莫伊烏曾听我說過這個故事，也曾向我提出由他來做我的‘管理人’。要知道，沒有管理人會出現一個弊端，就是當我真正無法控制封印，化為墮罪徒時，將無人能夠控制我、或者把我傳送到某個沒有人煙的地方去。”
伊亞利恩點了點手上戒指“【扭曲】【真實】的顏色會標識出聖子體內的封印崩裂程度，對于我們這對戒指來說，如果【扭曲】轉為銀色而【真實】轉為黑色，就說明我的封印完全崩毀了，你之前看到戒指閃爍銀光，也是因為封印不穩發生崩裂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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