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安很熟悉這些心理學上的細微動作。
在明確了程露的心理之後，陳平安也準備好好跟這位局長聊一聊桐州市當前面臨的問題。
“你之前在富麗縣擔任縣委書記，我們市里很多其他的同志們都知道，我個人覺得您就是那個可以帶領我們致富的能人。”
程露打開了話匣子，一改剛才的羞澀感，渾身開始散發出一個市局領導應該有的樣子。
陳平安頻頻點頭，對于程露的夸贊沒有絲毫抗拒。
他明白，在這位女強人的面前表現謙虛，並不會獲得什麼好感，反而是大方承認更顯得坦蕩一點。
“你說的這些都是我之前的成績，但現在身份不一樣了，咱們桐州可是有11個縣，3個區，與之前富麗縣的情況又不一樣。”
陳平安坦然的說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沒有絲毫隱瞞。
程露挺直腰桿，下意識的向陳平安的方向挪動了一下位置，也許是過于激動，身前那岔開的衣領，有些呼之欲出。
但陳平安一直秉持著君子一般的操守，眼神一直放在程露的眼楮上。
“您能說出這番話，就說明您不是一個拍腦袋決定的領導，咱們桐州的事情的確是不同的，甚至說是相反的，如果按照富麗的發展模式去搞工業，恐怕不僅不會起到效果，反而會讓我們簽下一屁股的債務。”程露言辭激烈的說道。
“嗯！你說的很對！現在我們要做的不是大刀闊斧的改革，而是穩扎穩打的休養生息，慢慢的讓人才回流，讓我們的經濟回暖。”
陳平安接著程露的話，娓娓道出了自己的想法。
程露也是第一次遇到跟自己意見一致的市委領導。
現在她看陳平安的眼神多了一點點的崇拜，或者說追隨...
看著程露臉上的酒窩，陳平安很難把她這人的性格和那淺淺的酒窩結合在一起。
“程書記，那大型商超是什麼情況？”程露問道。
“最近網絡上不是有一家商超很火嗎？我覺得那種模式可以借鑒過來，這樣以我們政府的名字挑選我們當地的一些食品、菜品、甚至一些服裝，在我們市場監管局的嚴格管理下，全部在這大型商超中買賣。”
陳平安微笑著介紹著自己的想法。
听到陳平安的話之後，程露的眉宇間透露著一絲擔憂。
她說道︰“可是，可是建設大型商超需要很多資金吧，您不會要貸款吧？”
“放心，投資商已經把錢打過來了，我會在東城區、西城區各建設一所，屆時這員工的招攬可就交給你了。”陳平安笑著說道。
程露拍了拍胸脯，笑著保證道︰
“包在我身上。”
直到這個時候，她才意識到自己胸口的異樣。
臉頰突然竄出了一抹緋紅，然後又挪動著身子遠離了陳平安一些。
這樣的女強人，往往都會忽略家庭，程露也一樣，剛滿38歲的她已經離異多年。
為了彌補婚姻上不幸，她將所有的精力都撲在了工作上，拒不談起那感情之事。
在面對陳平安這樣的大小伙子的時候，她表現出了難掩的羞澀，這種羞澀的來源並不是陳平安這個人，而是他屁股下面的那把交椅。
大小伙子加上權利，自然就成為了女人們趨之若鶩的對象。
當然，程露目前只停留在生理的正常反應，在她的心里還是有著禮義廉恥的圍牆，將這桃色之事牢牢控制在心底。
談話正事之後，陳平安瞥到了程露手腕上那一串佛珠。
“程局也喜歡這些？”陳平安笑著問道。
“嗯！清淨心靈，而且能夠緩解焦慮。”
程露說的是實話，但也只說了一半。
她手上戴的佛珠，是為了壓制心底的欲望，那種對男女之事的渴望。
她認為，超越法律之外的情愛會給人帶來災難...
所以剛才，她一直在默默提醒自己與陳平安保持著距離。
陳平安不知道的是，他也會因為程露發生一些觀念上的改變。
程露離去之後，陳平安開始坐在座位上思考著大型商超的建設開工時間。
掏出手機，他給那個在國外避難的李盛軍打去了電話。
“陳書記。”
“李總，我以為你不會再接我電話了。”陳平安笑著說道。
“那怎麼可能，您是我的領導，隨叫隨到只是最基本的操作。”李盛軍頻頻表達著自己的忠心。
“現在孟遠航的事情已經告一段落了，你回來吧！回來開始建設桐州商城！”
“好！我等您這句話等了好久了。”
李盛軍的語氣當中略帶激動，看起來並不像在撒謊。
“哦？你一直在等？”
“當然，自從我出國前，您對我說了這個想法之後，我就開始了解學習，現在設計圖我都找人做好了，錢我幾個月前就已經打到咱們市政府，就等著開工了！”
李盛軍話語當中略帶興奮，讓陳平安有些意外。
“嗯，錢很早就到賬了，財政局已經催了我很久了。”陳平安回答道。
“那我今晚就回國！”
“好！不過我建議你換個渠道回國，我猜測省紀委那里還在對你監控。”陳平安細心的提醒道。
“明白！”
掛斷電話後，陳平安再次拿起紅色鉛筆，在筆記本上勾勾畫畫。
窗外的西北風吹得窗戶咧咧作響，甚至有冷風從縫隙鑽出打在了陳平安的身上。
但窗外的躁動並不能影響陳平安此時的心境。
他的心思全部都在大型商超的投資建設上，沒有任何其他的念頭。
“如果政府出資建設，營收歸國營的話，這樣就會讓員工產生惰性，或許將經營權外包出去才是最好的選擇。”
想到這里，陳平安就開始在筆記本上寫人的名字。
錢多多、猴子、剛子、黃慧敏......
這些熟人的名字被一一寫了出來，但陳平安就是下定不了決心。
交給他們管理是好，但這個商超最後的模樣就會成為一座以我個人意志為主的樣子。
這樣並不是我的初衷...
陳平安站起身，點上一支香煙，向著窗外望去。
“該選誰來經營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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