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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醫生說會影響到手部神經的時候，所有人都沒有放在心上。
他沒表現出來，大家也就以為沒有什麼影響。
只有蕭北聲他本人，知道這是什麼感受。
痛在自己身上，不叫喚出來，別人怎麼能知道？別人都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罷了。
甦曼還每天都叫他出去走一走，走一走，卻不知道他自己默默地在忍受什麼。
這麼一想，甦曼的喉頭就有些哽咽。
“還好是左手，你平時簽字用的是右手，不耽誤你工作。”她盡量用平常的語氣說。
蕭北聲沒有理她。
她也不惱。
還是仔仔細細地給他擦藥。
擦到大腿外側，一道深褐色的疤，清晰地映入她的眼底。
這道疤像條蟲子，從前腿，蜿蜒到後腿。
當時醫生說，這傷很接近大動脈，還好蕭北聲命大，否則當時掉下碼頭，人可能當場就沒了。
甦曼看著這道疤，剛才的哽意再也忍不住，一下子沖向鼻子，淚意涌上眼眶。
眼淚無聲地滴在了他的腿上。
蕭北聲擰眉︰“哭什麼？這疤很嚇人？”
甦曼搖頭，眼里的淚意更盛。
“那你哭什麼。”蕭北聲看到她眼里的淚花子，心里沒由來煩悶。
“疼不疼？”甦曼哽咽著問。
也不知道她問的是疤，還是剛才的燙傷。
蕭北聲的態度稍微緩和了一些︰“不疼。”
甦曼吸了吸鼻子，低著頭，靜靜地給他擦藥。
光听動靜，以為她已經收了眼淚，可是一顆顆豆大的眼淚，分明還在啪嗒啪嗒地掉。
砸在床單上、他的腿上，混在藥膏里。
“你再哭，都要把這些藥給沖干淨了。不想我好你就回去睡覺，我自己來。”他語氣不善。
甦曼抬手抹了把眼淚，還在埋頭擦藥，不肯抬起頭，不過她手上加快了速度。
忽地，蕭北聲一把拽住了她擦藥的手，將她往自己身前拽。
甦曼毫無防備，一下子栽到他胸膛上。
“你干什麼？”甦曼不可避免地抬起了頭。
眼眶和鼻頭紅紅紛紛的，眼角濕漉，說話間還有濃重的鼻音。
蕭北聲細細那眼神打量她臉上，不放過每一寸細節︰
“沒用的弱者才會哭成這樣，越是懦弱，越讓人看了想欺負你。你哭成這幅樣子，是想讓我欺負你？”
甦曼微微皺眉，以為蕭北聲又是想拿她出氣。
但是她現在不想跟蕭北聲吵架。
現在她的心底，對蕭北聲只有心疼，沒有生氣。
她吵不起來。
甦曼緩緩掙扎，想從他的懷里掙脫，“快擦好了，你再忍耐一下。”
“怎麼辦？忍不住了。”蕭北聲聲音低啞磁沉。
甦曼還沒反應過來他是什麼意思，就被他單手扣著腰，摁回了他的懷里。
他的另一只手，順勢扣住了她的後頸。
他低下頭，吻上了她的唇。
甦曼驀地睜大眼楮！
蕭北聲半掀著眼皮，眼底映出她驚慌的神情，愈發情光瀲灩，隨後閉上眼，加深了這個吻。
溫香軟甜。
他的氣息變沉，一個翻身，將甦曼壓在了身下。
他還保持著半身坐起的姿態，甦曼卻已經被困在他的臂膀中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